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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认为,我觉得我什么都比你大的!”

屋里的灯光均匀地打在小许微笑着似乎又有些调皮的脸上,他就那样坐在我边上,一会看看躺着的我,一会儿看看眼前挂着的输液瓶。我们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小声的,因为怕影响隔壁老头睡觉。不说话的时候,我们俩就都看着透明的输液管,看管中的药水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屋里挂着的时钟一秒一秒划过的声音轻微,清晰。

小许后来大概是有点累了,就用两只手枕着头,趴在病床的沿上,眼睛慢慢地就合上了。折腾了一宿,我知道他大概也是累的支撑不住了吧。我怕一会儿点滴打完了不知道,没敢让自己睡着,就那样看着趴在我身边的小许,听着他轻微的呼吸。

明明是在这样一个从未到过的房间里,我却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似乎在哪儿曾经出现,觉得我早就经历过了似的,仿佛眼前坐着的这个人,我与他在怎样的一个玄冥世界中早就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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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上海就住了一个晚上,而且是在那个没有记住名字的小区医务室里。《哈十八免费txt下载》

可能最后我们或多或少还是受了小许那句话的影响,觉得选择来上海这个与我们另一世界的父母有着关联的城市,或许是一个错误。在第二天医生老头说退了烧就没事之后,我俩就打算回家了。

让我们印象特别深的是从那家旅店走的时候,眼镜老板死活不收我们的钱。说我们本来住进来的时间晚,而且晚上又折腾了半宿去了医院,两个学生也没钱什么的,就算了。尽管一个晚上收费三四十块钱,但是却改变了我们对于上海男人精明精于算计的形象。想想那个时候我们也挺幼稚的,还分别给眼镜老板留了地址,说以后他要是去安徽或者重庆玩的时候,让他一定要和我们联系。

本来小许答应我先去我家玩几天,然后再回重庆,但他打电话回家说的时候,他妈妈说身体不太舒服,想让他早点回家,小许就决定赶紧先回去了,他让我和他一起去重庆,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最后我们在包里和兜里翻来翻去,发现我们剩下的钱已经不够再买一张去重庆的火车票了。我意外生病的开支让我们本来就很少的money所剩无几。

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去重庆玩,我还可以去看看小许睡觉的房间,看看他以前的样子,可以在山城与他一起闲逛,可以见一见他妈妈叫她阿姨,或者小许去我家,我们一起去看黄山胜景,吃我爸做的烧鳝段,如果那样,我们的幸福至少还可以再延续一段时间。然而一切终有注定,我们的幸福注定就停滞在我们翻来翻去不够再买一张火车票这一断点了。

我回家的汽车要比小许的火车时间早,因此他先送我。

汽车站的人也不是很多,小许站在大巴的不远处。太阳特别毒,走着的时候,双腿能感受到地面的热气往上蒸发着。

小许把我送上车,然后就下去了。他背着双肩包,站在车外。阳光中,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那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似乎并不在意被别人发觉这两个男孩离别时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有着和我一样的不舍,隐隐泪光中,似乎还在询问,这个世界当中,有着这样的爱的我们如何生存?车子开动之后,他跟着车子快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但是依然朝着车子的方向,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越来越长,最后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就这样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当时,我感觉好像是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被抽空,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舍和莫名的心酸一起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些曾经让我心醉的笑容与单纯,所有的激情与兴奋也一并消失在模糊的视线当中,再也不会回来。

刚到家的几天,我和小许之间还像暑假一样通电话,后来小许说他妈妈的身体不好,住院了,只有他和姨妈在医院轮流照顾,渐渐的电话来的也少了。后来我实在是想他,我说我去重庆看他,他说,算了,等以后吧,妈妈在医院里,也没时间陪我。

那年的暑假尤其漫长。

我记得好像也就是那年暑假,我们的那个小县城也和南京一样,开始陆陆续续有了一些网吧。我就像从一个封闭的屋子里突然走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向网上的陌生人学习所有不知道的概念,那个夏天知道了什么69、10,419之类的概念,甚至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易。《哈十八免费txt下载》

所幸的是,在我们那样偏僻的小县城里,遇到一个与你一样的人,去见面去发生点儿什么的概率也很低。我更多是以一种新奇的心态,在网络上打发时光,因为在最开始接触网络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想法,觉得上网的都是一些饥渴的不务正业的人似的,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的小许。

我带着对小许一个暑假以来的想念,包括想赶紧见到他告诉我暑假里从网上知道的这些我们以前不知道的东西,迎来了新的一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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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学员队收假的时候,小许仍然没回来。

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在军校不按期归队是件很严重的事情,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是他妈妈还没出院?可是为什么也不电话跟我说一声呢?或许是他就根本没拿我当回事,他根本不知道我会担心?

我自己在心里胡乱猜疑,渐渐变得焦躁不安,看什么都觉得特别不顺眼,不顺心,这种对小许的担心很快演变成一种无名火,一触即发。

也算我们班王昊倒霉。

开学第二天各个班开班务会,大概就是这一学期的卫生区重新划分队里这个学期的计划之类的话题。

开会的时候,王昊可能是坐姿不够端正吧,老方这边讲话,他那边吊儿郎当的,好像正看着窗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方就说了一句:“王昊,你干嘛呢?”

“我怎么了?”王昊回答。

“请注意你的坐姿!”方建东严肃起来感觉比队长还有派。

“知道了。”王昊一边坐正,一边小声嘟哝:“你们骨干自己没坐好不说,专找我们软的捏。”

当时我坐在马扎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脑子里仍然在想着小许。知道王昊这句话是针对我来的,其实要搁平时,我这么点涵养还是有的,但当时一下子没忍住。

“王昊,你他妈说谁呢?”我这一喊,把方建东和坐着的班里其他几位都吓了一跳。因为大家觉得王昊的小声一句话不至于让我如此激动。

“嘴巴放干净点儿,别以为是骨干,拿个**芝麻当西瓜,牛b什么啊你?”王昊火上浇油。

我一直觉得王昊还在记着当初他和小许一起选校广播员,我们班就我没给他举手的事。

“你说谁呢?”我站起来冲到王昊跟前,方建东伸出手拉都没拉住。

“就说你,怎么了?”王昊也站起来,一脸的挑衅。

“你他妈敢再重复一遍?”我右手抓住王昊的衣领,左手指着王昊的脸。王昊顺势抓住我的左手。

这个时候方建东过来从后面拉住我,班里的其他的几位也拉住了王昊,强行把我们分开。

“怎么着啊,刚开学,咱们一班要出个名是吧?你们想打架去队部打去!”方建东怒气冲冲地说。

“你们都看见了,这可是人家严班副要修理人啊,跟咱没关系。”王昊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不受大脑支配,看着方建东生气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大家重新坐下来,方建东说这事就班里自己解决了,大家不要往队里反映,对咱们班没什么好处。班务会结束之后,方建东叫住我,让一起出去走走。

一出学员队的门,方建东就说:“你小子不是中邪了,就是失恋了,没错吧?”

那时候自己还是挺服方建东的,他们从陆军基层部队来上学的,带兵啊管理啊什么的,确实有些经验,不像我们,一结束就进了机关,没带过兵。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军校光阴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