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桩悬案被消息灵通的新闻记者报导出来,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梅江市的居民都在谈论‘断臂人挖人眼、泼硫酸’的恐怖事件。
人们越说越离奇,越说越诡异,把一桩犯罪案件说得像恐怖电影一样,搞得市民们人心惶惶。
警方也没有站出来就此事澄清。
在李组长看来,‘静中观物动,闲处看人忙;忙处会偷闲,动中能取静。’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后,警方依然没有收到断臂人出现的消息。
直到四个月后,这恐怖的一幕再次上演……
四个月后。
受晋南师范大学的邀请,梅江市著名的心理医生范东走进贵校心理学院的课堂。
他教授的课程是心理学专业里的变态心理学,它是心理学专业学生的必修课程,再加上敏感的‘变态’二字,不少非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也来旁听,尤其女生居多。
据说范东收到过不少晋南师大女生的情书呢。他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说话幽默感十足,成功吸引了很多花季女生。
“范老师,犯罪分子是不是都有变态心理?”一位女生问。
“应该是都有吧。”
“那是不是像魔鬼一样,行为上非常变态?比如:挖人眼,泼硫酸等等。”
“挖人眼?怎么可能?你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女生反驳:“两个月前,在梅吉高速收费站附近的树林里不是发生了‘挖人眼,泼硫酸’的惨案吗?记者都报到出来了,还图文并茂呢。”
这个女生大概二十刚出头,长得人高马大,男式女发,国字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像夜里的星辰,异常璀璨,如果不是胸前饱满,真会让人错以为她是男生呢。
“那起案子我听说了,虽然媒体报道得活灵活现,但我并不赞同。变态,无非就是受到了刺激,做出异于常人的行为。而所谓的刺激,无非就是两种。第一种,人或事过度刺激;第二种,药物刺激。但我们今天所说的变态是指心理,主要是第一种。”
“范老师,你的解释有点牵强。我还从来没见过被刺激得去挖别人眼睛的地步。”女生嗤之以鼻。
“我有说变态的人挖眼睛吗?再说了,就算有,也并不一定是挖别人的眼睛。”范东又来了一句。
“这是什么解释呀?如果不是断臂人,难道是被害人挖自己的眼睛?”女生哂笑一声,又绕到了两个月前的恐怖事件上。
话音落后,教室里突然安静了,按照普通人的常识,被害人是不可能残害自己。挖掉自己的双眼,那得多痛苦,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甲卡.西酮,是一种新型致幻剂,也叫浴盐,俗称'丧尸药','喵喵'。本来它是精神类的药物,但被一些不法分子流入市场。初次服用这种药会导致人兴奋,性\欲增强,饥饿感减少,如果滥用会导致人妄想,焦虑,甚至丧失理智,自残或者攻击别人。”
范东一番专业的解释后,女生宛如醍醐灌顶,“哦,原来是‘浴盐’啊,我听说过这种毒品,好像是2011年在我国兴起的。但是我没接触,不知道它的效果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真能令人挖掉自己眼睛……”
女生话一出,坐在她附近所有的人都远远地躲开了,并且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不是正常人。
“你要真想知道它厉害性,我建议你过量服用,或许能达到你要求的效果。”范东回答道。
女生嘿嘿地笑两声,“范老师,要不你来示范?”
“你不是想要知道效果吗?亲身体验最好!”
“我还是喜欢观察。”
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下课!”
范东来了气,即便他的脾气好,也受不了课堂上有人公然捣乱,胡搅蛮缠,明摆着这女生是故意的。
刚走出教室,范东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范东扭回头,看见那个课上捣乱的女生急匆匆地撵上来。
范东不客气地扒开搭在胳膊上的那只手,不耐烦地问:“你又有什么问题?”
手被扒开,女孩也不生气,反而厚着脸皮笑得没心没肺,“刚才的玩笑话,你别生气,别当真哈。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浴盐’真的会令人自残吗?”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没完没了的!
范东想发火了,可是看着女生一本正经的模样,他还是忍住了,迟疑片刻后,说:“人的好奇心不能太重。毒品是万万不能沾,否则万劫不复啊!”
女生愣了一下,辩解道:“我是好学生,怎么可能会去碰毒品呢?”
“没有就最好,小小年纪应该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实在是闲得很,就去找朋友玩,别净瞎想这些无聊的问题。”范东以长者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他以为这样说后女生不会再纠缠他了。殊不知,刚一抬腿,女生就拉住了他。
范东准备发怒,女生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说:“我是特殊案件专案组的警察,叫孙甜甜。”
特殊案件专案组?
范东愣了片刻,这个特殊部门,他曾经接触过,是专门办那些悬案和命案的部门。不过这个叫孙甜甜的女生真是专案组成员?
见范东发愣,孙甜甜咧嘴一笑,“范老师,刚才有所冒犯,请见谅!我听说范老师是著名的心理医生,尤其是在犯罪心理学上深有造诣。此次我从梅江市赶来是特意向范老师请教问题。”
范东冷哼一声,对她的马屁话无动于衷,就在孙甜甜无比期待的眼神下,他拽拽地来一句,“我又不认识你。”
孙甜甜顿了一秒后,嘿嘿地赔笑道:“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什么逻辑?
范东有点恼,更确切地说,当他听到孙甜甜说她是特殊案件专案组的警察后,他的心里就不由地升起一丝火苗。
他原以为孙甜甜只是个好奇心重的学生,虽然不喜欢她课上捣乱,但这点不至于下课了他还恼怒。
见很多学生望着他们,孙甜甜也不管范东愿不愿意,拽起他的胳膊往僻静的地方走。
“你放手!”
范东不喜欢孙甜甜这种架势,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好像被女生架着走似的,这让人瞧见多丢脸。虽然孙甜甜长得像男生,块头也挺大,但实质上还是女生,胸前的山峰在那伫立着呢!
查觉到范东不悦,孙甜甜立马松手道歉,“不好意思,唐突了。”
好不容易找到这尊大佛,千万不能得罪了,否则得不偿失啊!
范东抖了抖被孙甜甜弄皱的衣袖,带着调侃反问:“你们专案组不是牛逼哄哄吗?怎么连心理专家都没有?”
“专家是有,不过,还是你老人家厉害。”孙甜甜又开始拍马屁。
她始终认为,在世上所有的手法里面奉承是最巧妙,当然也是最狡猾的一种。
这句讨好的话似乎很受用,范东的脸色恢复不少,“你想请教什么问题?”
孙甜甜心里大喜,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范东。
范东接过报纸,“断臂人再现,被害人侥幸活命!”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四个月前,梅江市电台也报道了一则类似的新闻,叫‘断臂人挖人眼、泼硫酸’。”孙甜甜在一旁说道。
“那个新闻,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说得太夸张,有点不符合正常的犯罪逻辑。”
“其实……网上说的和电台里报道的都与警方记录的基本吻合,并没有太大夸张和掺假的成分。因为一直没有断臂人的消息,李队长认为媒体对事件的大肆传播后,断臂人会做出反应,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但四个月过去了,断臂人像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
范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顿了几秒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假如你们一心想找断臂人来结案,我估计你们永远也破不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