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颖,如何?我这提议不错罢?”雪凌宇一边伸手捏捏小邵游肉嘟嘟的脸蛋,一边道。
然白颖华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小邵游却被捏得有些不大乐意了,何况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叔叔还要抢自己的未来娘子,小家伙顿时努力板了小脸,抬手一把拍在雪凌宇的手指上,一脸严肃地道:“喂,做人要讲究先来后到!”
雪凌宇愣了一愣,随即毫不客气地喷笑出声:“哈哈哈哈……!这小子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白颖华瞥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雪凌宇,忽然抬起一只脚,一点儿预兆也没有地,就那么把雪凌宇踹下了高高的台阶。
“邵游,这也是你娘教你的么?”看也不看被踹飞的某只,白颖华抬手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浅笑着问道。
“嗯嗯~是苏叔叔和绛爷爷教游游的。”小家伙窝在白衣公子的怀中,大大的眼睛闪着明晃晃的光。
那边从房梁上摔下来半天,刚爬起来准备待在一边看好戏的师徒两人一见小家伙张嘴就把他们供了出来,顿时齐齐打了个寒颤,心底不约而同地升起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哦?”白颖华唇角微勾,墨玉眸子微微一眯,纤眉微微挑起:“他们,还教了你什么?”那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萦绕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魅,顿时将众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似乎是被白颖华这般魅惑的神情迷住了,小家伙万分乖巧地回答:“嗯……绛爷爷和苏叔叔还教了游游怎么挑选娘子,嗯……对了,他们还告诉了游游怎么和未来娘子搭话,还有……”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乱转,很是认真地回想着苏叔叔和绛爷爷曾经教导过他的东西,稚嫩的小脸上是十二分的严肃与认真。
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白颖华便微微转眸,轻飘飘地望了一眼殿下的师徒二人。那美丽的墨玉眸子里浮着一层浅淡又寒凉的,似笑非笑的意味,顿时让师徒二人寒毛直竖。
小家伙还在嗯嗯啊啊地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纠结地回想,那殿下的师徒二人却是僵硬着脸皮嘿嘿直笑,直到嫣月再也忍不下去,怒斥一声:“苏默书!”随即众人便见嫣月狰狞着一张美丽的俏脸转身扑了过去:“你给我站住,别跑——!”
苏默书又不是笨蛋,他自然知道虽然这不上道的事情多半是自己身边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教唆的,但是天机子怎么说都是前辈,何况还是落华宫的客人,嫣月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会对他那个无良的师傅怎么样。但是他就不同了——先不说他压根儿就不会武功,和嫣月也是同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整个落华宫的人都对他好像很亲切,完全不把他当客人看待啊。虽然这个完全可以算作是他的人格魅力,是优点来的,但是——这个优点它现在是个致命的危险啊……
苏默书一路惨叫着被嫣月追得上蹿下跳,绕着整座镜月殿跑了好几圈。那模样滑稽非常,小邵游看得开心无比,一直拍着小手哈哈大笑。至于某无良老头天机子,无视着自家便宜徒弟上蹿下跳的丢脸模样和时不时忿忿的叫唤:“师傅你太奸诈了!师傅你不能见死不救的!师傅……”,同样笑得万分开怀又恶劣。
而嫣月气得一张脸又红又黑:“苏默书,你给我站住!怪不得游游那么调皮捣蛋,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给我站住……”
雪凌宇却是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又凑回白颖华身边,对一旁冷眼相对的揽月完全无视,依旧笑嘻嘻的:“阿颖,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白衣公子侧眸斜睨了他一眼,纤细的弯眉微微一挑,长长的微卷的眼睫缓缓垂下,她半阖了眼睑,墨玉眸子里似有流光潋滟,摄人心魄地泛着迷人的光华。薄唇微微一勾,弯出一个冰冷又令人着迷的轻浅笑容来,她清冽干净的声线里也似乎带了那么一丝魅惑和慵懒:“梓君。”
清浅的尾音飘散在微微氤氲着莲香的空气中,似乎澄澈的湖水中,有一尾锦鲤摇尾游过,湖面被搅起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美丽的水纹,波光粼粼。
雪凌宇怔了一怔,邪佞张扬的剑眉一挑,眸光却微微沉下,他甫一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两只小手忽地窜到眼前来,随即那小手二话不说地捂住了他的嘴巴,雪凌宇一垂眸,正看见小家伙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挑短短的眉毛,再一撅小嘴巴,瓮声瓮气地道:“先来后到,先来后到!”
雪凌宇瞪眼,伸手拨掉那两只柔柔的小手,却被那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珠子望到语塞。
“哼哼~”小家伙得意地双手向腰间一叉,小下巴一扬,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浮着显而易见的得瑟。
雪凌宇瞬间黑线,毫不犹豫地抬起一只手,一巴掌就像小家伙的脑袋拍过去——这小子太嚣张,实在欠教训!
然而,雪凌宇的手还没碰到小家伙的脑袋,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只纤细白皙的冰冷的玉手半途截住了。雪凌宇一愣,微微侧眸,却正望见白衣公子冷戾彻骨的神情一闪而过。雪凌宇蹙眉:“阿颖,你……”
他话还未说出口,白衣公子便已然收回手去,面上神情一片恍惚落寞。可不待他细看,白衣公子倾世绝艳的如玉面容上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浅浅笑容,只是他此刻看来,那笑容竟是透着一股子他自己也不知如何形容的落寞和沉哀。
“何必与小家伙一般计较。”白颖华漫不经意地道,抬手轻轻抚了抚满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清浅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喜怒。
雪凌宇轻叹一声,直起身子,也不再吊儿郎当地与她打趣,而是道:“我紫雪的准备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毕竟,这可是我当初便应下的。不过……”
似乎很是诧异那一句“不过……”,白颖华微微侧眸,墨玉眸子里依旧一片沉黯,却泛着深邃地令人仿佛要
被吸引进去的高深莫测:“不过?”
雪凌宇耸了耸肩,道:“没什么。”顿了一顿,他又道,“对了,阿颖,你想好了吗?真的要那么做?”
“——本宫问过梓君,对这天下可曾有半分想法。”白颖华瞥了他一眼,而后便转眸专心致志地望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神色温柔地不可思议,“而梓君的回答是——此一生只想过逍遥日子。”
“是这样没错。”雪凌宇点点头,然而张扬邪肆的俊俏面容上却浮现出一丝很显眼的担忧,“但——”
“那其他的,梓君便不用过问了。梓君只要知道,这样做便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即可。”白颖华微有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轻轻蹙了蹙纤眉,却是向着怀中的小家伙,和颜悦色道,“邵游,你可曾有字?”
“嗯……不曾。娘亲说,游游的字要让外公来取。”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回答,“游游长这么大了,都还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娘亲说,她现在很忙,要等游游再长大一些,嗯……对,娘亲说,等到游游五岁的时候,再带游游去见外公外婆。”
白颖华墨玉眸光微凝,唇角的笑意却微微地有些淡了,似乎在沉吟什么。
殿中一边望着自家可怜的便宜徒弟被追得气喘吁吁,挨了好几下的天机子老头其实一直在注意着这边,此刻忽然长叹一声,道:“白丫头,若想成就大事,就不能优柔寡断,儿女情长。”
雪凌宇闻言却是蓦地回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天机子,而后才转过眸来,勾着唇角笑得好不欢快:“做大事那是男子的事情,阿颖可是货真价实的温软女子,前辈的话可真是好笑。小家伙,你说对不对?”
小邵游莫名其妙地望着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的雪凌宇,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而后转眸对殿中一边追苏默书一边悄悄向这边看的自家表姨姨喊道:“姨姨,姨姨!”短短胖胖的小手小胳膊还伸出来招了招。
嫣月抽着嘴角走过来,却是直接开口岔开话题:“公子,其实表姐一直想让公子给游游起名儿的,虽然现在这名字已经定下来,若是公子能赐字,嫣月觉得,表姐一家都会很高兴的。”
——女子无字,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让公子给她起个字……
嫣月在心底不无羡慕地想,毕竟方才白颖华的话她也听到了的,只是小家伙还没有学会察言观色,先开口把公子的话给堵住了,此刻她这样一说,想来……
嫣月是这样想着的时候,白颖华却启唇道:“罢了,既是盈月将孩子的字留与他的外公,那便依着盈月罢。何况,这本无可厚非。”
“公子……”嫣月诧异地唤道。
轻叹一声,白颖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邵游毛茸茸的小脑袋,而后轻轻地将他抱起,放回地上:“出来了这么久,盈月许是要担心了。”她微微抬眸,吩咐道,“嫣月,带邵游回去罢。”
嫣月愣了愣,只得行礼应道:“是,公子。”随即便牵了小家伙的手,“嫣月告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地离开了镜月殿,消失在白颖华半点情绪波动也无的,云淡风轻的眸光中。
苏默书不知何时溜了过来,待嫣月和邵游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幽幽道:“小家伙肯定难过了。”
白颖华却只冷冷望了他一眼,微启薄唇,声线挟着冷如寒冰的气息缓缓逸出:“若是玉面书生喜欢,本宫这便命人将苏公子的床铺搬到这镜月殿的大梁上来。”
“呃、呃……”苏默书顿时语塞,一脸讪讪的笑容。
白颖华轻哼一声,面上神色愈发地冷淡,抬眸扫了一眼依旧望着她神色复杂的天机子和雪凌宇,蓦然拂袖起身,足尖一点便飞身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几人面面相觑,揽月却是轻叹一声,足尖一点,便飞身追了去。
——公子会在什么地方,她很清楚;公子此刻心情怎么样,她也很清楚。
素竹苑。
揽月顿住身形,在素竹苑的门口落下地来,而后缓缓上前一步,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
木门内是一条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曲曲折折通向一片深幽的青竹林。与这幽静的景色全然不相称的,是这素竹苑上方苍白的天空,此刻,如羽毛般轻盈美丽的雪花纷纷扬扬,缓缓地飘洒下来。
揽月再度长叹一声,将门缝再度推开一些,而后一闪身便进了门去。
待进得铺着厚厚竹叶的竹林深处,揽月才堪堪望见一袭华美的白衣。那个人正倚着一棵青竹,坐在干燥松软的竹叶上,一只手搭在微微蜷起的右腿膝盖上,纤细白皙的手指自然垂下。而那个人正微微仰着面容,墨玉眸光一眨不眨地望着从竹林上空落下的纯白色雪花。
“公子。”揽月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轻声唤道。
白衣公子恍若未闻般,依旧抬眸望着苍白的天空,片刻后才道:“坐罢。”
揽月点点头,抿了抿唇,在她身边不远处,撩起裙摆,轻手轻脚地坐下,而后也仰起脑袋,陪着身边的人,一同望着颜色苍白的天空。
于是,竹林里便一片沉寂。
半晌,身边忽然传来梦呓般轻浅的澄澈声线:“落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揽月闻言,不由自主地又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应答。
——她知晓,她也明白。
——公子肩上担着的东西太多了,公子已经不堪重负。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刻,夙轩大人也不见了。公子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孤家寡人。
——长久以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苦苦地压向公子,而她所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样的时刻,暂时充当一下不会说话的秋沉落,静静地,听身边这个尚还是个孩子的人,偶尔的呓语和诉说。
天空愈发地苍白,这与整座温暖的落华分宫完全迥异的素竹苑,还有这仅仅覆盖素竹苑的鹅毛大雪,都仿
佛一处只能在传说中才会存在的幻境。
玄风国,西丰城。
一只通体雪白的鹰落进了皇城,准确地找到了目的地后便一头栽了下去。
惜落宫里,正在打扫庭院的小宫女浣纱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有些凄厉的鸣叫,随即便发现一道灰影迅速地跌下,她下意识地丢开扫帚,伸出手去,正将那一只雪白羽毛的鹰接住了。
“咦,好漂亮的……哎呀!”浣纱脸上的惊叹神色还未表现地完全,便陡然变成了惊讶——目光所及之处,她看见这只美丽的鹰腹部的羽毛沾着斑斑血迹,已经有些干涸在了羽毛上,有些却还是在不断地氤了出来。
这只世间鲜见的雪鹰,好像受了伤。
冒冒失失却心地善良的小宫女也顾不得继续打扫庭院了,忙急急地抱着雪鹰便向惜落宫的寝殿跑去:“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小宫女一路惊惶地喊着“公主殿下”,急急地跑进了风落帝姬的寝殿中。
秋沉落正坐在书案前翻看这一本画册,见有人急急忙忙地闯进来,抬头正不悦地想要呵斥,却发现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时,手里还紧紧护着什么东西,便咽下了已到嘴边的呵斥,问道:“浣纱,出什么事了?”
“公主殿下,您救救……救救这小鸟儿吧。”浣纱似乎这才想起二等宫女未经传唤便擅闯寝殿是多么不妥,却还是惦念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漂亮鸟儿,连罪也顾不得请,就连忙将怀中的小家伙捧给公主殿下看。
“这……雪姬?”秋沉落一眼之下便觉得那只雪鹰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却是大惊——这正是师傅最喜欢的那只雪鹰!
秋沉落面色大变,腾地站起身走过来,将雪姬自浣纱手中接过,粗粗察看了一下它的伤势,便果断向浣纱吩咐道:“快去御医院把林夕给我找来!”
“是,奴婢遵命!”浣纱一听,也忘了请罪,直接爬起身便向殿外跑去。
秋沉落却是扬声叫道:“孤月、独月!”
两道身影自窗外一闪而过,孤月兄妹出现在秋沉落身边。
“去取纱布、剪刀、金疮药和止痛散,还有,去帮浣纱把林夕给带过来!”秋沉落噼里啪啦道,随即便走到自己的床榻边,随手扯过被褥胡乱地铺了一下,便将雪姬轻轻放下,将她受伤的地方朝向上方。
独月绷着小脸把秋沉落要的东西递给她,而后便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为雪姬处理伤口,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
“呼……”秋沉落最后将纱布打了一个结,而后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一转眸便看见孤月、独月和林夕、浣纱都睁着眼睛望着她,不禁有些奇怪:“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公主殿下,您不是会医术吗?而且这处理的手法,不是也挺娴熟吗?”林夕最先开口,却是有些咬牙切齿。
——说实在的,明明这风落公主自个儿会医术,而且还把这雪鹰的伤口处理地很是得当,那干嘛还要把他从御医院带过来?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这风落公主究竟是怎么和她的这些个暗卫吩咐的,要知道他正在御医院里配药,谁知道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提起他的衣领便飞身而去,只留下他不明所以的尖叫声连连,还有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尽失的形象……
——他能不咬牙切齿吗?!
秋沉落一愣,浣纱也小小声地开口:“对、对呀,公主殿下这么厉害,怎么还……”接下来的话,浣纱即使没说出口,众人也都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了。
秋沉落看看几人很是怨念的表情,再转眸看看床榻上的雪姬,恍然大悟,随即便腾地红了脸:“呃、呃……本公主叫你来你就来就是,哪里那么多废话的!”
林夕黑线。
——每当他们这亲爱的公主殿下词穷了的时候,便会十分充分地行使她作为一个深得圣宠的、嚣张跋扈的公主的权力,那就是……强词夺理,而且还理直气壮。
孤月侧眸看了一眼林夕,目光里满满的同情。
独月侧眸看了两眼林夕,目光里同样满满的同情。
林夕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把火,烧得他直想破口大骂。好在一旁的小宫女还是颇有良心的,在秋沉落死死瞪着林夕,打算在他再说一个字便用纱布堵上他的嘴的时候,浣纱小声地道:“公、公主殿下……”
“干嘛?”秋沉落心情很恶劣。
浣纱抬手指了指躺在床榻上的雪姬,道:“那个……”
“哪个?”秋沉落回眸看了一眼雪姬,发现包扎得很是完美,便又回过眸来不解地道。
秋沉落神经粗,不代表其他人的神经也粗。孤月当下便道:“小姐,雪姬的腿上系着信。”他抬手指了指雪姬弯曲的腿,示意秋沉落。
秋沉落一看,微微蹙起眉来,伸手从雪姬的腿上解下了系着的小纸条,抽掉绳子,缓缓展开。
林夕耸了耸肩,道了一句:“反正已经没事了,微臣先告退了。”话音未落,他转身抬腿便走。
然一道白绫忽然闪过,直接卷住了他的腰,把他重新拉了回去:“站住!”秋沉落低喝一声,神情凝重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林夕,你会起死回生吗?”
林夕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给她:“你开什么玩笑?”
秋沉落却是脸色一白,攥着白绫的手也无力地垂下了。孤月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此刻不由插了一句话,问道:“小姐,发生了何事?”
秋沉落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亮了亮,却又黯淡了下去。
独月原本也不甚在意这件事情,然此刻一见秋沉落的反应,这才觉得这件事情或许不简单,便也问道:“什么起死回生?神医前辈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秋沉落抿了抿唇,在几人紧张的注视下,咽了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道:“师傅来信说,我父皇快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