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如果您实在拿这小子没什么办法,就让我结结实实地捶巴他一顿吧。”诸葛弘急不可待地说。他就盼着能有个机会把马小飞打得鼻青脸肿呢。
“住口!别再给我出这种馊主意!”校长暴躁地呵斥诸葛弘,他的样子像要吃人。他当然不愿把侵犯马小飞的证据留在马小飞的脸上,教他当警察的爸爸看到。
诸葛弘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那……那可怎么办啊,校长?”
“我已经有办法了!”校长说,“把这个小混蛋,还有那个不知羞耻的小丫头,统统都给我拉到操场上去!我要在操场上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将他们的丑事公之于众!教他俩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名声扫地,可要比揍他们一顿强多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诸葛弘呆头呆脑地说。
“怎么叫不错呢?这简直是天才的奇思妙想呀!”小斜眼儿似乎对校长佩服得五体投地。
田胖胖乐得大肚子直颤。“咱们快点儿照校长说的办吧。”他居心不良地催促其他两个家伙说。
但他们还没将马小飞带出图书馆的大门,就遇上了闻讯赶来的老师们。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七年(1)班的班主任夏老师厉声喝道。
“放开他!”负责球队训练的张老师走上前,几下子就把抓着马小飞的那三个家伙扒拉到了一边。
其他老师也都显得很不高兴。
“校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校长,您怎么能够纵容学生之间使用暴力呢?刚才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田胖胖他们三个对马小飞……这太不像话了!我认为您有必要跟大家解释清楚。”
校长干咳了两声。
老师们安静下来想听他怎么说。
“当然,我当然要跟你们解释清楚。你们来得很好,要是学生们也都在场那就更妙了。”校长阴阳怪气地说,“瞧瞧你们教的这个‘好学生’吧,瞧瞧他干了什么——刚才,在楼上,他竟然差点儿推倒书架要了我的命!谋杀校长,这可真是世界奇闻哪!如果不是田胖胖他们当场把这小坏蛋逮住,我还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呢。瞧你们这些做老师的多荣耀啊,你们教育出一个杀人犯来啦!”
“这不可能!我是马小飞的班主任,我了解这孩子,他绝不会干您说的那种事。”夏老师语气十分肯定地说。
“怎么,事已至此,你还想包庇他?我真纳闷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你已经把他给惯坏了,知道吗?”
“杀人犯的帽子可不能随便往人的头上扣呀。刚才的话只是您的一面之辞,我们还想听听马小飞的说法。”
“你们信不过我?我可是校长!”
“抱歉,就算您是法官,在宣布一个人罪名的时候,也应该让公众听听他说什么。——孩子,把真相告诉大家吧。”
马小飞清了清嗓子,“我在书架前找书,根本不知道校长在书架的另一边,田胖胖忽然走过来故意用力撞我,把我撞到了书架上,书架摇晃了一下,掉落了很多书,他们就抓住我,诬陷我谋杀校长——真相就是这样。”
马小飞注意到当他说话的时候,校长一直在冷笑;校长身边的那个神秘的男孩子不见了;田胖胖、诸葛弘和小斜眼儿三个小坏蛋互相之间交换着眼色。
校长完全没拿他的申辩当回事儿,“一派胡言!你说的谁能作证?”
“这里只有人能证明他在撒谎,校长。”田胖胖瞪了马小飞一眼说。
马小飞以眼还眼。“究竟谁在撒谎,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们以为我找不出人证,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吗?——你们瞧那是什么?”
马小飞用手指着自己的头顶上方,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上去——
“监控探头!”有人叫道。
“不错,是监控探头。但它并不是这图书馆里唯一的监控探头,至少在二楼我刚才找书的书架上方还有一个。这玩意儿总会忠实地记录一些事件,它虽然不会说话,却比有些会说话的东西可靠多了。”马小飞拿眼睛轻蔑地斜着田胖胖说。
田胖胖的目光开始有些躲躲闪闪。
张老师一拍大腿说:“对呀,咱们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看看,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老师们围到了图书管理员的电脑前。
汪校长紧张地站在人群的后面。他的身边,三个小坏蛋神情沮丧。
监控录像还原了事件的真相。
“毫无疑问,孩子,你是被人诬陷的。”夏老师把手放在马小飞的肩膀上安慰说。
然后她表情严肃地转向校长:“我认为有必要把田胖胖他们三个肇事学生的家长,请到学校里来一趟,就这件事跟他们认真谈一谈,校长。”
“呃,当然没问题,我同意你的意见。”校长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不到这三个小家伙说谎,连我都骗过了。应该让他们的家长好好管教一下。不过小孩子么,偶尔说谎是难免的事,也不至于小题大做。反是马小飞和那个、那个苏月早恋的行为——”他说到这故意提高了调门儿,希望引起大家的关注。“哦,八成大家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待会儿也要告诉所有的学生,教他们引以为戒——他俩很不像话,在小花园里……这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实在太出格了。我这个做校长的得提醒你们这些老师,必须要重视此事。”
“马小飞和苏月早恋?校长,您不会又告诉我们,当时‘三剑客’就在现场吧?”
老师们哈哈大笑。
校长尴尬万分。“夏老师真会开玩笑。他们三个小东西……哼!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了。”他红着脸说。
“那这事您怎么知道的呢?”
“是……我亲眼目睹。”
校长撒谎了!本来是大个子的胡言乱语,现在被他神奇地变成了自己的亲眼所见。他以为这样人们就能信以为真。而实际上,就在学校里的名声来说,他跟大个子相比,只不过是八两对半斤罢了。
见田胖胖和小斜眼儿听了校长的话都不吱声,诸葛弘可憋不住了,他要抖一抖自己的机灵:“校长,我想您一定被马小飞这小子给气糊涂了,因为刚才在楼上您还说这事是前些日子大个子向您报告的呢,现在一转眼您就忘了。”尽管他很少能清楚地记住一件事,但这会儿他可觉得自己是个明白人。
“校长,我们看得出来,这次诸葛弘说的事是真的。”夏老师不客气地说,“您的言行如此错乱,教我们很为您的健康状况担心。也许您眼下最应该做的,是去医院向医生陈述您的病情,而不是继续呆在这儿,用一些不可理喻的借口耽误别人的宝贵时间。”
谁也没能想到,校长变化神奇的戏法竟然被缺心眼儿的诸葛弘给当众揭穿了!
校长看到人们又在嘻嘻哈哈地嘲笑他了。
“哎哟,我的头好痛。”他捂着脑袋说,眉毛拧成了两个大疙瘩。“夏老师你说的对,我是该去见见医生了。”
也许校长是真的感觉身体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