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残酷命运

“人间的无冕之王,姜少,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火神与水神的矛盾体,你可否听我一言。”在茅道士召唤的柳将军护盾渐渐成型的时候,姜融工口袋里的修罗鬼父悲惨地叫道。

姜融工把头靠在松秀的身上,舒适地躺着,他把钢丝袋囊抓在手里用力地揉捏,用冷酷的声音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啊,求求你不要捏了,尼古丁,尼古丁腐蚀着我的每个分子,癌细胞吞噬者我的神经,我很痛苦,但是又死不了,”修罗鬼父叫道:“我受不了这样,你这歹毒的人,不要把那块烟屎揉散,它臭极了,苦得我只想死。”

“别找我,那是朱小七的绝妙主意,”姜融工“哈哈”笑道:“他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对付修猡的方法,我准备将来用这个尼古丁去红日国修猡界大开杀戒,为华夏国除去一大隐患。你嘛,正好给我做实验,看看杀死一个到底需要多大的量!”

“你比我们修猡还恶毒,”修猡鬼父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不是想知道如何对付九鼎么,我告诉你。”

“哦,你说。”姜融工停止了揉捏。

“斯考布思,要对付九鼎,你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斯考布思,”修猡鬼父道:“啊,好舒服,这个肮脏的猪尿泡总算安静了。”

“什么鬼东西,思什么考,什么布什么思的?”姜融工道。

“是斯考布思,白俄罗斯的一个禁欲党派,”修罗鬼父道:“这个党派把‘感觉’当做万恶之源,用手术切除一切感官神经系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统统不要,抛弃语言,放弃躯体动作,像菩萨一样一动也不动,沉默寡言,由别人伺候着生活。”

“那岂不是变成了活死人,你娘的,出的什么歪主意。”姜融工骂道。

“如非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设计一个逻辑陷阱,利用华夏国的语言修辞,”姜融工道:“比如顶针回环,我来举个例子,人们常在茶杯盖子上看到‘可以清心也’这几个字,用顺时针的方法,无论从哪个字开始读都可以组成一句话。可以清心也,以清心也可,清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清,也可以清心,这不是很妙么?”

“妙是妙,可我看不出它怎么是个陷阱。”

“顺时针读得通,逆时针就不行了,”姜融工道:“方向读反,我就及时防备,或者抢在对手前面开始攻击。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我还没想好究竟该怎样具体去实施。”

“你这个设想太简单了一点,”修猡鬼父道:“还要更加细化,要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怎么个钻法。”姜融工饶有兴趣问道。

“简单,”修罗鬼父道:“我也举个例子,红日国小学生常常训练的,包你脑洞大开。”

“你说。”

“树上有十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一只也没有了。”

“错,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那边的小学生会先向老师提问。把前提条件设计得越细越好,这样的话,就算对手明知道后面的结果,也要花很多时间绕过这些弯弯道道。”

“那该怎么提问?”

“先问枪有声还是无声,无声的话树上还有九只鸟,有声的话再往下问。”

“再问什么?”

“枪声的分贝,看是否足够惊吓到其它的鸟。”

“要是声音足够大呢?其它的鸟是不是一定会飞走?”

“不见得,还得看鸟里面有没有聋子。”

“没聋子。”

“那再看鸟里面有没有智力低下者,也就是说呆傻到听到枪声都不知道要飞走的。”

“没有智力低下者。”

“这时候再问这些鸟里面有没有残疾得飞不动的。”

“没有,它们身体都极强壮。”

“那有没有怀孕的母鸟,要是有,就不是十只了。”

“没有,全是公的。”

“那再问开枪者的技术,是否可能一枪打死两只或更多。”

“他娘的你这是胡搅蛮缠。”

“不是胡搅蛮缠,如果这还不行的话,就再问这些公鸟里面有没有同性恋,一只死了,另一只会不会殉情,如果会殉情,那么结果也可能会不同。”

“好了,做学生如果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他可以直接去当官了,不过你确定这是红日国训练小学生的方法?”

“这是我们修猡选拔后备人才的方法,要从小就这样培养,才能让他们养成坚韧不拔的毅力。”

“这不是培养毅力,这是培养偏执。”

“没有偏执,怎么适应将来的刻苦修行?我跟那个九鼎持有者交过手,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逃过一劫。”

“交过手,在哪里?”

“蚂蚁山的洞里,”修罗鬼父道:“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原来如此,估计那个时候你就占据了朱小七的身体了吧,”姜融工道:“那么你是如何躲过蚂蚁的攻击的?”

“蝙蝠可以生活在蚁巢里,你有没有一点常识,”修猡鬼父道:“蚂蚁也是蝙蝠的食物,知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攻击我和松秀?”

“水晶鬼蚁太厉害了,它会音波攻击,我受不了。”

“啊哈,我明白了,”姜融工道:“所以你们红日人不敢去惹羯族人,受不了羯鼓的声音是吧!”

“当然,要不然我们早就抢到尸香魔芋的母花了,”修罗鬼父道:“那样的话,万毒窟又有什么可怕的。”

“嗯,总算摸到了一点对付九鼎的门径,”姜融工道:“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我要仔细想想,消化一下,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要有歪念头,否则,哼哼。”

“不敢,不敢啊我,”修罗鬼父叫道:“我可以感觉九鼎的靠近,在你解开龙脉封锁之前,我很有用,千万不要在那之前杀了我啊。”

“哥哥,你老是哼哼什么,”松秀道:“这个修猡鬼父为什么这么怕你?”

“它怕我的隐双瞳,我这是火眼金睛,”姜融工道:“龙气能够焚化它,我自然也可以,只不过那样做的话我消耗太大,懒得使用罢了,多让它活几天有何妨,反正又跑不掉。”

“九鼎,”茅道士这时候已完成防护罩的布置,他插话道:“我有一点信息,需要传达给你。”

“这是高层的意思吗?”姜融工道:“为什么不早说。”

“知道早了对你没好处,那样你肩上的压力也越大,”茅道士说道:“九鼎共分九片,或者说它由九个部件组成,每一部件都有自己的独特功能,集齐了以后才是一个完整的鼎。这是高层传达下来的信息。”

“还有更多的吗?”姜融工道:“比如罗网那边总共得到几片,剩下的又该如何收齐。”

“这个不清楚,不过姜少,说起这件事我心情很沉重,”茅道士道:“高层希望你要是得到这个东西一定要上交,绝不允许你个人执有,否则…”

“否则我将成为国家公敌,对不对,”姜融工道:“没有理由,不讲条件,不给奖励,严守秘密,一辈子也不得向他人透露一个字,对不对?”

“是的。”茅道士打住了话头。

“就是这么冷酷无情,”姜融工道:“如果我没有老实执行,是不是会像明朝的方孝孺一般被灭十族。”

“是的。”茅道士冷冷道。

“那么我本人呢,”姜融工问道:“会遭到凌迟?”

“比那个惨。”茅道士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明白了,我将慎重考虑这件事。”姜融工道。

“不是慎重考虑,而是你不能去考虑,”茅道士见姜融工尚有犹豫,急忙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如果得到那东西,必须第一时间上交,只要稍有迟疑,必将带来杀身之祸。”

“他奶奶的,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抢,却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姜融工十分生气:“我只负责开启龙脉,完事后就和松秀周游天下去。”

“周游天下,哈哈,”茅道士冷笑道:“姜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和松秀姑娘的那两块玉佩到底是什么,就真的不明白吗,要是抢夺九鼎真能由别人去做的话…”

“什么。”

姜融工和松秀一起坐直了身子,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茅道士,心中无比震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茅道士的声音透露出极度的残酷无情,他滔滔不绝地说道:“自古以来,统治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思想的统一,书同文车同轨,百家争鸣只是表面现象,百花齐放也只是表面的繁荣,它们的背后都必须由同一种思想控制着。我华夏民族数千年来缺少的就是这一个核心,因此天下不能大同,而只能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为什么历代统治者都哀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就是他们都没有掌握到九鼎这样的国之重器。高层说你是一个带引号的‘昆仑’,那是他们知道人心难测,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这是人性,本就难测的人性所在。你可知道,大家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在我们的心中,有多么希望你不走上歪路么?”

“我明白了,我若是你们所想像的‘昆仑’,那就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为福也可以为害,”姜融工喃喃道:“我既可以‘阅尽人间春色’,也可以造成‘人或为鱼鳖’的后果。哈哈,这真是他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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