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小飞挂通苏月的手机时,她感到十分意外,“怎么回事?马小飞,是你吗?我真有点儿不敢相信。你在地底下也能发出手机信号?”
“不,我现在已经从那见鬼的地道里出来了。”马小飞气喘吁吁地说。
“如果我没领会错,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从地道里出来了,而我一直守在地道的出口寸步不离却没有看见,是吗?”苏月大惑不解地说,“马小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快别问了,此时一些事情我比你更糊涂。你马上回学校来吧,我在小花园假山旁的长椅上等你,咱们见面再说。”
苏月从马小飞说话的语气判断,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她急急忙忙赶回到学校。
“……地道的第二个出口就在校长室里!你想得到吗?”马小飞对苏月说。
苏月惊讶地叫出了声。
“怎么回事?”大个子保安一溜儿小跑到了两人面前。
“哈!马小飞,又是你!你竟然敢对女生动手动脚。这回我可抓着你的小辫子喽!”他喜形于色。
“你,你胡说什么?谁对我动手动脚了?”没等马小飞言语,苏月已满面羞红地从长椅上跳起来冲大个子嚷道。
“小姑娘,没人欺负你,那你刚才叫什么?”
“我……我愿意。反正不关你的事。”苏月无法向他解释自己惊叫的原因,这样说,“我劝你闭上你的嘴巴,不要再胡说八道!”
“好吧。”大个子不怀好意地一笑,“我知道这种事情是需要保密的,尤其对于女孩子,张扬出去会使她觉得很难为情。”
“你还胡说!快点儿走开!”苏月都要气疯了。马小飞忍无可忍地向大个子举起了拳头。
大个子明智地走开了——“现在的学生,可真不像话,放学的时间不回家,背着家长早恋,还这样任性……”他一路嘟嘟囔囔地说,故意气人。
“不知他会不会把这些难听的话也说给校长听?”苏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扭来扭去发脾气,并用脚将一颗石子踢进了前方的水池。一条红色的观赏鱼在水面跳跃了一下。
“校长要是敢为难咱们,我就把他的老底儿抖搂出来,教全校的师生都知道。”马小飞说,“他的椅子底下是一个地道的出口,地道里有个恶毒的疯婆子,还有两个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神秘人物——哦,我记起来了,他们一个叫毒龙,一个叫癞头——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这些人跟校长不清不白,我猜他们一伙准干着不光彩的勾当。对了,苏月,那天毒龙和癞头的对话中提到的那个‘老大’,你说会不会就是校长呢?”
“你认为咱们的校长会参与违法的事?”马小飞的话让苏月重新产生了兴趣。
“说不准。”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那天只从毒龙和癞头的对话中听到,他们最近要做一桩‘大生意’,至于这所谓的‘大生意’具体指的是什么,我眼下还搞不清楚,但想想肯定不是好事。”
“哇,校长,要做‘大生意’,还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夹缠不清,这听来的确很有意思,可你不觉得太离谱了吗?”苏月说,“我想,也许……那条地道仅是一个建造失败的地下游乐迷宫,它除了通向育龙中学,还通向其它一些地方,比如其它中学、小学、幼儿园、儿少活动中心……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什么疯婆子,什么毒龙、癞头,其实都跟校长没有瓜葛。”
“苏月,我发现一个人太善良了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好事,因为她总是抵触残酷的现实,总是不肯相信自己身边熟悉的一个人会是坏人,甚至不惜编造一些牵强的借口来自欺欺人,比如你吧。”马小飞说这话时一直注视着苏月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拿不准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儿过头。
但他不知道,说一个女孩子心地善良,和夸赞她容貌美丽一样,都会产生很奇特的效果,甚至会教一个原本安安静静的女孩子转瞬间变得忘乎所以,即使有人当面指摘了她的一些小毛病。
“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跟你吵架!”苏月虽然小嘴撅得跟能挂住油瓶子似的,但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生气。
很快她就原形毕露了。
“让我瞧瞧你在地道里捡到的那个书包好吗?”她笑着说。
“当然可以。”马小飞将书包递过去,“毫无疑问,在我之前已经有学生进入过那条地道了。只是看起来他(她)并不幸运,他(她)连书包都丢掉了,想必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极有可能他(她)也跟你一样,被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缠上了。但我不相信一个年迈愚蠢的老太婆,能够抓得住一个欢蹦乱跳、能跑能颠儿的小淘气,我相信他(她)最终还是逃脱了。”
“我也希望是那样,苏月。”
苏月的目光盯在了书包上。“看上去这个书包显得很陈旧了,”她说,“闻着还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儿,估计那次事件距离现在时间应该不短了。”
“嗯。”马小飞认同她的看法,点了点头。
苏月将书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倒了半张椅子。
“你瞧,这些书本都长毛了,”她指着那一堆烂糟糟的东西说,“我想就是把它们还给失主,对他(她)也毫无用处了,而且会教他(她)觉得很难堪,你说咱们是否应该把它们连同书包统统扔掉?”
“但我很想找这个人聊聊,”马小飞说,“或许他(她)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情况,所以我认为在扔掉这堆破烂之前,还是先弄清楚这个人是谁的好。”
“这个不成问题。”苏月挑出一本损坏程度相对较轻的作业本说,“这本子的封页上就写着他(她)的个人信息呢,我来念给你听。”
她清了清嗓子,“育龙中学——”她才念了这四个字就立刻嚷了起来,“天哪,怎么这么巧?他(她)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没准咱们还认得呢。”马小飞说。
苏月接着往下念:“七年二班——七年二班——”她皱起眉头,仿佛遇到了不认识的生字。
马小飞等得着急,催促说:“我的大班长,他(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倒是快念啊。”
“对不起,这个写着名字的地方生了许多霉斑,字迹有些模糊不清,我得仔细分辨一下才行——这两个字是什么呢——嗯,有点儿难度——不过,我好像就要瞧出来了——闻——莉——”苏月眼睛里闪出兴奋的亮光,“不错,就是‘闻莉’——‘新闻’的‘闻’,‘茉莉花’的‘莉’!”她最后肯定地说。
“是个女生?”马小飞有些愕然。
“当然,这一点毋庸置疑。”苏月说。
“但在我的印象中,现在的七年二班好像并没有这样一个学生。”马小飞思索着说,“我想她至少应该是上届的,也就是现在的八年二班的。”
“不要紧,咱们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愁找不着她的人吗?”苏月说,“等明天我去打探一下就知道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别忘了,对于一个侦探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