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认亲

淑女记事

这荷包是琦红的手艺,守‘玉’的眉微微一皱就把荷包往衣襟里放了下,宋氏的眉也皱了下,反而开口道:“‘奶’‘奶’这荷包是从哪来的?我见这绣活做的着实好。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果然和这荷包有关系,守‘玉’微微一笑,却没说实话:“这荷包是我家里下人的亲戚来探她的时候给她带的,我见做的好赞了几句,她就把这荷包孝敬我了,这上面的针脚也是少见的。”

宋氏的眉并没松开:“‘奶’‘奶’家的这个下人,夫家或是自家可是姓曾?那亲戚是不是个年少‘女’子?”果然和琦红有关,守‘玉’请宋氏坐下才含笑道:“那亲戚是什么样人我也没问过,她自家是姓曾的。”

宋氏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守‘玉’也知道,虽说曾婆子从曾家嫁出去,但这做了旁人家的底下人,这族里有发迹的亲戚不愿认她也是常事,只是笑一笑就说些别话。

旁人也有来寻这宋氏攀谈的,攀谈起来才晓得宋氏夫家姓周,在外也有十来年了,此次举家回来,除了衣锦还乡之外,还要给小叔毕姻。这成亲一事是众人最喜欢打听的,不由问起这宋氏的小叔定的是谁家闺‘女’。

宋氏瞧一眼守‘玉’方道:“我家小叔定的是城外曾家的‘女’儿,这曾家虽说也称大族,只是族中没有什么有力的人收拾族里的人。我妯娌她,”宋氏说到这里就顿一顿:“横竖都是曾家的‘女’儿,这个月底就下聘,到时还请诸位到我家里喝杯喜酒。”

众人都说着恭喜的话,守‘玉’的眉反而皱紧,若按这样说,宋氏的妯娌就该是琦红,但现在从宋氏话里分明能听出周家定了曾家别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副末已拿了戏单上前请众人点戏,守‘玉’接过戏单,先请坐在上方的褚顾两位长辈点过,这才递下来让别人点,第一位接戏单的没点,第二位就是宋氏,她拿着戏单在皱眉,守‘玉’见她瞧着戏单,突然一动念道:“这出戏不错,何不点这出?”

宋氏瞧见守‘玉’手指所指,竟是锦被错,笑道:“这出戏不过是新郎误认新娘,此后‘波’折无数方得团圆,哪有什么妙处?”守‘玉’勾‘唇’一笑:“姑‘奶’‘奶’错了,这出戏可是大有深意,需知姻缘本是前定,若连新娘都认错了,拆了这世的姻缘,那到了下一世还不晓得要怎么补呢。”

旁边的人听她们说的热闹,也来凑道:“说的是,这拆了人的姻缘,可不是什么好事。”哐啷一声,朱大‘奶’‘奶’手里的酒杯落地,众人住了口往她那边看去,朱大‘奶’‘奶’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笑容:“三‘奶’‘奶’家的酒藏了许久了吧,我竟喝醉了。”

守‘玉’也回以笑容:“朱‘奶’‘奶’若喜欢,等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朱‘奶’‘奶’带两瓶回去就是,不过就是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朱大‘奶’‘奶’含笑谢过,看向宋氏的眼却微微有些不满,原本所有的事都按自家想的在做,已经请过宋老爷来自家做客,制造过他和朱氏的巧遇,也把这个妹妹命苦嫁人不着,只得做主和离预备另嫁的话说过。

宋老爷对朱氏还算满意,那几个自家荐去的下人自然也在宋老爷面前说些朱氏的好话,眼看计策将成。谁知这宋氏一回来就说要去打听下,哪能听下人们赞个不停?

虽说坊间已有自家放出去的一些风声,但毕竟碍于褚夫人那日的警告,不敢像原来一样大肆抹黑褚二老爷一家,这效果当然没有原来好,自然也有人会说褚二老爷一家的好话。宋老爷仔细打听过,渐渐就觉得虽则夫妻反目,但还没有到和离这步,之后再请宋老爷到自家做客,他就开始推脱了,反而又让媒婆上‘门’。

想到还在家里的朱氏,朱大‘奶’‘奶’此时倒真的有些头晕,总不能养这个姑‘奶’‘奶’养一世,可要再嫁,难道要倒贴嫁妆嫁去那些不如自家的人家?想到这,朱大‘奶’‘奶’不由连饮数杯,真的有些醉了。

宋氏并没把朱大‘奶’‘奶’这边放在心上,哥哥要续弦,打听清楚也是正常,只是笑着点了那出戏就对守‘玉’道:“这婚姻有父母做主,又有媒妁之言,能认错的倒少。”守‘玉’轻轻一叹:“但这世间常有父母双亡,族中无人收拾,于是‘女’子只得去投靠亲戚,若是再投亲不着,等到男家来娶,有黑心肝的族人在中间把这亲事截了的不少,等‘女’子知道,那才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

这话大有深意,宋氏哦了一声也叹了:“世间‘阴’差阳错之事不少。”旁边的人笑道:“你们今儿谈的这么投机,只是这姻缘之事终究还是由天定,若是被人截了去,也是证明没了缘分。”

守‘玉’摇头:“这话差了,要知道先头定亲定有信物,‘女’子已托夫家,哪能因了一句没了缘分就终身无依?况且那抢了别人姻缘的人,难道就能说和别人是前世缘分?”守‘玉’历来温和,此时言辞犀利倒让说话那人吓了一跳,用手拍一下‘胸’口方道:“这不过是在说些笑话,三‘奶’‘奶’今儿怎么就这样?”

守‘玉’这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掩饰一笑道:“都是‘女’子,只是想起若为了自身荣华毁了别的‘女’子终身难免有些不忍,这才言辞急了些,姐姐莫怪。”说话那人也笑了:“这有什么可怪的,戏开场了,大家看戏看戏。”

宋氏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况且曾家口口声声说琦红等不到周家的人,跟别人跑了,怎么都寻不到。为了不断周家的亲,也为了表示歉意,要把曾家另一个‘女’儿嫁到周家来,虽有公婆做主,宋氏依旧觉得这事透着奇怪,只是总要先寻到琦红才好做下一步。

可是回来这数日,不管怎么寻,琦红就跟泡沫一样消失不见,此时宋氏也疑心是不是如曾家所说。可今日瞧见守‘玉’戴的那荷包分明是当日自己婆婆教给琦红母亲的做法,那独特的打结手法一眼就能认出,再加上守‘玉’这话又大有深意,况且又说家里下人娘家姓曾,宋氏心头更加疑‘惑’,酒也不想吃,戏也不想瞧,一心只想寻个机会好好问问守‘玉’。

毕竟是夏日,众人渐渐觉得有些闷热,此时戏已经唱过几折,众人趁这个时候有去更衣的也有去散散的。宋氏见状就对守‘玉’道:“初来贵府,听的贵府‘花’园景致还不错,‘奶’‘奶’陪我去瞧瞧可好?”

守‘玉’也想问个清楚明白,含笑应了,两人往‘花’园行来,坐在亭内瞧着那水,宋氏才道:“果然比在厅里凉快了些。”守‘玉’嗯了一声瞧着宋氏,还在琢磨怎么开口,宋氏已经道:“我瞧‘奶’‘奶’是个怜惜别人的,只想问‘奶’‘奶’一件事,您家里那位姓曾的下人,可能让我一见?”

守‘玉’笑了:“贵府亲事定的是曾家,我想问问,定的是不是曾秀才的‘女’儿?”宋氏手一拍:“‘奶’‘奶’竟知道?”守‘玉’笑了:“我还想问姑‘奶’‘奶’一句,方才你在席上说,定了曾家另外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宋氏心里有几分明白,晓得琦红的下落就在守‘玉’身上,把曾家的话合盘托出,听到曾家这样行为,守‘玉’的脸都发白,恨道:“天下哪有这样‘混’帐的事,平白诬赖清白‘女’儿家也就是了,还要抢了人家的婚事,她享这些荣华的时候,难道不晓得那原本该是她堂姐的丈夫和荣华。”

宋氏也掌一拍:“这话说的是,我当日也是这样和婆婆说的,只是我公公着急给小叔完婚,若定了别家‘女’儿,到时琦红若突然出现,定又会纠缠不清,倒不如就定了曾家‘女’儿,到那时由他们曾家自家去闹。”

守‘玉’此时早不是那个天真少‘女’,听了宋氏这话心头就暗笑一声,这周家父亲,竟是要把自家拨的干干净净,不过这时还不能得罪周家,自然不会点破,拉着宋氏的手道:“好在有你这么一位嫂嫂,不然真是害了个清白少‘女’。”

说着不等宋氏相询,守‘玉’就把琦红的事说出,只是没有说顾太太有意要琦红做妾,只说是曾婆子荐来做绣活的,问过她是秀才之‘女’,并不以下人视之,也没写别的,只当家里请了个绣娘。

这去别家做工这事也是有的,宋家发迹的晚,周家就更晚,听了这话宋氏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还要多谢三‘奶’‘奶’细心。”守‘玉’把那个小荷包拿出来:“要谢啊,也要谢它。”宋氏抿‘唇’一笑,两人说的更为亲热些。

守‘玉’索‘性’又把琦红叫出来,让喜梅叮嘱了她篇说话,琦红听到自己夫家已经寻到,心里大为欢喜,自然晓得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等见了宋氏,宋氏见琦红还着了素服,那眼圈就红了:“当日离家时候,你爹娘都还好好的,谁知这转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