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4章又是长生

等到过了一千好几百年,虞玖玖再次见到葭萌,就已经过了一千几百的年了吧。让虞玖玖意想不到的是,葭萌居然把灵山的瑶草,给偷来了人类世界栽种,更有甚者,她还直接把灵山的瑶草给毁了。

所以,当这周围的瑶草长得差不多的时候,葭萌便突发奇想,把这里改建成了一间客栈。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是借这里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偶尔接待向个相熟的过路妖怪。后来,都不知道是哪只妖怪,满世界的嚷嚷,说他们找了无数年不得的瑶草,就生长在这片戈壁里。

这其间,还有那么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妄图弄死葭萌,自己全盘接管下这个地方。不想,凡是敢上门来挑衅的,基本都被葭萌给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久而久之,妖怪们都知道,这个开客栈的老板娘,极其不好惹,便再也没谁敢为了几根瑶草,来跟葭萌公然叫板……

原来,妖怪的世界与人类世界,在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同样有着各式各样的纷争。柳烟看看这一屋子的妖怪,不禁叹了口气,不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妖怪的地方也是。

“我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能耐啊,可见,只是来挑衅的妖物太废了!”陶乌不屑的表示,虞玖玖的这个故事,讲得有些过分夸张了,“能为了点瑶草叶子就来找事儿,跟那些吸毒吸傻了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所以,那个葭萌,是什么妖怪啊?”柳烟不大明白妖怪的力量强弱是如何界定的,而且,她对妖怪的品种更为好奇一些。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也弄个什么手札、笔记之类,好好记述一下自己认识的妖怪。

虞玖玖抿着嘴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我也猜过好久,以我的判断,她大概是只狐狸精,或者有可能是九尾狐……”

“别扯淡了!她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九尾狐!”陶乌想都没想,就断然否决了她的这个猜测。九尾狐狸精,他就认识一个现成的,跟白钰比起来,葭萌真的是毫无战斗力。就算她会玩些幻术,不还需要借助琵琶这类辅助用品么,可若是陷入白钰的幻术中,至少他自己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柳烟和虞玖玖对于陶乌这么大的反应,都有些意外,虞玖玖包不住话,便直接问他道:“你凭什么这么武断,你又没见过九尾狐。”

陶乌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拿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活得虽然没我久,但你至少知道涂山氏和苏妲己吧?那就是九尾狐啊,分分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整个天下都诓骗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烟在听到苏妲己这三个字的时候,脑袋两侧的太阳穴,猛的,“突突。”跳了几下。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摁在太阳穴上,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就像是有两根尖锐的针,戳了在她的脑子里。

“诶?你怎么了?”虞玖玖首先发现了柳烟的不妥,她歪头瞅瞅柳烟,又转头去看陶乌,以眼神儿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陶乌生怕柳烟这个时候妖化,他可没准备好,有个三

长两短,要与外面那一大群妖怪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用根手指,轻轻碰了碰柳烟的胳膊,见她除了面有病色之外,倒没有其他可能会妖化的症状。于是,略微把心放了放。

“我没事儿。”柳烟摆了摆脑袋,那种让她不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只是还有些隐隐的头疼,“可能是没睡好,头刚刚突然痛了一下。”

陶乌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可不是没睡好么,连着两天夜里,柳烟都磨蹭到半夜才睡觉,还硬要拖了自己去当抱枕。就连他都觉得精力比之平时略显不济,何况柳烟现在,人不算人、妖不算妖,肯定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不如……你去睡会儿?”陶乌想起虞玖玖说,已经提前给他们预留了一间客房,觉得与其在这里,跟一堆等着嗑药的妖怪凑热闹,还不如去睡上一觉来得实惠。

“不用了,这才刚刚天黑,太早睡觉会睡不踏实的。”柳烟觉得时间尚早,何况还是头回见这么多妖怪,就不想太早离场。只是,她忽略了一点,如今身处西北,日头西沉便已经晚上九点过了,又听了这么久的故事,早就已经是午夜了。

虞玖玖立马接话,指出她对时间的误判,示意她看那屏风香漏上的琼花,“你看那花都要开尽了,可不早了。”

正说着话,一阵喧哗之声随即响起,外面的妖怪们,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柳烟他们隔了屏风的缝隙看出去,才发现那些伙计们,接连不断的往每个妖怪面前,送上了一只乳白色、质地仿佛很柔软的小香炉。妖怪们都不约而同的捧起了那个小香炉,放到自己的鼻子里,吸食着从中散发出来淡绿色轻烟。

“他们现在闻的,就是你说的那种瑶草吗?”柳烟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有趣,而更让她好奇的是,那种小香炉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就这么看着,有种富含水气的润泽感。

虞玖玖撇了撇嘴,仿佛对那些贪食烟气的妖怪很是不屑,“对呀,不过那些瑶草是被萌萌处理过的。所以吸食之后,既能产生极乐般的幻觉,又不至于因此而癫狂。”

“他们……他们是不是对这种东西有瘾啊。”柳烟只看了片刻,就发觉那些妖怪们,脸上都漾开了某种迷离的笑容,眼神儿也变得空洞而飘渺。

“没错,反正他们也就这点小追求了,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到这里来。或者是拿些稀罕的物件、或者是用自己的本事来换瑶草……萌萌可真会做生意。”虞玖玖说到最后,忍不住感叹道,似乎是对葭萌收取的置换品,很是向往。

就是这个当口,葭萌又过来了,跟在她身后的伙计们,端来了大大小小的杯盘碗盏,把吃食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虞玖玖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她一一给陶乌介绍,每一种食物都是什么。一边说,一边拿筷子夹了东西不住的往自己嘴里塞。

那些吃食,大多是柳烟听都没听说过的,尽管称得上色香味俱全,但她却迟疑着没有动作。葭萌对她的犹豫,似乎并不太在意,倒上了一杯甜香四溢的金红色液体,推到她跟前,“你要是不饿,可以试试我这里的酒,就是

后劲有点大,别喝太多。”

听说只是酒,柳烟便端起杯来呷了一小口,顿感唇齿生香。她不禁捏住小巧精致的酒杯,对着光打量了一阵儿,“这就是传说中的夜光杯吗?可这酒,喝着却不像是葡萄酒啊……”

葭萌浅浅一笑,又分别给虞玖玖和陶乌斟上了酒之后,才答道:“再好的西域葡萄酒,也不如我这金浆的味道好。这酒,可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虞玖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说道:“我说萌萌,你能不能别摆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来,我真受不了。不就是你的琵琶曲,没有困住吃货吗,有什么呀。便是连我也打不过他的,人类不还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不丢脸。况且,他们又不是天天寻长生药的皇帝,喝你几杯酒罢了……”

葭萌闻言,头略略垂下几分,好象是被虞玖玖说中了心事一般。可是长生药三个字,显然也触到了陶乌心里的某根弦,要知道,这三个字,不但是人间的帝王们梦寐以求,还跟白钰脱不开干系。

“长生药是怎么回事?”陶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颇有兴致的问道。

葭萌沉默了一会儿,才复又抬起头来,原先那幅清淡闲远的神色已不知所踪了,换之以带些调皮的微笑。她给自己也满上一杯,语带嘲弄的说了起来,“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太上之药,有中华紫蜜、云山米蜜、玉液金浆,其次药有五云之浆,服之皆长生。这话也不晓得是打哪儿传出来的,反正那些傻乎乎的皇帝就真信了,见天儿的让术士到处给他们寻药。”

她一面说着,一面无奈的摊了摊手,“这金浆哪能让人长生啊,无非就是我酿造的时候,多花了些工夫罢了,反正我的时间大把,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后来我懒得再酿酒了,所以这东西喝一杯少一杯,你们现在喝到的,大概存了有千八百年了……”

原来,这酒是取了祁连山的水,又采来焉支山的金露梅、银露梅、胭脂草,再用药曲在纯金的酒窖里酿造,大约花上一年的时间,才能酿出百十来斗的金浆。

柳烟听着,不自觉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祁连山与焉支山,相隔千里,要从这两个地方各自采了造酒的原料,就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哪怕这酒无法使人长生不死,能喝上些许,已是难得的缘分了。

“我认识一个酒馆的老板娘,她家卖的是黄酒,叫做清若空。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兴许她有兴趣来酿造这种金浆。”柳烟忽然就想起了开酒馆的苏河,只是不知道,她卖的清若空,会否也是存了千百年的佳酿。

“对对对!”陶乌一叠声的点头附和,他又猛吃了好些菜,后继续说道:“你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客栈,只做妖怪的生意,还不如去大城市里。光凭你这手做菜的本事,就能赚个盆满钵满!而且,我们来吃东西,也不需要这么费事了。”

可还没等葭萌有所反应,虞玖玖就在一旁连连摆手,她用很遗憾的语气对陶乌道:“萌萌不会离开这里的,你知道吗,她的这个客栈啊,在这里已经开了好几百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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