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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转着思绪,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抬眸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声音转柔“四郎…”弘历见她眼中已没了方才的惊恐,长舒了口气。“我在,方才是做噩梦了吗?”景娴方才平缓的心绪立刻激起层层波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我梦到……鲍白他……他,他满脸是血,还……”弘历的脸刷的变了颜色,立刻抱紧她。“一个梦而已,不要多想了。这么晚了,你醒着,他怎么睡啊!”他伸手摸着景娴还未隆起的小腹。景娴没有说话,由着他抱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弘历放下熟睡的她,走出寝殿,与高无庸在窗下耳语了好一阵“……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后,明白吗?”

“娘娘!娘娘!”那宫女附在她的耳边一阵细语,令妃侧过头,秀眉微蹙“这么晚了,景仁宫宣了太医?”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缓缓拔下头上的金钗,垂眸低思“太医可说了什么?”那宫女摇摇头“景仁宫里什么也打听不出来”这样晚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如果真是这样,这宫里怕早就炸锅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去帮本宫查一下····”那宫女点点头,走出了寝殿。铜镜晃出她脸上残留的冷笑,彻骨的寒意渐渐升腾“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倒也省的我亲自动手了。”

“皇兄···”他颤抖着跪了下去,脸上没了从前的几分童稚,冰冷的只剩苍白。弘历忙上前扶住他“快起来说话”他执拗的摇着头,眼泪顺着鼻尖淌下“是臣弟的错,臣弟不该拉着鲍白去狩猎。他是因臣弟而死,是我害死了他!”压抑在胸口的锥痛化作眼泪与低诉,喷涌而出。“你先起来,这件事没有远那么简单。朕一定会查明鲍白的死因,还有,这件事你要给朕死死的压住。一旦泄露,朕唯你是问!”他募的一惊,没那么简单?此刻心中一片狼藉,竟也理不出半条思绪。无力的点点头“臣弟记下了”

弘历紧闭双眸,昨夜景娴的反应着实让他吃惊。一个梦而已,那样倔强的她竟哭的如此撕心裂肺,若是真的···他捏紧了鼻梁,却扯不散眉上的阴云。景娴刚刚有了他的孩子就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她一人坐在殿中凝视着前不久鲍白送来那个木匣,自做了昨晚的那个梦,她就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似有什么事要发生。已过正午,景娴什么胃口也没有,饭菜已经翻来覆去热了好几遍“娘娘,您吃些吧!”紫荷担忧的看着她,景娴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一静。”紫荷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饭菜,走了出去。“皇上?参见皇上!”“皇后呢?”弘历见寝殿紧闭的门,没由来的生出一层冷汗。“回皇上,娘娘自晨起就一直坐在殿中发呆。什么也不肯吃”弘历瞪大了眼睛,莫不是景娴知道了?想着三步化作两步推门而入。

“景娴!”他急急的唤了一声,她转过头便要起身。“你有身孕,不必多礼”弘历见她眼中并无痛色,才松了口气。顺手将她按在怀里“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景娴轻轻推开他“臣妾在想昨晚的梦,臣妾总觉得哪似乎不是梦。它那么真实,那么···”弘历赶紧扶她坐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梦都是反的怎可当真?还有,你与朕之间没有什么臣妾不臣妾的。景娴自称我便可!”景娴紧蹙着眉,沉思着。“好了!别想了,先吃些东西吧!”说着将燕窝递到了她的唇边,她身子向后收了收“臣妾···”弘历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腿上,正色到“你说什么?”景娴双颊微红,低下头“我不想吃”弘历满意的点点头,戏谑的笑了笑“这才对嘛!不过,为了腹中的孩子你也得吃一点。”景娴玉手轻轻的搭在小腹上,点了点头。弘历软硬兼施,又哄又骗的好不容易才让景娴吃下一小碗的燕窝,这可当真是比朝廷那些个繁琐的公文还要累人。可饶是这样,却还是乐在其中。

“朕听高无庸说太后把选妃的日子定在了五日之后。这几日天气正热,你还是在宫中休息吧!”他抱着景娴的上身,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景娴轻笑了一下“我没那么娇弱,再说了选妃左不过也就是坐着。不去倒显得我娇气”景娴到底是皇后,选妃这样的大事若真放手让令妃与高氏去做,那今后岂不是了皇后的威仪?半晌“那好吧!若是有什么不适,可不许撑着!”景娴唇角溢出幸福的微笑,窝在他怀里乖乖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