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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晚在洗漱间看到的他的身体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有汗的原故吧,他的皮肤像是抹了一层橄榄油,愈显得青春勃发。他的胸肌不像陈昕他们那么夸张,而是刚刚能感觉得出来,宽宽的肩膀与胸肌形成一个倒着的小梯形。再往下,就是昨晚我已经偷偷看过了的隐隐约约的腹肌,尽管是坐着,小腹仍然没有一点点赘肉。汗水打湿了他脐下的体毛,贴在小腹上。

我用余光看到他已经汗湿了的腰间的军裤,我开始兴奋起来,感觉下体渐渐变得坚硬。幸亏是坐着,要不然军裤得搭一帐蓬了。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大家也都没什么话说了,打起盹来。

我看许品邑和他周围的同学都闭上眼睛睡着的样子,我的目光才开始放肆地在他的身上游走。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真的,直到那个时候,我对许品邑的感觉仍然是揉合了太多的林宇飞,这张脸总让我把他们两人进行叠加。直到那个时候,尽管我仍然没有过一次同性间的性接触,但所有激动与幻想都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就在盯着许品邑的脸发呆时,他突然睁开眼,发现了对面的我的目光。

他像是早就知道我一直在看他似的,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毫不掩饰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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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光交汇了大约两三秒吧,很快就被他眼神中的那种单纯所击退。

他眨巴着眼睛,不解的样子似乎在问我:瞪这么大眼睛盯我干嘛?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我的脑子高速运转,非常机敏地收藏起自己目光中的灼热可能还有一些些的饥渴吧,顺水推舟地随着这单纯的家伙眼神中的询问,朝着他身边撇了撇嘴。

坐在他边上的陈昕半靠在哪儿,睡着了好像,嘴巴微张着,眉头微锁,一只手放在光着的腹部,而另一只手放在裆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少年肌肉版吴孟达在梦中sy似的,睡态十分搞笑。

许品邑显然也被陈昕的睡态逗乐了。

他先用眼光示意我,那意思是让我注意他接下来的动作。

他竟然学着陈昕的睡姿。左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右手放在裆部做出一个打飞机的样子,并且故意迷离着他清澈的眼神,作淫人状对我微笑。

昏,让我喷血。

几近傍晚的时候,我们的车队到达了训练基地。

基地依山而建,感觉像是占去了半面山似的。葱葱郁郁的绿色中间是一排排整齐的平房,红砖青瓦,在满山绿色的掩映中甚为显眼。

宿舍的后面是两块在半山腰的操场。一块有足球场那么大,而另一块稍微小一些,水泥地面,大概是队列训练用的吧。从两块操场再往山上走,是一个射击靶场。

进了宿舍,觉得跟校本部比差远了。远远没有学校的那么宽敞,每间宿舍五张上下铺,床与床相对的距离估计也就一米多一点。

许品邑他们二班宿舍仍然在我们一班隔壁。

晚上是入学后的第一次会餐。

训练基地的大队长给我们新学员致祝酒辞。大致的意思就是欢迎新学员到基地来进行训练,希望大家发扬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精神把一个月的封闭训练完成好,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名合格的军校学员,一名合格的解放军官。

方建东从饭桌边侧过身去,用他朝圣般的目光盯着正在讲话的大队长。

我的目光则是散放在桌子中间已经摆好的各式凉菜热菜上。心想,吃饭的时候嚷嚷什么掉皮掉肉,流血流汗的,是不是有点倒胃口啊。

不过还好,大家的胃口毕竟是经过这么两年人民军队的锻造,似乎谁也没有受到大队长的影响。大队长的“干杯”声一落,我们的筷子就已经在各自的目标菜肴和嘴巴之间精确起降了。

等到大队长、政委及队干到桌上敬酒的时候,我们班顺便我也观察了一下其他班,差不多都已经进行到打扫桌面战场阶段。

领导们到了我们桌,我看到大队长政委似乎觉得有点尴尬,政委说:还是年轻好啊,能吃则能战,大家不够的话跟伙房讲啊,让他们加。

当然,谁都知道这只是政工领导们的一句客套话。连会餐都没吃爽,估计这也是后来每晚晚自习后,间间宿舍方便面飘香的原因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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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到基地的第一个早晨,是在一阵急促而尖利的哨声中被无情地惊醒,而当我们慌慌张张提着裤子跑出宿舍,在屋前集合的时候,每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这郊区山间的新鲜空气,惺松的睡眼和刚才有些不满的心情立刻被眼前这祖国大好河山的秀丽清晨所吸引。

早操六点十分。

晨晖微露,天开始的时候是白蒙蒙的,宿舍屋后的山像一个巨人一样站在黎明之中。当我们喊着一二三四往操场走的时候,东方渐渐开始泛红了,天空在朝霞的蔚集之下,慢慢得变得瑰丽之极,像一个画板,一个彩页。等我们在操场上开始走队列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山的边上探出来了。早晨的阳光似乎都带着晨露似的,不像白天那般狂热。金色的晨光笼罩着操场上的我们,那感觉似乎是有隐身的摄影者用灯给我们每个人都精心地打上了一层轮廓光,这一群刚刚走进军校的年轻学员们在清晨山间晨晖中,正步,齐步,跑步走着,以他们最为规范、最为青春的形式演进着已经开始的军校光阴。

军训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一起军训的还有其它系的地方生。这些刚刚从高中走进军校的男孩们显然不比我们这些已经在军营走过两年的战士们“抗造”。

下午烈日中的半小时军姿,我发现操场那头的好几个男生女生直接晕倒了。看着校医在场面给他们进行紧急处理,觉得挺悲壮的。大概是这些刚刚经历完黑色七月的男孩女孩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如此大强度的体能考验了。

对于军人基本姿势,基本步伐,队列行进,包括军体拳什么的这些训练课目,我们其实都已经烂熟于心了,按理说,我们这些部队生应该免了这些训练才是。但学校并不这样认为,他们的理由是,队列训练的目前是培养一种作风,而不是一个会和不会的问题。

我们队队长的理由貌似更有理:“你们都是各大军区考进我们学校的,各大军区的训练都有自己的特色,因此,你们的基本动作都是各有千秋,不是很统一,有再训练再统一的必要。”他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仔细一推敲就站不住了,各大军区训练各有特色,但谁还不都是按照总参的统一要求,按照全军的三大条令进行的呢。

不过方建东他们仍然训练的津津有味,走的虎虎生风的。

我发现,从陆军的各大军区包括武警过来的要比我们这些从空、海、二炮各兵种过来的学员,在训练积极性上显然要高出一大截。那时候对军事理论还不是很了解的我就朦胧地觉得,我们国家的大陆军时代应该翻过去了,代之而来的应该是以诸兵种合成的立体化战争。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军的科技练兵包括后来的信息化正是我们进入军校的那一年正式拉开帷幕。后来,我还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军事战略思维的呐。

对于学校的课目设置当时我们部队生普遍还有一个不平之处。

同我们一个系的其他学员队的地方生,无论是在训练课目,还是后来的专业课,包括我们的任课教员也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他们就多了一个英语四级。其实三年的时间让我们过个四级也是应该易举的事。地方生就是本科设置,我们却为大专。这个不平等让我们在入校之初便觉得低人一等,越发地懊恼当初高考时的失利了。不过,稍觉安慰的是,地方生和我们部队生的不平等在毕业分配到部队后,又倒置过来了,部队生入学前对部队就已经有个熟悉的过程,一毕业能立刻进入状态,容易出成绩。而地方生大多数因为水土不服,迟迟进入不了角色而纷纷转行。这也是学校后来一直想纠正而收效甚微的一种无耐现象。

当然,这些也只是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有一些不平而已。而在当时,好象并不是特别在意,那时候对于能够上学成为军官已经很开心了,尤其因为许品邑的存在,无论训练、学习,我好像都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乐趣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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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地形学应该是军训过程中我们最感兴趣的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