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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是二班吗?”一个声音在门口问。?

我回过头看,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陆军夏短袖的战士,一米八几的样子,那一张面孔,让我讶异得差点没从上铺掉下来。?

日期:2007-2-5?10:44:44?

[13]?

我的惊讶倒不是因为他的帅气,而是因为这张面孔竟然与林宇飞如此相似。?

这一张面孔似乎与走廊内当时的昏暗形成了一种光线上的对比,这有点像那种大光圈的特写,在他身后的走廊全部背景都模糊成了一种深色的虚无,只有这一张面孔从虚无中迸射出一种光鲜而有活力的颜色。《哈十八ha18.com免费txt下载》询问的时候,他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出一种至纯而柔和的笑容,挺挺的鼻梁下的嘴唇,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五官、脸型都和林宇飞像极了,包括体型,都是那种修长的样子。不知道他和林宇飞站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子,大概真的像一对同胞的弟兄吧,如果稍有一些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明亮的笑容代替了林宇飞脸上常有的孤傲和冷峻。?

多年以后,当我坐在电脑前重新回味在宿舍那红色的木门边看到这一张探进来询问的脸庞时,我仍然觉得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恍惚。我觉得自己基本上算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如果真有一种造物之神的话,那么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知晓这造物的神灵为什么要在我的人生舞台上,安排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依次出现在我不同的人生场景当中。?

当时,我只是看着他,忘了回答。?

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正在上铺的我那惊讶迷惑或许还一些呆滞的眼神。?

住在我下铺的方建东回答说:“二班往前走一点,就在我们隔壁。”并且他还很热情地走到门口,指了指往右走不到三米的二班宿舍。?

陆陆续续的,学员队的学员们基本上都到齐了。?

我们学员队一共六个班,一班到五班都是男生,六班是女生,有八位,后来我们男生还常常拿六班的女生开玩笑,说,你们六班干脆排练一“八女投江”得了,要不简直白瞎了你们这八位巾帼女英雄了?

快晚饭的时候,队里集合点名。?

从走道往楼外操场走的时候,在过道我遇到了他,他很友好地对我笑了笑,那感觉像是熟识了好久的老友。?

点名的时候队长按照班次和身高排好了队伍,我们六个班分两个区队。一二三班一区队,第一个队形,三四五是二区队,第二个队形。?

开始点名了。?

我从队长念第一个名字开始,就在心里默默注意着那张面孔在答“到”时所叫到的姓名,心想,他不会也叫林宇飞吧。?

“许品邑!”?

“到!”?

他似乎还有些稚气的响亮的答“到”声,让“许品邑”这三个字从此走进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有着特殊意义并且难以抹去的一个符号。?

日期:2007-2-5?13:32:29?

[14]?

许品邑的个子比较高,站在二班第二位。?

我站在一班的第三位。?

我发现,横队的时候,我在他的右前侧。纵队的时候,他在我的右前侧。?

队长点完名后,教导员讲话。?

她说,明天学校专门有个开学动员大会(也就是地方大学的开学典礼),今天就不多说了,只简单强调两点,完了之后这个女人讲来讲去无非就是让我们要尽快完成由一名战士向一个军校学员的转变,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要摆正位置,正确认识自己之类的话。就这简单强调,一下子就简单了将近半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队有一个女学员班,竟然编配了一女教导员,不到四十岁吧,却好像提前到了更年期,更年期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女人,这是在我们后来的三年军校生活中被验证了的真理,学员队大多数人无论男生女生都被这个提前更年的女人整得苦不堪言。?

女更年在队伍前面啰啰嗦嗦,我的脑子几乎一句没听进去。?

我一直在想像排在我后面的许品邑的样子。他是不是站在队列里还是那样的微笑着呢,他是不是和我一样饥肠辘辘,正在忍耐队列前面女更年的絮叨呢。?

晚饭,餐桌上。?

我们一班的九名大侠全都到齐了。大家开始互相打招呼,作自我介绍什么的。气氛要比下午在宿舍时,显得亲切随意了许多。毕竟大家要在一起生活三年,谁都不愿意孤立于集体之外。?

吃完饭,我和我下铺的方建东准备去学校的服务社买点日用品。?

刚出饭堂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叫“方建东!”?

回头一看,是二班的许品邑。?

知道我们去服务社买东西,他跟他们班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和我们一起走了。?

“刚才点名的时候,我还特地注意听你叫什么名字呢。下午谢谢你给我指路啊。”许品邑说。?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微微紧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说这话是没有什么其他用意的,只是因为方建东下午回答过他的问话,熟悉一些吧。而我呢,我在关注队长嘴里念到的他的名字时,却有着含混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某种动机。?

“靠,指路,这么夸张啊,就隔壁而已,别这么客气。”方建东拍了拍了许品邑的肩,特仗义的感觉。?

方是山东人,嗓门比较大,路上几个像是刚刚从水房打开水回来的老学员路过时很蔑视地看了我们几眼。因为我们军衔都还没换成学员牌的原因吧,老学员们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刚刚入学不久的。?

“你叫严亮?”许品邑又转过头问我。?

“对,严肃的严,明亮的亮。”我回答。?

“哦,我叫许品邑,言午许,三口品,邑是大巴的巴字上面多一个口字,我的名字是不是口很多吧,我姥姥说我这名字不愁没吃的,哈哈。”他跟我们像是自来熟,那笑容应该是我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知道了这是他和林宇飞的最大区别。?

“你特别像我新兵连的一个战友,简直就是孪生的。”我看着他的笑容脱口而出。?

“拜托,别这么老套行不,马上都跨世纪了咱们,你套近乎也用不着找这么老掉牙的话吧?”一起的方建东用他山东大汉的嗓音,用一种十分鄙视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攻击我。?

“去你的老方,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我信,可能我就是一大众脸谱吧,以前也有好多女生跟我说过,我像她们家的表弟表哥什么的。”许品邑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好多女生,而且都说过呐,哈哈哈……”方建东把女生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并且看了我一眼,貌似淫荡的大笑起来。?

靠,这是我第一次在许品邑心无城府的纯真面前出丑。?

日期:2007-2-5?16: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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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集合,在教室看新闻联播,教室其实离宿舍也就几步路。?

坐进五十多号人,教室就显得有些拥挤,所幸的是这种老式建筑的窗户都比较大,如果不愿意去看讲台上的队干或是教员,而看窗外的雪松,雪松以远的风景,那视野还是相当开阔的。?

在教室的坐次是按队列排序倒着来的。队伍行进的时候,个高的走在前面,到教室,个高的就坐到后面。由于六班的女生坐到第一排,这样我和许品邑改变了队列时形成的错位,坐到了同桌。?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坐次让我觉得特别开心。看着许品邑清澈的眼睛,我也能感觉出来,他对于和我同桌也是很开心。?

看完新闻联播,队干开始布置明天的全校开学动员,包括下一阶段的计划。?

不出我们所料,前一个月什么专业课都没有,包括我们队在内的所有新学员都要到郊区的学校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听说这个封闭式训练要比我们经历的新兵连入伍训练还要夸张,非人程度可见一斑。?

队长在讲台上讲,许品邑特端正地坐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黑色的本子,什么训练什么时间截点的,他不时地往本子上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