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问过我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活,你可曾知道我是这样的过着,我不知道未知的世界,有着怎样未知的你,那又会是怎样未知的我。
3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融入漆黑,空荡的街景,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家还是那个老样子,在六楼,有种亲切的怀念感。
我迫不及待的想进门,敲门,良久无人开。给母亲打电话,亦无人接听。顿时,我担心极了,她一个女人独自在家,会不会......
我越想越害怕,甚至不敢去想,心说不出来的疼。
我用力的撞开门,的确无人在。
呈现在给我场景的是茶几上两杯喝到一半的咖啡,还是温热的,有热气还在残留。
余光中,我偷窥到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的走过去,看到有两俱赤着的身体上下蠕动,男人因过度兴奋而背上的肌肉张开,女人似乎还发出丝丝的笑声来。
我顿时感到羞耻,脸胀的通红,迅速回到书房,反锁上门,蹲下身来,双手捂面,泪流不止,一时间无法去接受那个人是母亲,这个人或许就是李泽叔叔。
我就得自己再也无处可藏,起身时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准备收拾好吉他离开,或者逃亡,或者回避。
我摸着这把吉他,内心十分沉重感。
我不知道因了这把吉他,将会带给我怎样的人生,和怎样残酷的谜语。
已经夜晚九点了。
李泽叔叔披着外衣不小心转进书房,撞见了我,彼此尴尬良久。他说,杨毕,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因了尴尬着浪费时间,我并没有作答,点了一根烟,对他说,李泽叔叔,我刚回来。
我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还有那把吉他。
这时候母亲呀进来了,很平静的看着我,对我讲,杨毕,妈妈爱他。说完他就已经泣不成声。
我摇摇头,看见李泽叔叔已经转进客厅,啪嗒啪嗒的抽起来了一根烟。
我说,妈,你不爱爸爸了对不对?你以后打算和这个男人过下去了对不对?
杨毕,原谅妈妈做的一切,这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的将来......你能理解做女人的心情么......原谅我......
哦。我想给他谈谈,好不好,毕竟这个男人不会是叔叔,而是......
我同样转进客厅,同样点燃了一根烟,我吸进去,感觉到深深地罪孽感。
李泽叔叔,我还是那个杨毕,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是怎样对待这件事的啊。
他亦是个聪明之人,他说,你看这把吉他,是我从小陪你偶遇过的人生记号。
是。
这是我的思绪因往事而想起来了。
从小,七岁那年,母亲和父亲每天撕心裂肺的争吵。原因是为了我。我不可思议的学会了逃避,因为我的出生成了父母亲的罪孽感,我
是无法去释怀的,所以很多年,我都想藏在水里,那种水赐予的冰凉感,让我清醒,让我痛着领悟。
在小时候,老师就说起我是一个比同龄人较成熟的孩子,原因在于,当其他孩子都出去玩时,而我留在一旁涂鸦,甚至对着白纸畅想心里话,我最喜欢的一个女子,音,她会陪着我,那时候,我们坐在草坪上,一手托着腮,就开始畅想未来了。
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孩子,我说我想有个这样的家,那里可以并不繁华,但是必须可以宁静,我可以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争吵,向往宁静。
我说着就把这种想象的东西画出来,加以修饰,然后就继续讲下去。音这个姑娘,就写。
她说过,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想做不普通的事,没别的想法,就想着喝喝茶,种种花,写写字。
我还嘲笑她,我说这不就是作家过的生活么,你干脆当个作家好了。
她就变得严肃了,她说,你或许能成为一个吉他手呢。
我并没当回事,就闲谈,我问她,你为什么喜欢写文字呢,难道文字中真有常人道不出的秘密吗,难道文字真的很精彩吗。
音说,其实没什么的,就是喜欢了解别人的感受,我猜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不对?
我不觉得这个小姑娘说着玩笑话,因为我那时候一直以为她要的这种人生很简单,很容易实现的。
回到家,就开始练吉他,因为音说过我会是一位很出色的吉他手,因为这句话,我时常暗自偷着幸福,我猜想过,我肯定会实现这个梦想。
我会谈给音去听。
而我的老师,就是李泽叔叔。
李泽是一位很棒的音乐老师,大学专业便是吉他,毕竟那是在我七岁时最崇拜的吉他手,夜深人静时,我们俩都不舍得休息,开始摸吉
他时,嫩嫩的双受因为摩擦钢丝而变得粗糙,我时常疼的不愿意再去练了,但是一想音说过的那句话,我咬咬牙就过去了。
吉他吉他,我的世界里再无其他。
起初,我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后来我是这样顿悟的收获,必定是付出过的。
我和李泽叔叔经常谈起一个话题,生命。
这个话题相对于世界上一半人都琢磨不透的东西,就像有句话是这么说,世上有一半人搞不懂另一半人的快乐。而我,不一样了吧,因为李泽叔叔。
凌晨的雨,片片刻刻不宁静,我坐在阳台上,思忖接下来的人生该怎么走时,李泽叔叔就坐在一旁抽烟不语。那是一个男人的心思,我还是个孩子,我不懂,我想问问却又不敢这么问,我不懂这之间有着什么,却又在心里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好奇。
李泽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呢,当时我家住在六楼,而在白天的时候,他就该来我家给我当家教了,笨重的吉他挎在他肩上,我看见了鼻子时常酸酸的,就在六楼激动地就探出头来喊他。
路上形色不一的人群,相互推搡。呈现给我的是那一抹无人企及风景的是李泽叔叔,一副黑色小墨镜,宽松的休闲装,一双格子鞋。看起来是个文艺青年,感觉起来又像是一个孤单的旅行者。我开始从对这个人的害怕到崇拜,过程大可忽略不计了,我还发誓长大了就做跟李泽叔叔一样的男人,
于是这个消息影响了我很久,我就在空闲之余去找音。找她的时候,是要绕过一个小区和三栋楼,我站在她家楼下,幻想音会出来,她家是一个双成小别墅,里面的布设有些像我二十岁曾呆过的那个老夫妇的家,有秋千,池塘,亭子等吧,那是我童年回忆起来必经的存在。
一直以来我认为我自己有一个老师和伯乐,一个是李泽叔叔,一个是音。
有一个很深深的记忆,我正值七岁,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那还是个孩子的年龄。
深夜无人,亦无嘈杂。我独自背上吉他来到楼顶,抚摸和弦的触感,滑过来滑过去,就有了音乐。我还不是很会弹曲子,只是盲目的听听声音,这种感觉很是好。
独坐良久,望向这个小镇,都被我踩在脚下,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年轻的王,底下全是我的子民,对我膜拜和奉贡。昏黄的路灯摇摇欲坠,打落在泛着疲惫的水泥路上,有清凉的月光陪衬,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这时候,我发现李泽叔叔也在,坐在栏杆的一旁抽烟,因了夜色太黑我只能略微的看见细微的路灯光扫描过他的脸颊,那表情暗淡无光,像是一条不会流动的河流,黯然失色。
我好奇。
欲要上前追问个究竟,我会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我还会问你是不是在思念一个人。
可是,我并没有。
我整理好吉他准备下楼,却被李泽叔叔一手拉住。
他吐了一口烟雾说,杨毕,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啊,我顿时惊呆了,怎么可以将我想问的话全部回击给我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我说,叔叔,你是不是在思念一个人......
我毕竟是害怕的,之所以讲起这话,实属是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他在将我要说的话抢去。
他并没有开口,摸了摸我的脑袋,吸了一口深深地气,像是要必须放松了一样。
我含糊不清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是个男人,我这样告诉自己。
就这样我的回忆完全记起。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他亦是个聪明之人,他说,你看这把吉他,是我从小陪你偶遇过的人生记号。
是的,以为这把吉他,我曾经灌满了大半个人生。
直到现在我才悟通,原来这个思念之间夹杂的是我这个有罪的孩子,李泽叔叔很早就爱上的是母亲,就像我和音这个女子的感情一样,或者说类似,而因为很多原因却没能在一起。之后母亲嫁给了父亲,于是我来到这个世间。而命运的推搡让人总有点不可思议,比如我执意要学吉他,托人介绍请来的家教老师竟然是李泽叔叔,两个男人深爱着同一个女人,还经常凑在一起,之后的一切悲剧可想而知了。
我不便多言,归咎于这些话,命运的纠纷让很多事情轮转。
自从我懂了这个道理,我开始不再痛了,之前很多发生的事情,我也有了合理的解释,我也觉得这个家是属于一个新生的爱情,我是多余的,想来想去,我都必须退出。
母亲终究是爱着李泽叔叔的,就像我今年二十岁了,我仍爱着音是一样的道理,无论经过多少世态炎凉与事态变迁,心中都有个位置,谁也代替不了。
谁也代替不了。
代替不了。
午夜的钟声似乎已经敲起,可是我并没有在意,这几天都在收拾东西,我觉得我应该做到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我不能因了一些感情之事而牵绊了任何一个人。
我来到客厅,母亲最懂我,她还没有睡,她见我来了,将灯打开。灯光撇在她的肤色上,惨白惨白的。
彼此面面相谈,我说,事已至此,我应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地方,我有我要走的人生路。我吸了口烟。
好......这是你的选择啊,你必须要承担你的将来......但是你必须懂,之后的生计你得自己承担了,你可以旅行,这个才是你的家啊,毕儿......
我听不下去了,这么多年都是老套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掉眼泪,我不敢睁开眼看母亲,我的眼睛因泪水的满贯而变得肿胀。我强忍着说,好。
我的嗓子因了这句好,而哽咽了好久,好久。
我提着旅行箱的手冰凉冰凉,就在内心深处传蹿出来一阵寒,直达心脏。
出来家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告诉自己,这个不是自己的家了,它属于两个人经久磨合的爱情,我们应该成全。
这也许是最美好的结局吧,我劝告自己,该做点男人该做的事了。
命运给出的谜语总是很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我在这个路口认识了柳树,转过头又认识了杨树,可是下个路口我又遇见了柳树,他们只是拥有着同一个名字,可惜不再是我之前遇到过的柳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