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方才那个贴身宫女慌张唤了一声“公主”,又慌慌看了一眼沈约。
沈约自然也是一震,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深深看一眼卫姜,就令一旁的小宫女在干净草地上铺一层绵软披风。
小宫女心说,幸好咱带了披风。
沈约小心翼翼将卫姜放去了披风上。
这个时节里,野草正清新,卫姜闭上眼睛,她仿似闻见了淡淡的草木香。闭着眼睛,卫姜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自沈约身上*,不经意间,她同他肌肤相触了。而他,似乎不着痕迹僵了一下。
卫姜无声笑。她的手臂落去了披风上,她自己的身侧。她收回手来,护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身子,好似这般就能护住什么。
再睁眼时,卫姜眼中只余一个公主的威仪。沈约就半跪于她的身前,同她离着极近的距离。他好似在保护着她,保护着这个舍身救皇帝的公主不再受到分毫痛楚。
卫姜扯了扯嘴角,越过沈约的肩头,她看向那恭敬垂首的公主护卫,“你,抱我过去。”
青年护卫讶然抬首,在触及公主殿下如玉的姣好面容时,年轻的脸上立时满布了红。铮铮铁血的汉子在害羞,“公主……属、属下领命。”
年轻的护卫上得前来,越过天子近臣沈约的面前,在尊贵的公主殿下身前,单膝着地,做出虔诚的姿态来。
卫姜并未看沈约,她只是朝那年轻的护卫一笑,便将纤纤素手搭上了那护卫的肩膀。
年轻护卫的身子猛然就是一怔。如他这般的糙汉子,还真是显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朝卫国的长公主伸出手去,眼看就要触上公主纤细的美背……年轻护卫的双手在颤抖。
卫姜只觉面上一阵风过,是沈约站起身来。他高大的身躯立于她的面前,是居高临下的模样。
卫姜只是蹙眉对那护卫:“动作快点。”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
那年轻的护卫抱着卫姜一路往前,贴身小宫女看了面上若有所思的沈大人一眼,快步追上了自家公主殿下。
小宫女继续在卫姜耳边叽叽喳喳,“公主……沈大人他……公主为什么……”小宫女没甚心机,却也看出了自家公主对那沈大人的不喜。可是,为什么?公主先前明明还很欣赏沈大人来着。
“公主,沈大人他……”
“喜鹊,你要说什么?”卫姜打断喜鹊小宫女的叽叽喳喳。
喜鹊小宫女瘪了瘪嘴,说:“奴婢只是想说,沈大人一直站在后头看着公主呢!”
长歌同小左左一同见到卫姜的时候,卫姜已被妥妥安置在了宽大马车上,一脸爆红的年轻护卫忠心耿耿守着公主殿下的座驾。
来时路上,长歌是听说了卫姜的英武事迹的,马车内,她便拿景仰的眼神看卫姜,“姐,你真是条汉子!”
卫姜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
卫姜仰躺在榻上,不得移动,她的声音也有点有气无力,“是卫衍寻了你回来?”
长歌刚想道一声是,却听得外头小宫女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公主,皇上要杀太子!”
啊?
据匆匆赶过来的高辛帝内侍的说法,高辛帝同太子此刻正在天子营帐内对峙。高辛帝震怒,意欲拿下太子。
高公公苦着一张脸说:“如今,也只有长歌公主能劝得动皇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去皇帝营帐的时候,长歌问高公公。
高公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左左就踢了高公公一脚,“不说我带姐姐走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会儿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望了望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天子营帐,高公公苦着一张脸,匆匆说了个事情的大概。
昨夜贼人们之所以会得手,还是出在皇家队伍的未加防范。到了今晨,四处的援军到来,自然是一举将那些贼人擒获。
未待细审,为首的一干贼人悉数自尽,但皇帝身边的人是何种手段,轻易便发现了贼人身上隐匿的印记。
长歌:“隐匿的印记?”
高公公:“贼人俱是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府中家卫?
陵王?
长歌只觉脑中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快得要抓不住。
高公公一双短腿不迭往御帐方向赶,“有朝臣向陛下谏言,说、说太子殿下同陵王过从甚密。”
说话间,长歌同高公公已到了太子营帐的门口,左左被长歌留在了外头。虽然不愿意,但小家伙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嘴巴瘪啊瘪,终是没说出什么。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太子哥哥同陵王有什么吧?”
高公公小声快速说话:“怪就怪在那位大人掌握了证据,直言太子殿下多次同陵王爷密会,意图、意图对皇上不敬。”
“啊?”
高公公:“太子殿下他、他承认了。”
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