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之对那将军有点刮目相看,这天下能赢他苏誉之的人一个手都数得过来,这个连名号都挂不上的将军却如此有勇气的来挑战他,勇气可嘉。
苏誉之骨子里有侠义风范,所以他将追魂剑笔直亮出,轻飘飘的甩出一句:“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后,生死各安天命。”
卿浅浅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麻逼他疯了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让人家三招?人家有想过要让你吗?人家现在横兵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好么!
不过苏誉之这货打架的时候从来都心无旁骛的,不管是谁在他跟前,他都一律看不见,这叫尊重对手。
卿浅浅要保护儿子,所以她站在马车前岿然不动,谁来杀谁,有好几次于一贤那二货都被对方给打过来,幸亏卿浅浅视力好,不让早把于一贤当仇人砍下来了。
燕煊是个文官,从前都是莺莺燕燕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打架,只在书上见过而已,虽则他知道打架总会有人要死,不过当他掀开马车帘子见到外面横陈的尸首时,还是脸色发白,猛地松手,差点吐了出来。
卿小安很乖巧的过去吃豆腐,拍着燕煊的背:“很恶心对吧?”
燕煊苍白着脸,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还,还好。”
卿小安很认真的道:“从前我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样的事都会遇到,娘亲其实很怕血的,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可是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娘亲就会很霸气的挡在我面前,我就想啊,娘亲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想着要保护我,将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娘亲。”
燕煊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才六岁多的小孩口中,那个女人,能让他家主子倾心相对,让苏誉之不离不弃,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燕煊没有说话,心中却开始对卿浅浅好奇了起来。
马车外,卿浅浅开始唱歌了,唱的是燕煊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歌,卿小安就探出头去,冲着他娘亲喊:“娘亲,我要听好汉歌,娘亲你唱好不好?”
卿小安点歌,卿浅浅必然要唱,她对儿子道:“好,小安想听什么歌,娘亲就给小安唱什么歌,好汉歌是吧?那你和娘亲一起唱。”
“好啊,娘亲我们来比赛好了,唱得不好的要受罚的。”
“臭小子,你唱不过娘亲的。”
“那可不一定哦,唱完才知道。”
“好,那我数一二三,咱们就开始。”
“好。”
“三!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灿北斗啊……”
卿小安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娘亲耍赖,很自然的接上他娘亲的歌,燕煊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歌,于是就安静的听着。
苏誉之那边和那将军过招,这边还得空回头,“你别唱了成么?唱得这么难听。”
卿浅浅这人就爱和苏誉之对着干,苏誉之越是不要听她就越是要唱,还唱得十分欢乐,苏誉之心里那个悔啊,他就知道不该这
样和卿浅浅说,他其实应该夸她,让她多唱几首,这样卿浅浅铁定就不会唱了。
三招已过,那将军打得很吃力,根本连苏誉之的身就近不了,苏誉之让过三招,追魂剑一亮,“三招已过,那就对不住了。”
那将军脸色不大好看,却结结实实的和苏誉之过招了,虽则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苏誉之,但是作为个军人,只许进不许退的。
苏誉之只用了一剑,便直愣愣的将那将军的官帽给刺了下来,却没伤到那将军半根头发。
苏誉之好整以暇:“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被苏誉之夺了乌纱,这对一个军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比杀头还耻辱,所以那将军不但不认输,反而拎起手中的长枪反击,苏誉之不动声色接他一枪,稍动内里竟生生将那将军的长枪折断。
那将军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誉之,传闻苏誉之乃天下第一剑客,剑术天下无敌,从前只是听说,今日第一次见到,果然是不同凡响。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将军双手握拳,顺手从一个士兵手里就夺来把长枪,怒指苏誉之,“再来!”
苏誉之觉得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何必呢?你又打不过我,我真的很忙,没这么多时间和你纠缠。”
那将军冷嗤一声,“今日你若不杀死我,就休想出这谷风口!”
苏誉之脸色一冷:“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苏大爷好心饶你一命你还真不识好歹啊!”
那将军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将长枪一横,“黄口小儿!本将军上阵杀敌之时你还不知道哪里玩泥巴!休得在本将军面前放肆。”
这就是所谓的倚老卖老了,明明技不如人偏偏又不肯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是何必呢?
“大爷,你今天就算嘴巴里吐出朵花来,你也还是打不过我啊,我真的很赶时间,咱就别打了成么?”苏誉之打个哈欠,丝毫没觉得这话伤了那将军的自尊心。
“本将军前有五百将士,后有五百将士,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今日你在此羞辱于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来人,传令左先锋带人马过来!”那将军被苏誉之急得差点吐血,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先把架打赢了再说。
那将军令下,苏誉之和卿浅浅相互看了一眼,来的果真不只五百人,拿一千将士来阻杀他们,哼,真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谷风口很快就响起一阵鸟鸣声,这鸟鸣是人为,是那将军一个手下吹出来的,用作传令的信号。
苏誉之一剑刺过去:“无耻!”
追魂离那将军的咽喉只有一厘米,眼见就要割破喉咙一剑毙命,苏誉之却猝然收回剑,“你不配死在追魂剑下,只会脏了我的剑。”
那将军神色冷峻,手握长枪,冷冷下令:“谁人能取下他们首级,本将军连升他三级,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句千古不变的真理。
苏誉之不想杀人,也不是因为不想,主要是觉着杀这些人真的是脏了他的手,他是大侠,是个剑术无双的大侠,这些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不杀人人家却要杀你,这就很难办了,于是苏誉之回头对卿浅浅道:“我能借下你的小白么?”
卿浅浅一听就火了:“凭啥!老娘不借!老娘的小白也是有节操的!”
苏誉之就有点纠结了,用追魂来杀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卿浅浅又不肯借小白,于是苏誉之叹了口气,飞身去折了根树枝权当做剑使。
苏誉之很喜欢打群架,动作快,姿势帅,所以他出手很快那几百士兵就倒下了,那将军脸色已经跟锅底灰差不多了,怒吼道:“左先锋呢?他怎么还没来!”
远处一道清瘦的人影纵马而来,马蹄的踢踏声在山谷的回声中显得尤其的空洞,众人目光追着那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白衣少年衣带翩跹正纵马而来。
燕煊也从马车里探出了头去,卿小安的脑袋在他下面一点,立即就高兴起来,“是宋叔叔耶!”
“宋叔叔?”
“嗯,燕叔叔你不认识宋叔叔吗?宋叔叔叫宋衍,上次救过我和娘亲的命。”
宋衍,四大家族排名第四,以五行布阵闻名天下,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出现。燕煊平素自问也算是阅人无数,却没有想到在短短一天之内,竟然认识了这么多闻名天下的人。
宋衍一身白衣,身后跟着三晋,再没有别人,却足以令那将军色变,他在谷风口的入口安置了五百将士,面前两人怎会出现?难道说……
那将军不觉冷汗直流,想不到他率一千将士,竟然连区区几个妇孺都杀不了!
宋衍神色自若,纵马到那将军跟前,语气一味的淡然:“他们,都来不了了。”
那将军被宋衍的话震得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你,你们……”
宋衍依旧如故,“我给你一次机会,要命的话就赶紧逃。”
那将军左右张望了下,身边只剩下十来个伤残的手下,咬了咬牙,“走!”
待人走远,卿浅浅才打个哈欠,叹口气,“宋公子这么帮我,我倒真有点不好意思。”
宋衍这一路都在为她断后,本来可以一直不出现,但是这会儿遇到劲敌,他不得不出现了,宋衍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卿姑娘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我也只是要过路而已。”
“嗯哼,欠债不还,天经地义嘛,你说是吧?”不要脸!典型的不要脸!当今天下说得出来这种话的,真的只有眼前这位奇葩二货。
宋衍笑了笑,“卿姑娘说的是。”
卿浅浅瞄了一眼宋衍身后的三晋,自从上次被她要走了他的玄武剑,三晋就看不惯卿浅浅,不止是看不惯,是非常见不惯。
卿浅浅还恬不知耻的冲上去和三晋打招呼:“哎呦,这不是三晋嘛,哈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想你的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