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事是你干的。”中午在学生食堂吃饭时,苏月很神秘的样子凑近马小飞耳边说。
马小飞愣了下神儿,他的筷子夹着一块黑乎乎的土豆停在了嘴边。“苏小姐,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往校长的办公桌抽屉里放老鼠,卸掉他爱车的轮胎,还有……”苏月咯咯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儿,“把那个发套挂到旗杆上示众,这些事我知道全是你干的。这回你懂了吧?”
马小飞夹的那块土豆掉在了餐桌上。“喂,喂,拜托你不要乱讲好不好?”他惶顾左右小声对苏月说,“你想害死我啊?”
苏月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她不得不把手捂在嘴上。
“你在试探我?可把我吓得够戗。”马小飞松了口气说,“你没见校长这些天瞧人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当心你信口开河把我送进地狱。”
“试探你?我可是说真的。不过,我知道你是孙猴子,就算进了地狱,阎王爷也拿你没办法。”苏月边说边笑边用一根筷子当作金箍棒在手中耍了一个花儿。
“放心吧,除了我好像还没人怀疑到你。”她忽然一本正经地对马小飞说。
马小飞不晓得她掌握了自己的什么把柄,只好夹了一片洋葱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黑锅大概有人要替你背了。”苏月探着身子一只手遮在嘴边说,“许多人都认为,这里新来的两个哑巴厨师很可疑,因为他们根本不懂烧菜,是名不副实的两个冒牌货。”
马小飞盯着面前的盘子皱着眉说:“我也觉出他们的手艺有问题了。你瞧,他们把土豆烧糊了不说,还将白菜和洋葱炒在了一起。真叫人没胃口!我猜过不了几天,大家中午宁肯饿肚子也不会来这儿了。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怀疑我呢?”
苏月低头往嘴里拨了一口米饭,嚼得咔咔响,却没好意思吐出来。
“难道你不认为,那些荒唐可笑的事,只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小淘气包才能干得出来吗?”
“苏小姐,我提醒你,这种主观臆断可算不上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苏月暗含玄机地瞧了马小飞一眼说。
马小飞被刚送进嘴里的一块土豆噎着了,他用手在脖子上捋了半天才喘过气来。“这土豆可真难吃!”他说,“你的证据在哪儿?”
“就在你的鞋子上。你没留意到你的两只鞋子上粘了什么东西吗?”苏月平静地说,一边慢条斯理地从她那碗夹生的米饭里往外挑着沙粒。
“我的鞋子?粘了东西?”马小飞满腹狐疑地低头往餐桌底下瞧。
“噢,只不过粘了一些白色的油漆嘛,我当什么了不得的。”他如释重负地说,“就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你大做文章,说成是什么证据,我觉得你们女孩子有时候看问题真是滑稽可笑。”
“这种油漆的质量不怎么好,总是黏糊糊的,像永远也不会干似的。”苏月没在意马小飞的嘲讽,奇奇怪怪地说。
“你什么意思?”
“如果咱们的校长在涂着白色油漆的旗杆上,注意到了那些擦痕之后,也从你的鞋子上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你还会觉得滑稽可笑吗?”
马小飞惊讶地望着苏月,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说:“原来你是一个密探。校长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吧?现在你可以跑去向他报告了。我承认那些事都是我干的。我知道,你经常向老师们打我的小报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胡说什么?我要想打你的小报告还会坐在这儿跟你说这些?你可别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苏月撅起嘴有些委屈地说。
“你不会告发我?这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哟,班长小姐。”
“我想不光我吧,其他的同学也都不会那样做的。”苏月说,“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足球天才,如果你能代表育龙中学,出现在今年市初中生足球大赛的赛场上,就有希望创造育龙中学的历史,为大家捧回渴慕已久的冠军奖杯;没有谁会出卖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的。”
“原来我误会你了,对不起。”马小飞很抱歉地望了苏月一眼,低头叹了口气,“可是你知道吗,校长已做出了不准我参加校队的决定?”
苏月很吃惊。
“我觉得这个决定实在有点儿不可思议——噢,不对,简直是糊涂透顶!他这么做,不是等于把属于我们的冠军奖杯拱手让人了吗?他一个人的意气用事就毁灭了我们大家的希望,这太过分了!”
马小飞也很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苏月这样口无遮拦地指责一位师长。
“咳,你们俩聊什么呢?今天的午饭你们一定吃得很开心吧?”
田胖胖两手各抓着一只肯德基炸鸡腿,大咧咧地在他们这张餐桌旁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他就注意到了苏月的神情有点儿不对劲儿。
“呦,怎么回事?马小飞,你刚才跟苏月说了什么?看她的脸色多难看。你该不会对她讲了那天小天使游乐场闹鬼的事吧?我早说过,那种事情是不适合对女孩子讲的。”
“什么小天使游乐场闹鬼的事?你在说什么?”苏月好奇地盯着田胖胖问。
田胖胖有些后悔。“怎么,他没有跟你讲那件事?”他尴尬地说,这时才发现马小飞一直在向他使眼色。于是他故意将脸别向一边,“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好啊。”苏月扬起下颏无所谓的样子,“你的肚子里能装住事情,我的肚子里可快装不住了,我现在很想把一个人花钱雇人代做作业的恶行揭发出来,猜不准夏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下田胖胖可慌了神儿。“别,别,我的大班长,咱们都是同班同学,何必闹成那样?既然你想听这事,那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嘴里嚼着鸡腿,又含含糊糊地咕哝:“反正你要被吓出个什么毛病来也怨不着我,说就说呗。”
但出人意料,苏月听完了他的讲述却表现得很淡定,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放学后,你们能带我到游乐场的那所房子里去瞧瞧吗?”她的这句话倒险些把身边的两个男孩子吓晕过去。
“什么?你要去那儿!”马小飞瞪大了眼睛。田胖胖魂不附体地逃掉了。
“是啊,我是一个侦探么,就喜欢跟离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我觉得这件案子很有趣。”苏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