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半日后,心境阔达许多,一派惬意之象转身席地而坐,仰头望着萦绕眼前的朵朵白云,飘飘渺渺。
看向远处似在雾中样白茫茫一片,轻风徐徐送来几许凉爽,真是欢快自在的不同寻常。
诸多烦恼之事,一忽儿间便消失了个干净。脑中一派空白,只能感受此间充塞胸腔的空灵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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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廖静宸也找得一方合适的位置席地坐下,眼含淡淡的笑意,充盈着满足欣慰,启开唇角:“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个擅长七弦琴的人,弹起七弦是怎么样的?你说它们分别代表着什么?”
“他呀,可是我们东舒国有名的琴师,当时红满三国呐,你没听说过?还真是孤陋寡闻。他所弹奏的商调,代表呀”
…
我和廖静宸就着轻风送爽,就着白云飘摇,就着俯视苍生的阔达襟怀,我们聊共同喜欢的七弦琴,聊黑子白棋,聊王家书法,顿然便觉,有此知己,好不满足。
我和廖静宸直坐到好晚,漫天繁星下依旧凉风习习,静谧夜空就如同我此时的心境一般,坦然真实,没有半分虚伪,没有半分疏离。
可就在我如此放纵自个儿情绪之时,南边一隅的龙翔殿里却依旧是光芒显现,人影重重。
龙翔殿是西廖国皇帝办公所在,批改奏章,接见大臣,商谈国事,均在此殿中进行。
而此时,夜幕笼罩下的龙翔殿,昏黄一片。只稀稀疏疏的点燃了几盏壁灯,橘黄的火焰在黑暗中,迎风跳动,忽明忽暗。
摆于殿内的古玩器皿,桌椅长凳,都被这些微弱的光照,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斜斜覆到莹白墙壁之上,无端多出几分鬼魅之味。
殿内正中间摆放的,则是皇帝办公所用的长桌。舒展开来的明黄绸缎铺满了整张桌子,垂漫下来的绸子也在空中轻轻舞动着,看起来轻滑柔软至极。
长桌正上方,则悬挂着一块金边镶嵌,黑色为底的匾额,蝌蚪般的小字爬满了整块匾额
,看不清写着什么。
就在这寂静空旷的大殿之内,隐约可见一人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大开的殿门,正抬首静静看着上方悬挂的匾额,出神怔楞,若有所思。
安然站立的背影之上,映照出了无数股微弱的烛火,慢慢跳动着,远远看去竟像舞动着双翅的萤火虫。即使这般明亮耀眼,依旧掩盖不了那隐在暗处,模糊不清的背影之上,所散发出来的孤独,寂寞。
虽为帝,虽为君,高高在上。可是,他却是那么的孤寂,显出无限的凄凉。就连这背影,多看两眼,都能刺伤他人的眼睛。匆忙赶来的素焰,便真实的看到了这一幕。当然这种情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尽管如此,每次看到,依旧会深深刺到他的心,使他心疼万分,却终是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仿佛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天生就是如此孤寂的,没有谁能够不顾任何代价的替他抹去那抹孤寂,好似他也不愿别人伸出手来多此一举。
“事情都办完了吗?”廖静宣清朗平淡的声音突然响起,甚至还带了些微的回音,飘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素焰慌忙抬头,却见廖静宣依旧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见此他便长出了一口气,轻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
廖静宣能够察觉出他站在殿门口,这是自然的,他并不紧张。他所害怕的,却是对上廖静宣那双晶如锆石的眸子。那双眸子仿佛能看穿世间所有,看透世事变迁。他在那双眸子下,无处循形。
思及此,素焰便慌忙跨过大殿门槛,快步向着殿内那道背影走来。近到跟前,躬身拜下,据实答言:“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之前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刚巧赶来复命。只是,”
廖静宣本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牌匾,并未回身,却在听到那句话后,慌忙回身,急急追问:“只是什么?快说!”
面对廖静宣这般焦急不已的神情,素焰有些不解。不过,他也知道有些话若说出来,定是要触怒他的。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心疼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的,毕竟跟了他这许久。即使触怒,也愿一搏。
这么一想,他便暗暗咬紧牙关,再次跪下,娓娓阐明自个儿的心意:“皇上,奴才觉得皇上为了笼络东舒国,册封二公主为后,确是对的。可是,现下大臣们都反对的如此激烈,皇上还是不要与大臣们正面冲突为好。先封二公主为妃,待大臣们平静下来,再进封为后,也是可以的。何必如此着急硬是逆流而上,断然册封她为后呢?况且再怎么说,二公主毕竟是东舒国的人,若要做我国皇后,母仪天下,怕也是不大妥当。”
看着廖静宣平静无波的神色,素焰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只好接着说道:“奴才之所以说出此番话,也是怕皇上左右为难,伤了与大臣们之间的和气,望皇上治奴才不敬之罪,加之妄议朝政之罪。”
廖静宣颇有些耐心的听素焰说完,尔后唇角上扬,轻笑起来。自然而然的便又想到了,一袭粉色衣衫罗裙,单薄瘦弱,清冷淡然的那抹身影。
眼神便不自觉间粲然起来,光芒射出,本是昏黄暗沉的烛火,此际照在他的面上却似耀眼的宝珠般夺目,仿佛整个大殿,都被这璀璨的神色,清明的眸光,照耀的如同白昼。
素焰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先还以为这是他的幻觉。曾几何时,这样的皇上也曾出现过。
而就在他揉眼的空当,便听廖静宣状似不经意的轻声呢喃:“你无罪之有,朕又怎能降罪于你?这件事情,朕既然已经做了,自然便有分寸。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单纯,时日一久想来你便会懂了。”
“皇上,”素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覃公公匆匆小跑进来,躬身拜下,说道:“启禀皇上,莲婕妤求见。”
听到覃公公的禀报,廖静宣眨眼间面色暗淡下来,毫无光彩可言,声音夹带着几丝不耐其烦:“叫她进来吧。”
“是,皇上。”覃公公答应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