第17章 蹉跎

林易渺在藏歌演艺团身兼数职,除了做主持、跑龙套还得去联系演出场子,即使不演出也要去各场地熟悉老板和环境,以备战不久后的旅游旺季。连续几天他都没有联系到一场有意义的演出,节目的出场费已经被压到了地狱价,大家宁肯休息也不出演。有些演员在城里开有小店,这段时间里就回家打理也处经营淡季的小店去了,演艺团处于初春的冬眠状态。

黄麦麦称这段时间是黎明前的黑暗,尽情休养,只待时日。于是天天叫林易渺陪她去网吧打名叫魔域神兽的游戏。她是不会用林易渺的笔记本打游戏的,不只是嫌它慢,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网吧的环境,在一台台的电脑和来来往往的网虫包围中打这样的游戏她更有三维立体感,有时会忍不住大叫几声,引来别人怪异和厌恶的目光,她就很有成就感。有时游戏也打烦了,她就躲在网吧的小雅间里和网友们在UC里PK歌曲,如醉如痴的样子。她说当年就是在UC里认识的男友,只可惜这个把她的歌曲听腻了的人现在肯定不会去UC了,他曾经说去这里的人都是寂寞的主儿,离开她的他应该不会寂寞了。事实上,黄麦麦喜欢呆在网吧还有个理由,那就是可以在这里偷偷吸烟,因为团里不允许她吸烟,看似为了保护她的嗓子,实则是咯桑团长讨厌烟味,更讨厌吸烟的女人,这更让黄麦麦认为男人都很虚伪。

黄麦麦同样认为林易渺虚伪。她有些喜欢他了,有时甚至觉得只有他能代替那个放弃她的男人。他俩同时来到这个团,平时很多时候也是同来同往相互照顾,大家都把他们当情侣看待了,如果林易渺是藏族小伙,大家甚至认为林易渺该给黄麦麦送藏刀以示爱慕了。大伙的这种想法黄麦麦是清楚的,但林易渺却没在意,只当大伙在开玩笑。有时他甚至不想和黄麦麦走得太近以避免暧昧之嫌,但黄麦麦已经习惯围在他身边了,无论他喜不喜欢。林易渺有些别无选择,就当自己是高原的一只孤鹰,心灵孤独翱翔,任谁前来为伴了。对他来说,在这样难熬的时节里,有伴也许比没伴好。但是在黄麦麦的眼里,林易渺就是想靠近她却又躲避她的虚伪。

林易渺晚上在陪黄麦麦上网的时候打起了很久没打过的反恐游戏,在激战中成为所向披靡的英雄,有时连夜酣战,过起了黑白颠倒的生活。他越来越不喜欢夜晚,夜晚会让人心绪宁静,宁静得让人想起记忆深处的人,然后让宁静的夜晚思绪如潮再难以宁静,不可阻挡。他试图用这样的游戏去阻挡那样的宁静与不宁静,去麻醉对梁芝洁无尽的思念和怨恨。这种方式比较有效,不过有效期依然很短,结束游戏他就加倍地空虚与无聊。

在这样的无聊中他忍不住登录了数月没有触碰过的QQ,他知道那里面一定有好多关于自己的消息。QQ一上线好友们的头像就滴滴滴地跳跃着,打开一个头像另一个头像继续跳出来,他连续打开了十几个窗口。宁文胜在春节期间就不断发来消息“你去哪儿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打不通电话?”、“你没事吧?急死人了!”、“你父亲气病了,回来看看他吧!”、“谁都联系不上梁老师。你们都怎么了?”、“我回校了,你在哪里?你还在吗?”……好多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都发来消息问他怎么了,大学同学的一条消息刺入他眼帘“你被学校除名了。你在哪儿,赶快回来解释?回话!”林易渺的眼睛模糊不清,他真想一阵风把自己的消息送到那些关心他的同学梦中:同学们,林易渺已经死了。

他最为关注的是梁芝洁的头像,好希望这个曾让自己心跳不已的头像跳跃起来关切地问候一声哪怕说句无关紧要的话也好,只要它能发个表情能跳跃一下也足以表达她的牵挂。但那个头像沉寂着死灰着,没有给他最低的奢望带来一点希望,依然一幅冷酷无情的样子。他想她也死去了吧,在悄然告别利音城的那天。林易渺没有回复任何留言,就当自己没登录过这个让他浸满泪水的号码。他继续疯狂地玩起游戏来,在游戏中杀掉所有恨的人,然后得意地哼着歌笑着,仿佛要用这种堕落的方式让那个伤透他心的女人比他更伤心,要让不理解他的父母更无法理解他的决定。一种报复的快感。

报复也好,玩乐也好,无聊也好,这样的日子没有继续多久,林易渺和黄麦麦不得不从游戏的沉迷中苏醒过来,因为洛桑团长有天召集大家说:“团里计划把表演事宜交由扬幡经纪公司来安排,团里只需要集中精力把节目做好,争取多多被选中参演。过两天经纪公司就要和我团签合同,演出方式实行节目点选制,演出费用实行提成制,经纪公司、演艺团、演员各按一定比例提成。请大家作好思想准备。”

林易渺想起再也不必去联系场子看那些高高在上的脸色了,喜形于色地说:“好哇好哇。这下团里就省好多事了,我也轻松了。”

洛桑团长严肃地说:“这不是轻松事儿。以前我们可以叫做吃大锅饭,现在和承包差不多了,各自承包节目去打天下。以前我们是散兵游勇自己跑路打江山,现在是全城甚至全区表演大席中的一套菜,摆在那里让经纪人和场子选秀,就看这套菜能不能逗客人喜欢。客人喜欢这套菜那就皆大欢喜,如果客人只喜欢这套菜当中的一道菜,那么其余的菜就歇凉去吧,那就有人欢喜有人愁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要靠节目养活自己了,不是我们这个团来供养大家了。”

脸上有着高原红的梅朵泽玛说:“我们是不是被洗牌了,从批发变成零售了?难道我们团就这样改制了?”

洛桑团长说:“差不多是这样了,现在这是大趋势,让每场节目组合更灵活,真正实现市场化运作。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以整体形象出场,让藏歌团成为最逗人喜欢的一整套菜,走到哪就红到哪响到哪。如果不能全团演出,我也希望大家的节目成为热门点选节目,无论点选到哪里参演都有我们团的战将。如果藏歌团象黄埔军校那样成为精彩节目的摇篮就更好了,多出人才、多出热门节目,那就是藏歌团的光彩。”

很多演员们都说团里的节目是顶呱呱的,到时一定是热门节目。何况旺季之时,什么节目都有市场,不愁演出。

梅朵泽玛说:“让节目去迎合市场可不容易,观众的口味谁也摸不透,还得去摸透场子的口味,现在还得多加个经纪公司的口味了。我有个朋友在海南做,虽然场子不少,但出场费并不高,成天东奔西跑累得半死。只有好节目才挣得到钱哦,我们不能只图糊口要图发财。无论怎样,我们舞美队肯定会为大家服好务,让大家冲锋陷阵无后顾之忧。”

林易渺问:“我不唱不跳怎么去参加点选呀?”

洛桑团长说:“现在,主持人专门纳入一个群体了,每人的详细情况都会在经纪公司登记上册,同样参与点选,请你就去主持,不请也就闲着了。你们还会单独签约。这种方式最考主持人临场应变能力,呵呵,越好的的主持会越红,要不很容易淘汰出局哦。”

林易渺说:“节目随时变来变去的,要主持得好没那么容易吧,这岂不影响了一台演出?”

洛桑团长说:“一个场子的节目不可能天天变,可能要相对稳定一段时间,因为接待的客人每天是不同的嘛。只是相对来说比从前变得频繁些了,节目的花样要求多些了,总不能让很多游客回去之后说起西藏的节目来大同小异吧。小林,作为主持,你能用英语主持当然很好,这是你的强项,但这样的场子毕竟不多,你得改变一下风格才行了。”

林易渺问:“改成什么风格?”

洛桑团长说:“你要知道,在这里玩的游客绝大多数是中国人,他们不是来听英语的,是来图新奇和快乐的。你的主持风格太严谨正统,娱乐化不强,这是不行的,要会让大家放松,把大家逗乐才行。如果你不会搞笑,可以来点别的让气氛活跃一些,比如杂耍什么的……”

林易渺啊了一声:“杂耍?象小丑一样边主持边杂耍?那象什么话呢?”

洛桑团长说:“当然不是以杂耍为主,我是说附带的一种表演,象手势一样,不,象魔术一样,说着说着就能变出什么小东西来,或者能把东西倒腾一下,增加一些乐趣。这样,观众才喜欢看。这是我给你说的实话。”

林易渺也意识到自己那套主持风格老套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洛桑团长这么提出要求来让他想起曾经看过一个主持人变出小球小手绢的节目来,他有了试一试的想法,不过还是自我解嘲地说:“严谨的风格再配点杂耍是有些滑稽啊,太有搞笑风格了。”

洛桑团长说:“相互融合一下,懂吗,要融合得自然一些,不是搞笑,是带给大家视听上的愉悦。”

林易渺嗯了一声说:“我觉得小魔术还可以,不过我自己来创作小魔术就力不从心了。”

黄麦麦在旁边听见了插嘴道:“去请个魔术高手指点一下不就行了?”

洛桑团长瞪了黄麦麦一眼说:“说得轻巧!拜个魔术师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又不是靠魔术吃饭。一个场子需要魔术表演,一请就会有人来。我只是说主持人可以多点魔术这个亮点。”

黄麦麦不服气地说:“那怎么让他去边主持边表演魔术嘛?”

洛桑团长不加思索地说:“网上找,再作改进。这只是增加主持的趣味性,又不讲究新奇性深奥性。好了,小林,你自己抓紧时间练,到时我再看你的效果。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能成为抢手的主持。”

林易渺说:“团长这么器重我,我只有豁出去了。”

黄麦麦直言不讳地说:“团长要器重你就该给你请老师,把你培养得所向无敌。”

洛桑团用食指点了点对黄麦麦说:“你这丫头,敢将起我的军来了。你和小林都是才进团不久的新手,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你的表演,我还得给你提个醒,你也别得意很了。你最擅长演唱流行情歌,在你以前的城市里很有市场,但在这里就不适用了,这里追求的就是藏味。你除了《青藏高原》那类的歌曲翻来复去地唱外,其它的歌唱不出浓浓的高原味,这可不好,场子听厌了,游客也不觉得新鲜。你呢,要么抓紧时间练些新的藏族歌曲,注意调整一下音色音质,要么就混在舞蹈队里跳藏族舞。你自己考虑一下怎么发展吧。”

黄麦麦也知道现在是黔驴技穷没有了当初的光环,吐吐舌头默不作声,她也不知道去唱什么新歌才合适了。

洛桑团长又对其它演员进行了点评和指点,演员们个个由喜到愁,带着失落、迷茫、忿瞒或信心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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