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完颜皇后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傻姑娘。”
牧秋语蹙眉:“怎么就傻了,他娶我必然是因为爱我,爱我就要依着我。”
完颜皇后轻叹一声,道:“以往本宫也是人人宠爱的星月公主,可这世上就是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彻底臣服,褪去那些华丽的名头,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守候。”
牧秋语忽然明白:“所以对皇嫂来说,皇兄就是这个人?”
完颜皇后颔首:“人人都道他喜怒无常,其实他是害怕罢了。没人能懂得他,他也不敢让别人接近他的内心。”
“皇嫂,你这么爱他,值得吗?”牧秋语忽然就想问。
完颜皇后一愣,随即道:“哪儿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管是值得不值得,你嫁了这个人,爱了这个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牧秋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完颜皇后见状便转了话题:“前些日子皇上去你宫中,可有告诉你什么事情?”
牧秋语摇摇头:“皇兄只是说得了新鲜玩意儿,来与我看看。之前也只是听说那巫客卿献的药有问题罢了。”
完颜皇后叹息摇首,便详细的都讲给牧秋语听了一些,
牧秋语假做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不把那巫修晨捉拿起来。”
完颜皇后道:“这是你皇兄的意思,说是想引出他身后的人。可是我又怕万一弄巧成拙,再让那巫修晨找到机会加害皇上。”
完颜皇后是个恪守本分的人,自嫁入凤云国后,就对赫连鸿轩一心一意,毫无外心,赫连鸿轩不与她说,她也从不参与朝堂上的事。一心想着替赫连鸿轩守好后宫。
牧秋语知晓完颜皇后从不参与政事,且对赫连鸿轩并非无情,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皇嫂,牧秋语沉思片刻,道:“宫中进来事端颇多,皇嫂若是担忧,不如云玉去给皇兄请命,让皇嫂回西凉探望?”
完颜皇后连忙摆手:“云玉你误会了,本宫并非这个意思。本宫嫁入凤云国多年,虽有时会思念家乡,但从未想过再离开凤云,更不用说现在皇上遭难,本宫更不会舍他而去。”
牧秋语心中感慨完颜皇后的忠贞,伸手覆上完颜皇后的手,宽慰道:“皇嫂不必过多忧虑,皇兄足智多谋,定有自己的打算安排。”
完颜皇后闻言,泪眼婆娑:“但愿如你所言,本宫只想……本宫只想他平安而已。只是这宫里太多的事情,总让他忧心。”
牧秋语便道:“皇嫂把心放宽了吧,现在皇兄不好好好的吗。”
完颜皇后闻言便含笑点点头:“也是,本宫大概是前段时间太过忧愁了。”
牧秋语从皇后宫中离开,一路上一直在想,在这宫中,阴险鼠辈虽多,但仍然还有像完颜皇后这样赤心如常的人。牧秋语在心中祈祷,但愿这些人都可以如愿以偿吧。
晚上,百里沙踏月而来,到昭阳宫中与牧秋语谈论宫中局势。
牧秋语观他面露倦色,担心的问道:“难道赫连云玉的势力真的如此强大?连你都有所波及。”
百里沙叹息摇首:“你可知道这凤云后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秋语摇摇头,示意百里沙讲来。
百里沙饮口茶,将以往事情加以自己的揣测都告诉了牧秋语。
首先,百里沙坚信赫连云玉的生母静婉皇后是被冤枉的,而且应该是当时还是只居嫔为的令嫔所为,她成功的让先皇认为赫连鸿轩是个孽种,让自己的女儿适时表现的大方得体,夺得了先皇的宠爱。
再后来,就是赫连鸿轩立为太子却被下毒,然后赫连鸿轩联合当时还是贵妃的琴贵妃后发动宫变,坐上了皇位。赫连云玉避免被赫连鸿轩追杀由明转暗,在暗处时不时的利用自己的势力给赫连鸿轩带去麻烦。
原以为宫中应该只有先皇给赫连云玉留下的势力以及赫连鸿轩后来培养的势力,但是百里沙近日却发现,还有一股势力在后宫及朝堂上蠢蠢欲动。那就是占星阁前阁主元肌死前布置下的势力。并且百里沙观察到,曾经元肌的势力现在却都毫无意外的向着赫连云玉。
也就是说,赫连鸿轩要以尚未稳定的根基与先皇以及元肌布置多年的势力斗争,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牧秋语闻言皱起眉头:“为什么元肌也会帮着赫连云玉,难道只是因为赫连云玉是他的徒弟?”
百里沙轻轻摇头:“我觉得仅仅,现在占星阁的阁主并非巫修晨,而是赫连云玉。按道理来说,巫修晨才是元肌的亲传弟子,相传两人情同父子。而赫连云玉不过只跟着元肌修炼过月余罢了。所以,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牧秋语叹息一声:“这么说连老天都帮着赫连云玉,那赫连鸿轩该怎办呢?”
百里沙反问:“怎么现在又替他着想了,昨天不还在骂他狼心狗肺的么?”
牧秋语思忖许久,道:“我不知道。只是那日见他好似格外脆弱。”
“你啊,就是心软。”百里沙无奈一句,用手指戳一下牧秋语的额头。
牧秋语白他一眼,懒得计较。
百里沙又道:“心软就心软吧,幸亏你认得了我,替你在外争风挡雨的,开心吧。”
“开心!开心极了。”牧秋语带着模样回一句,又道:“满意了吧?”
百里沙笑言:“得此夫人,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复又宽慰几句:“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天若塌下来了,不还有我这个高个子盯着呢嘛。”
牧秋语颔首应允,叹一句:“还好有你啊百里沙。”
百里沙闻之会心一笑,复得意道:“你知道就好。”
百里沙又宽慰牧秋语几句,牧秋语嘱咐他不要太过辛苦,就目送百里沙离开。
百里沙这边的势力也在收网,然后重新布置,百里沙还在想办法能尽早救出牧秋恒,毕竟救出牧秋恒之后,牧秋语才能是真正的自由。可就在百里沙这边想办法的时候又出了个意外的岔子。
牧秋语之前被凤启宫的人劫走,百里沙一怒之下唤来了人一举烧了凤启宫的老巢,事是好事,但百里沙的这股势力因此也被赫连鸿轩怀疑起来,傅鑫领命,开始调查这件事,查着查着,就调查到了艳娘之前管理的青楼上面。
虽然百里沙让艳娘赶紧关了青楼,但到底在京城中开了这么多年,多少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傅鑫就顺着这一点四处打听,最后居然打听到了焦媚身上。
傅鑫心中一凉,难道焦媚还藏着什么身份?傅鑫纠结许久,还是冒着极大地危险找上了焦媚。
富贵楼关了门,焦媚叹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刚点上灯,就看屋内有人,定睛一看却是傅鑫,焦媚一喜:“你怎么来了?”随即想到现在两人危险的处境,于是赶紧关了门,又走几步关了窗户。
这才安心的坐在傅鑫身边,笑着牵起他的手:“这么晚了过来,不怕你主子发现吗?”
傅鑫面无表情看着焦媚,良久,焦媚被看的瘆得慌,便撇嘴道:“你这人什么意思?好容易来了,怎么就跟个木头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只盯着人家看,这眼神真让人瘆得慌。”
“你如不心虚,会瘆得慌吗?”傅鑫这才开口。
焦媚蹙眉愠怒:“这话什么意思?”
傅鑫轻叹口气,才道:“你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
焦媚一听这句,心中怒意委屈誊的一下就起来了,她现在才知道傅鑫是为了什么,主子因为严峻的形式困在宫里,寻儿之前就担心大闹凤启宫的事情会让赫连鸿轩起了疑心,现在可算是查到了她这里,焦媚心里思量,到底应该怎么把傅鑫先糊弄过去。
可是糊弄过去了这一次,以后怎么办?等傅鑫可以出宫自由了,还不是要以诚相待,难不成还能瞒一辈子?
焦媚思前想后,不能决定。
傅鑫见状以为她是心绪,便冷声道:“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本事通天,还能入了宫里与我相见,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谋划,说!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焦媚也是个暴脾气,这下可真的忍不了了,直接拍案而起:“傅鑫,老娘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自己感觉不到看不出来吗!目的,我的目的还能是什么?你有什么是值得我图谋的?”
傅鑫看着焦媚不说话,焦媚咬着嘴唇:“你若不信我直接滚开就是,何必有那这些话和这张脸来给我难堪!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之前那么些还不都因为心在你那处,你这样未免也太让人心寒!”
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焦媚抿着嘴唇,眼中满是倔强,傅鑫则依旧是面无表情。
傅鑫在想:是啊,若真的焦媚,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到底图得了自己什么?不仅没有,而且还多次以身犯险,也多次表白心意。傅鑫不是傻子,焦媚是不是真心的对待自己,他当然是感同身受的。
可赫连鸿轩对傅鑫来说就是这一辈子的主子,若主子和焦媚开始有了冲突傅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帮信于谁。
傅鑫轻叹一声,无言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