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台,方形,边长不过三十丈,此刻却是万人齐聚。舒怀倒是瞧见了在另一个世界不可能看见的现象了,破军台非但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还被围了个上三圈下三圈。
原来,为了看这比赛,来自****的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是最里面的人力台子十几丈也依然让不少人没法看到里面的台上的情况,其中就有不少修道中人,他们自然不甘心看不到,于是乎祭起各自法宝凌空而起,在空中观看。
岳断山手臂一挥,一柄黑色铁剑呼啸而出,真气一卷将五人全部罩住,御剑飞向了里面,登时不少人朝他们骂去。见岳断山丝毫不理会,舒怀哭笑不得,联想到昨夜和单进财抢板凳,这岳断山平日定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飞得不快,但是也飞得不远,岳断山停了下来,落在城楼上,落在一帮黑衣人中间,那群黑衣人齐刷刷地看向舒怀四人。
“岳师弟,找个地方坐下。”为首一人发须灰白,白色的领子上绣了一个铜剑纹样。
“是,胡师兄。”岳断山正色道,一鞠躬领着四人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却让杨小玉坐下。杨小玉不肯,但舒怀却说:“此刻我浑身乏力,可抱不起你,虽有云裳仙子扶着,但久久站立也会很累的。”
“你也受伤了。”
“我只是寒毒刚清,身子疲累,并不碍事,你可不一样了。”
杨小玉不能再推辞了,只好缓缓坐下,身心一松,看向岳断山,满目感激。
岳断山轻轻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师弟,韩清池与云裳我倒是有所耳闻,不知道坐在你座上的是哪位?”
“一位好友,师兄不必放在心上。”岳断山看向场上,正见两人登场。
“这两人我竟不认识,师弟说说,这两人是谁?”胡丘冶面对台上,看也不看岳断山。
“灰衣和尚自然是灵烟寺的第二弟子明响,具体有什么本事倒没听说,他的对手是谁我也不清楚。”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简晟。
“亮出兵器法宝,不必藏着了。”
明响不多想,一根两米长的金色棍棒祭出体外,棒上一条金龙盘绕,呼之欲出。明响双手握住那棍子,依然稳蹲马步,铁棒倾斜握定在身前,虽是准备冲出去。
“盘龙杵?也不知你能将那盘龙杵发挥到几成威力。”明响对面的白衣男子淡淡道,说罢手中也多了一柄剑,众人看来看去也看不出那把剑的玄机。
“哼,这小子忒也小看人了,居然拿着一把普通的铁剑。”胡丘冶是相剑名家,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岳断山心中微讶,也不说什么。
“贫僧灵烟寺明响,施主是?”明响身材魁梧,可声音却没有一点狰狞,反倒是有几分柔和,颇有几分得到高僧的味道。
“灵川岛。”他只说了三个字,没有姓名。
台下众人却一片哗然。
“灵川岛怎么也来人了?”
“听说灵川岛内乱不止,居然有这闲情。”
……
那灵川岛弟子目不斜视,对这繁杂闲言碎语轻轻一哼,随即道:
“我出手了。”
明响不敢大意,双手狠狠一抓盘龙杵,冲了过去。灵川岛弟子斜眼望去,却慢悠悠摆了个准备迎战的架势:身子一侧,双腿微微张开,摆头面对明响,微微抬手举起手中的铁剑指向明响。
明响心中疑惑,但警惕丝毫不减,盘龙杵金光闪烁,一条金龙影像似乎要离开盘龙杵,居然扭动了起来。一棒挥下,但那人依旧是那个姿势,对携风鼓雷的盘龙杵毫不在意。眼见一棒就要砸在那人身上,明响慈悲心起,来势骤减。白衣人冷笑一声,“倏”的一声想起,铁剑一动,居然脱手而出,挟带这惊雷之势。明响才放慢手脚却突然受到这等袭击哪里能避开,情急之下真气膨胀化为铜钟护体,但铜钟尚未成形,铁剑已经到了眼前。
“哧”,一条细细的血线以优美的弧线落在白玉地上,溅起点点,好似一朵朵梅花点缀在雪地上。
明响定在白衣人身前,过了许久,他终于动了,弯身抱拳,仍是那平淡而柔和的声音。
“多谢施主手下留情。”
转过身,慢步走下了破军台。
观众却不高兴了,纷纷斥责那白衣人阴险无耻,甚至有人要上台挑战却被旁人拉了回来。
“我来会会。”这本是堂堂正正的武斗台,拿出真本事才是原则。韩清池最受不得这种人,心中恼怒,一提剑便飞身上了破军台。
那人面不改色,一抬手,又是一把剑!
韩清池不理会,纵然换了一把剑,若是刚才那种手段,断断不能奏效。
“锵”,韩清池拔剑,剑出鞘,寒气也跟着出鞘,但剑鞘中仍有寒烟飘出,想来这剑鞘也不是寻常物。
“寒耕剑。”白衣人淡淡道。
“这寒耕剑能有寒耕仙人的几分风采?”
韩清池一侧剑身,寒气尽敛,日光之下竟然不反射一点阳光。
“灵境山,韩清池。”断断六字,冷森森如宝剑寒锋。
“灵川岛,赐教。”说完摆好架势,一如之前,却提前许多。
韩清池双手握剑,冲了过去,白衣人不动。还有十丈,韩清池顿住身形,借停顿阻力猛一挥剑,寒气如雾向着白衣人扑去。
白衣人仍旧不动,却闭上了双眼,手中的剑微微一颤,登时成了无数碎片。但那碎片没有落下,它们盘旋在白衣人周身,愈转愈快,快到练成丝线,快到完全看不见。韩清池再次冲了上去,却是单手握剑,他本就是单手握剑,只为了喷发这寒雾才改使双手。
韩清池冲入雾中,众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云裳忧心忡忡,急得跺脚,一时盼望他赢,可以借机握住他的手欢呼;一时暗中责骂,何必多管闲事。但如今只有叮叮当当的的声响,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寒雾急速旋转,吸纳集中,凝成一把剑,又慢慢的,它成了一把冰剑,寒雾也彻底散去。拭目看去,那冰剑居然握在白衣人手中,被他高举着。而韩清池,他也安然无恙,站在白衣人身前一丈远,仍是单手握剑,但手却微微颤抖,仿佛遭受重击,余震未消。
“剑法不错。”白衣人淡淡道。忽的衣袂飘飘,全身真气突然升腾,举起的手,手中举起的冰剑,随着肩膀一动,手一收,冰剑激射而出,另有一道剑气紧随其后,朝着韩清池的剑撞去。
韩清池没有多想,他不讨厌硬拼,他只厌恶使诈,压住颤抖的手臂,挥剑相迎。
万万没有料到,白衣人没有打算硬拼,这不过是一个假象。那道剑气快过冰剑,切碎了冰剑,但威势不减,撞在了寒耕剑上,韩清池手臂一弯,真气一涩,千钧一发之际无数冰剑碎片已到。
云裳惊呼出声,就要往破军台跑去,岳断山虽惊,却瞧出端倪,抓住云裳的手制止她上台。云裳使劲甩手,却甩不掉岳断山。绝望看向韩清池,却发现他安然无恙。惊魂不定之下仔细看去,果真毫无损伤,只当韩清池真气护体,弹开了冰剑碎片。但哪知韩清池下一刻就握剑一拜,离开了破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