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走下座来,和她们几人一起迎上前去,躬身见礼:“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寿无疆!”
“都起来吧。冰儿,怎么到这会子都还不回去?”廖静宣慌忙走上前来,将景贵妃上下看个通透,见并无异处,才缓缓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直看得我无法忍受的很,把这朝仁宫当成什么了?我还能杀了她,或者对她用私刑不成?简直让人不能接受。
“皇上,臣妾没事的。谢皇上关心。”景贵妃原本就柔软细腻的嗓音,此刻更软了几分,仿似能够穿透人的骨髓,酥麻了骨子深处去。
“没事就好,以后不准再这么调皮了,叫朕好一顿担心。”廖静宣伸出手指,宠溺的捏了捏景贵妃小巧挺立的鼻尖,拥着她向上座中走去。
“你们也都坐下吧。”廖静宣轻轻一摆手,淡淡的说。待我们将将坐下来,又听他好似无心的问道:“对了,今日这朝仁宫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行个晨礼也行这么久的时辰?”
“回皇上,今日确实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之事。就在刚才晨礼之时,絮美人送给臣妾一支如意簪。可不知因何缘由,这如意簪表层竟然淬了一层剧毒。
臣妾等人怀疑问题出在了絮环阁,现下已经派人去絮环阁里面搜查了。”我站起身来,盈盈一拜,轻声答道。
“朕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能相信呐?难道还有人会这么自不量力的,想要用毒来杀皇后不成?难道她们竟然愚蠢的不知皇后就是毒间高手吗?”廖静宣极为不信的嗤之以鼻,冷冷地眼角瞥过来,夹带着无尽的嘲讽。
“皇上折煞臣妾了。”我垂下头,敛起愤怒汹涌的眉眼,极力扯出一抹平静的神色来。
“皇上,”景贵妃将身一扭,柔顺万分的轻轻靠进了廖静宣怀里,娇软细腻的嗓音又传了开来:“皇上,这件事可是真的。臣妾刚才亲眼见了的,皇后娘娘的手指,现在还是肿胀的呢。”
“冰儿,这样太危险了。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应该立即回宫,知道吗?朕许你这个特权,不管是在何种场合,只要有危险了,就先回宫去或者呆在朕的身边,听清楚了吗?”廖静宣一脸紧张之色的望向怀里娇柔的身影,幽深的眸子里蓄满疼爱关切,更蓄满了不能再一次失去的惶恐。
“皇上,这件事出现的确实太过突然了,臣妾等也是后来才幡然醒悟的。臣妾们也实在不好先离座而去,若是这般,也许就会被有心人误解了。
故而为了制止这种有可能的误解,我们也是不好走的。想来景贵妃也想着赶紧回去伺候皇上的,可谁知皇后娘娘这里,唉。”涵贤妃噙着满脸的无奈之色,看也未看我一眼,眸子直直递向了上座中的廖静宣。
我却疑惑起来,扭头将他望住。我现下当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说什么了?刚刚和景贵妃掐得那么厉害,可现下竟然一挥手,又将矛头指向了我。
“哼!皇后,可有此事?你身为一国之后,不能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竟然还这般武断治罪于人。谁离开谁就是凶手?当真荒谬!”廖静宣越说越气,到后来竟只剩下了满腔怒火,滔滔不绝。
“回皇上,臣妾没有武断了事。几位妹妹对臣妾都十分的关心,臣妾也不想让妹妹们担忧,故而只想着让几位妹妹静待片刻。
待得亲眼目睹臣妾,将凶手查出来后,几位妹妹也好放宽心离去。”我垂下头,眸色瞬间黯淡下来,嗓音干涩,言词匮乏。
“是啊,皇上。您就不要责怪皇后娘娘了。留下来,是臣妾自愿的。臣妾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要同时陷害絮美人和皇后娘娘两个人。”景贵妃小猫一样柔软的身子,软塔塔的贴在廖静宣身旁,娇笑连连。
“哦?爱妃就这么肯定她们是被人陷害的?”廖静宣好整以暇的问向身旁的景贵妃,眼角却向我投来冷然森森的一瞥。
“皇上,您先问问絮美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就知道了?”景贵妃在关键时刻却卖起了关子。
我忽然觉得她是懂他的,起码懂得应该怎样驾驭他。若是直接告诉了廖静宣她自己的猜测,依廖静宣那多疑的本性,肯定不会相信的。
退一步讲,让他自己来感知整件事情,想来就不会对任何人有疑了。
“怎么回事?絮美人,你上前来,将事情始末说与朕听。”廖静宣阴冷如钩的眸子,射向殿门口已经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絮美人。
絮美人慌慌张张走上前来,战战兢兢的磕头行礼后,又将刚才的事情,包括昨天晚上她将礼物放在哪里了,怎么放的,都说的很清楚。
“没有人会蠢笨到要用这么不高明,只会使自己深陷囫囵的糊涂方法,来毒杀别人的。果然还是冰儿聪明,看的很透彻。”廖静宣听完后,却只是发表了这种无关紧要的言论,表现出一幅,丝毫不想插手办理的样子。
“谢皇上夸奖。皇上也是这般认为的吧?!可是,就在皇上未来之前,涵贤妃一口咬定凶手就是絮美人。这也就罢了,凶手到底是谁,最后肯定能查出来,臣妾倒是也不着急。
可涵贤妃竟然说,说臣妾是因为长得像紫修媛才得到皇上宠爱的。还说紫修媛她,她本就是咎由自取,获得那般下场也是活该。还说,说,”景贵妃越说越伤心,柔柔软软的身子伏在廖静宣身旁,抽泣不止,到得最后竟是哽咽难言。
“还说什么?说!”紫修媛显然就是廖静宣的禁忌,提到她,廖静宣就恨不得将所有人都碎尸万断,然后再拉去陪葬的样子。
“还说,说,说臣妾最后肯定也会落得像紫修媛那般下场的!皇上,臣妾好怕,皇上。”景贵妃痛哭流涕,一把又一把心酸泪,徐徐滚落下来。
莹亮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廖静宣还没来得及换上的朝服上,也许还滴落进了廖静宣
的坎坷的心房内。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未说过那种话,从来没有。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涵贤妃惊慌下,赶紧自座位上站起身来,跪到了大殿中央,满目慌乱。
廖静宣轻轻的替景贵妃擦去脸颊上的泪痕,阴冷的眸子射下来,绕过她,停顿到我身上,沉声问道:“皇后,可有此等事情?”
“回皇上,臣妾刚才,恩,刚才一直在思索絮美人的事情。对于景贵妃与涵贤妃具体说了什么,臣妾也未曾留意。
不过,臣妾好像隐约也听到她们提到了紫修媛,具体说的什么,却是没有用心去听。”我装作努力回想的样子,略微迟疑的答道。
当然,也就如愿的看了一遍涵贤妃丰富的表情变化。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听到我后面那段说词,又陷入了紧张之中。
依次往后问过去,莲婕妤当然是否定的。涵贤妃是她姊姊,她自然不会说的不好。可恨的是,熙美人竟然也一口否决了这件事。
絮美人想来早就憎恨涵贤妃对自己的诬陷了,当廖静宣问到她时,想也没想便肯定下来了。
这下,可难住了廖静宣。总共六个人,除去两个当事人,其余四个却是说有与没有的,各占一半。
再看向怀里柔软无力,哭的肝肠寸断的人儿。同样妩媚的眉眼,看着她当真便像看着那一个人的。
心里无来由更是愧疚起来,狠狠将涵贤妃瞪了几眼,便无奈叫她起身了。毕竟证据没有,证人不足,他也不能妄自定罪。
尔后,他又接着颁布了一条不成文的律令:“景贵妃年纪小,不懂事。从今往后,不管是谁,都要处处让着景贵妃。若有谁不听朕言,不遵守律令。擅自和景贵妃发生争执,按律处置!重则当斩,轻则永世禁足!”
这条不成文的律条,当真深刻体现出了廖静宣对她无尽的恩宠。当然,也把景贵妃一手捧上了最高的位置。荣宠极尽,自高无上!
廖静宣又柔声哄了好一阵子,景贵妃才渐渐止住了抽泣声。
不一会儿,被我派去絮环阁搜查的小席子和其兰便回来了,同时还押来了一个小宫女。见到廖静宣后,上前行礼,将小宫女押到了殿内中央。
小宫女跪下后,就止不住的磕头如捣蒜,不知停歇。
廖静宣不耐的眸子向我扫过来,一副厌烦之感。
“小席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转头问向一旁跪着的小席子,也是一脸的迷茫不解。难道这个瘦弱不堪,又胆怯如斯的小宫女竟然就是,谋害我的凶手不成?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胡乱猜测的便也成了真。
据小席子说,在絮环阁大规模搜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小宫女的被褥下面,发现了一包药粉。打开一看,竟然和那支如意簪的药粉味道是一样的。稍微询问下,她便供认不讳,遂把她带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