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转身,蹙眉,看长歌:“你说什么?”
长歌捂脸、泪奔。啊啊啊啊啊她要逃走!逃走!
可惜,她没能逃走,她的手腕被她的四叔给一把抓住了。
苏行的视线在长歌面上逡巡,长歌只觉没连见人了。
“啊啊啊啊啊你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去睡觉!睡觉!”最好一觉睡死过去再也不醒来。
看着长歌的脸,苏行淡淡道:“我不过是想提醒你,回去记得先照镜子。”
长歌:“?”
苏行看一眼被自己紧握在手的长歌白嫩嫩的小手腕,坦然松手,“好了,回去睡觉吧。”
长歌:“……”
长歌如一只大白兔子般跑掉了,这一跑就跑去了湖边。她需要清冷的湖水来冷却下她跳动得过快的心。
长歌低头看手指,白白嫩嫩的手指间有阳光在跳耀。指间的触感犹在,那触感源自于四叔的头发……
长歌要哭了,她对四叔似乎好像大概……还真有那啥啥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难以接受事实的长歌就在湖边暴走,走着走着,不经意间,她就一眼瞥见了湖水里,自己的倒影。
湖水清澈,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来。她看见自己的嘴角,明晃晃的红烧汁两抹……她就想起了四叔盯着她嘴角时,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没脸见人了啊为么不干脆劈下一道雷来把她劈死算了!!??
长歌持续暴走中……
不过,也正因了这份暴走,稍稍掩盖掉了长歌因发现自己对四叔有那啥啥想法而觉着自己龌龊了的那一份心。哎,可怜的娃呀。
暴走到一半,长歌听见有人在湖边的走道上边走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两个新进怀王府的小丫鬟。
小丫鬟大嗓门,叽叽喳喳的声音五里外便能听见。
听了一耳朵,当时长歌就震惊了。
是夜,松软床铺间,长歌咬着被子,在自己那张大床上滚啊滚啊滚,试图滚掉自己白日里惹出来的羞愤之感。
可是怎么越想越羞呢?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太讨厌了!
长歌恨恨咬被子。
突地,不知从何处涌进来了一道风,吹得桌上的烛火跳动。
长歌“咦”了一声,火光又垂死挣扎了几下,就灭、灭掉了。
咦咦咦咦咦?
今夜无月,屋子里霎时便陷入一片暗黑之中。
长歌有些心慌慌地抱着被子爬起来,就要唤守夜的丫鬟来点灯。可嘴巴一张开,下巴上就冰冰凉凉地被抵上了个*的东西。
是匕首!
下一刻,就有一把冷冷的女声刺激着长歌的耳膜:“他在哪里?”
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节奏啊
长歌被绑走了。那女刺客却并未第一时间架着她飞檐走壁离开王府,反而拿利器挟持着她在王府里绕圈。
明晃晃的月光下,长歌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火红的衣衫,一条长鞭在手,可不就是那日在青楼中害长歌跌下池子里头的桑晚?
桑晚将长歌带去了王府后院的一处凉亭内。让长歌坐去凉亭内冰冷的石桌上,桑晚又旧话重提,“他在哪里?”
长歌身子往后缩,试图离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远一些,“他?”长歌其实是知道桑晚口中的“他”,多半指的就是那个江尚天的。可江尚天他……长歌突然不害怕了,反而有些不忍心。
桑晚的眼中妩媚收敛,她垂下眼睑去,“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轻轻的,好似只在自言自语。下一瞬,她抬起眼来,直视长歌,“我并不想伤害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就放了你。”
长歌的一只小手就在虚空当中胡乱抓了一把,似是要维持住自己身体的平衡。透过桑晚的肩膀,长歌看见了远处的一点灯火如豆。那亮光也是在怀王府内的。怀王府内的某人,你可知道可怜的长歌正被威胁着生命?
“我的耐心有限。”桑晚手中锋利的匕首又逼近了长歌。
哦,这不是个很有耐心的女人。长歌看出来了。
长歌的视线自远处收回,她看着面前这个叫桑晚的女人的脸。这个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她的美丽中又带了些卫国女子少有的泼辣跟爽利。这样一个女人,有时候,是会叫人着迷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长歌声音幽幽的。
“别给我耍花枪!我的匕首不长眼!”
长歌垂下眼睑,“我说了,你保证不恼羞成怒?”
桑晚的眼中便有什么东西一闪。“我不会为难你。”
好吧。
长歌便抬起眼来,这个时候,天上的月光照进了凉亭里来,也照亮了桑晚的眼。桑晚的眼,很漂亮。长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他死了。”
桑晚眼中有一瞬间的呆滞。
长歌动了一动身子,石桌上冰凉,坐得她很不舒服。“我是听府里伺候他的丫鬟们说的,江公子昨天夜里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