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昆停住了手头的活计,一脸惶恐之色:“富贵哥,怕不是乾隆老儿诈尸了吧!”。
徐富贵笑了笑:“那有那么神奇的事,动不动就诈尸”不过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壮胆说道:“我看是那个胆大的盗墓贼觊觎这裕陵的宝物,想趁盗墓的军队撤离之后前来查遗捡漏”。
说着拉了连昆一下,两人悄悄隐身到某个帝后的棺椁后面,略带心惊地看着那声响的来源处。
乾隆棺椁下面,地面的土层轻轻地耸动着,慢慢地,一把长长的尖头探路工具冒了出来,那工具四周动动,然后又轻轻缩了回去。
接着,地下就传来了“沙沙”的刨土声,一个小小的洞口马上出现在了乾隆棺椁的一侧。“沙沙”声稍微顿了顿,很快,一阵更密集的声音从洞口传了出来。
没多久,那洞口就扩大到了可容一个成年人出入的宽度。连昆死死地盯着那黑咕隆咚的洞口,手心里满是汗水。
靠!还真的是盗墓贼!徐富贵感觉到了身边连昆的紧张,轻轻碰了碰他的臂膀,连昆转过头来,露出那张憨憨的脸,讪讪地笑着。
此时洞口又有了动静,两人连忙把注意力集中过去,只见一条轻灵的黑影从洞口一闪而过,出现在了地宫中央。
这人浑身都穿着黑色紧打衣裤,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四周灯光的晃动下,映照出一幅曼妙纤秀的身姿。
操!这盗墓贼还是个女人,徐富贵身旁的连昆这一下也是无比惊异,差点弄出声响。
那女盗墓贼将头徐徐转动,观察着着地宫中的动静,她脸上也是用一块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在昏暗的地宫中也明亮生辉的秀目。
看到地宫中一片狼籍,从她黑巾蒙盖下的嘴中,冒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待到发现晾晒在旁边棺盖上的字画典籍,她嘴里又惊异地“噫”了一声,双目闪动,直直地朝那堆无价之宝走来。
走到棺盖旁边,她的目光中满含激动,细细地观察着这些文物珍品,忍不住伸出手来,就要拿起一本孤本典籍翻看。
“咳”,从一旁高大的棺椁后,突然冒出一声清脆的咳嗽,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地宫、在这女盗墓贼耳中,无疑是轰天巨雷。
诧异之间,她的反应迅捷无比,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身子一转,已经退开了数米,双手在腰间一抽,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对分水峨嵋刺,看着声音发出来的方位,凝神戒备。
徐富贵施施然从躲藏的棺椁后站起身子,慢慢走到那堆字画典籍旁边,笑咪咪地看着那女盗墓贼,这时连昆也从后面冒出头来,与徐富贵并排站立。
徐富贵正欲开口,看到那女盗墓贼秀眉一动,眼神中寒光一闪,心知不妙,才一把将连昆推开,两道飞舞的光芒已经象闪电一样袭过来。
妈的,一见面就下毒手!而且工夫还不错!徐富贵手无寸铁,可不会傻到去和两只锋利的分水峨嵋刺对抗,身子往旁边一滑,避开正面攻击,甩腿踢向女盗墓贼的腰部。
女盗墓贼应变速度与徐富贵相比,丝毫不落下风,身体滴溜溜一转,两只分水峨嵋刺又向徐富贵面门划来。
徐富贵心头冒起一丝火头,操!老子手上是没武器,只要是有块板砖什么的。那容到你这么嚣张,想开声辩解也来不及,只好和女盗墓贼缠斗起来。
拳来脚往,两人一时难分胜负,徐富贵心中急噪,靠!未必还真有传说中的武功什么的?我怎么在上海滩没遇上过?狠心咬了咬牙,蓦地伸手从两只分水峨嵋刺组成的光网中强**去。
“哧”一道血光迸现,徐富贵的右臂上已经多了一道伤口。“富贵哥!”,在旁边插不上手的连昆惊呼,就在那女盗墓贼一惊之间,徐富贵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脚踹在她的腹部,登时将那女盗墓贼踢得几个翻滚,狼狈地靠在地宫墙边,用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看着徐富贵。
顾不得整理身上的污泥,那女盗墓贼又要作势扑上来,徐富贵连忙伸手制止道:“妹子”,“谁是你妹子?”,那女盗墓贼极快地反驳道。
徐富贵苦笑了一下:“姑娘,你辛辛苦苦挖地道来到裕陵,还不是为了这地宫的财宝,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这些东西,又何苦刀枪相见,坐下来谈谈不是更好?”。
“呸”,那女盗墓贼清脆地啐了一口:“谁和你们这些盗挖皇陵的军匪一样,我是不想让这些文物古董,给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军阀给糟蹋了”。
这时连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为徐富贵包扎伤口,徐富贵慢悠悠地往后一靠,翻身坐到一具棺椁盖上,笑着说:“姑娘你看我们那里象军人,何况你没看到我们正在抢救这些被丢弃的字画典籍吗?”。
那女盗墓贼楞了一楞,又质问道:“那外面的卫兵是怎么回事?你们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徐富贵双手一摊:“我跟12军军长孙殿英不过是泛泛之交,也谈不上是一伙,他们也只是为了钱财珠宝,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现在宝物到手,大部队早已撤走了,外面的卫兵不过是在看护地宫入口”。
那女盗墓贼将信将疑:“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将这些字画典籍据为己有?”,徐富贵笑了笑:“若是我要想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那也简单得很,我在这里呼喊一声,外面的卫兵冲进来,姑娘你自问还能保住性命吗?”。
那女盗墓贼一呆,徐富贵接着道:“这裕陵的字画典籍,少说也有上百种,姑娘这么辛辛苦苦进来,也不能劳而无功是不是,反正我也不贪心,所谓露天钱财,见者有份,分给姑娘一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那女盗墓贼惊异一声,口气坚定地道:“那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带走!”。
徐富贵一指那些沾染着污水浊泥的字画典籍:“外面可是有不少巡逻的士兵,你能保证安全带走这些东西,而不损毁它们?不如暂时放在我这里,我们约好地方相见,再商量怎么分配怎么样?”。
女盗墓贼扬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徐富贵呵呵笑着,定定地看着她:“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女盗墓贼左思右想,自己在这里根本掌控不了局面,沉默一阵之后,点头道:“我就相信你一回,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再协商?”。
“遵化县城,明日下午四时,城中客栈!”,“好”,那女盗墓贼答应着,慢慢走到那地道附近,准备先行撤离。
“姑娘留步,不知姑娘可否揭开面巾,好让我认认人”,徐富贵说道。
“到时候就能见到了”,女盗墓贼头也不回,纵身跳进地道,一晃间已音讯全无。
裕陵地宫又恢复了平静,连昆不解地问道:“富贵哥,我们为什么要分这女人一杯羹,她也没这本事从我们这里抢嘛?”。
徐富贵摇了摇头,没回答连昆的话语,只是看着乾隆棺椁旁的地洞口,呆呆地地想:呵呵,女盗墓贼,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