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杭州总是绵绵下着细雨,衬的西子湖如水墨一般如诗如画。

男子手持素色油纸伞,走过断桥,沿着白堤一路向前,望着眼前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不知是心中忐忑,还是因这春寒料峭的天气,手握伞柄的关节竟隐隐透着惨白。

西子湖畔的皇家行宫,隐匿在孤山之中,亭台楼阁,溪水潺潺。面湖背山江南宅院,放眼望去,西湖美景净收眼底。虽没有紫禁城那般巍峨壮阔,然而戒备森严的御林军,仍让这恬静的江南园林透着不可触碰的**。

过了平湖秋月,便再不能往前,男子隐在树后,望着远处行宫大门。 为防百姓骚扰,皇家护卫已将孤山生生包围起来。普通百姓不能靠近皇家行宫,只能远远观望 。男子一手撑伞,一手从怀着取出一块折叠整齐的锦帕,紧紧攥在掌中,深吸一口气,撑伞向行宫门口走去。

两个侍卫将其拦下,男子并不意外,抱拳恭敬道:“麻烦二位军爷通传一声,草民想见皇后娘娘。”

细雨中的江南庭院,锦绣宫装的女子斜依桌边,静静翻着桌上的奏章,杯盏中上好的西湖龙井缕缕向上扬着细细的白烟。敬事房刚递上这一个月来乾隆留宿的记录,看着频频出现的静园二字,女子秀眉深锁。

“报!”一声传报扰乱了这静谧的画面,女子放下奏章,对身旁宫人使了个眼色。

宫人会意,走至那侍卫面前:“什么事?”

那侍卫抬头,不见皇后,便低头通报道:“禀告秦湘姑姑,宫外有一男子求见皇后娘娘。”

秦湘伴在皇后身边多年,比起其他宫人自是年长不少,后宫的侍卫宫女太监,介对她敬让三分。秦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人啊,皇后娘娘岂是说见就见,以后这种人,打发走了了事。”

那侍卫为难道:“卑职也是如此说法,可他给了卑职一件东西,让卑职呈给皇后娘娘,还说若皇后娘娘不见他,他任凭处置。”

“什么东西?”身后甜润威严的声音响起。

秦湘闻言回头,女子已扶着宫人站在背后。

门口之人磕头如蒜,“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她向来不会为难下人,“呈给本宫瞧瞧。”

侍卫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块锦帕,秦湘上前接过递至女子面前。

女子一搭眼便是一惊,只是一瞬,便旋即恢复了清冷威严的双眸,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侍卫着急道:“可宫外之人。。。”

女子略一思量,道:“让他在断桥处等我,本宫自会去见他。”说罢,扶着宫人往内室走去。

侍卫满眼疑惑的离开。

步入内室,女子禀退左右,握着秦湘的手道:“你是本宫多年的心腹,本宫相信你,你帮本宫去门口看一眼。”

秦湘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中锦帕,道:“娘娘,这是什么人呐。”

女子从她手中接过锦帕,轻抚着,道:“若本宫猜的没错,此人大概是良工。”

秦湘闻言一惊:“良工!他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女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识的他的模样,你帮我去看一眼,若真是他,他冒着生命危险来见我,定有要事相商,我这就出宫去见他。若是旁人,就将他打发走吧。”

秦湘还欲开口,见女子催促的眼神,只好快步往宫门口走去,看着熟悉的身影,心中念想皇后娘娘果然料想不错,可他又是如何死里逃生。见侍卫与他交谈几句,良工抱拳离开,秦湘快步往回走去。

屋内,女子紧握手中锦帕,焦急的来回度着步子。见秦湘快步而来,忙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秦湘喘着气道:“娘娘,您料的不错。”

女子送了一口气,“秦湘,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出去一趟。”

秦湘吓了一跳,忙阻止道:“皇后娘娘,您要出宫,可是要皇上手谕的。”

女子无奈笑道:“皇上现在一颗心思都在静贵人身上,又怎会在乎我,你派人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要出去见个老朋友,他一定会答应的。”

“这。。。”秦湘仍觉得有些不妥。却见女子闪身进了卧室,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还不快替本宫更衣。”

秦湘无奈,吩咐门口太监前去通报,转身进了女子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