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建木,接下来就是去取金蚕蛊。
据太外婆说,那金蚕蛊被藏在文臣像的胸腔里面。这两个石像,表面上看起来是石头,实际上里面是用生铁铸成,外面用糯米汁调和石灰形成的泥浆层层涂抹,十分坚硬。旧时有钱的地主人家在埋葬先人时常常用此法,可保棺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不腐烂。之所以把金蚕蛊藏得如此紧密,实在是因为这个蛊太过暴虐,太外婆全身被缚,没有了控制它的人,一旦跑到外面,那会给普通人的世界带来无法形容的灾难。
“我是被罗网组织追杀,所以最后不得不寻求萧家的庇护,才来到这里为他们守护老祖宗,”太外婆说:“不要以为我是被迫吊在这里的,实际上这是接受他们庇护的条件中的一个。”
“又是罗网组织,”姜融工说:“难道你们这样的人就真的注定要有这样的命运?”
“你要是弄明白我们的最终能力,就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死死追杀我们了,”太外婆说:“黄帝战蚩尤,开始时炎黄族是大败的,因为蚩尤族手下能人众多。比如蚩尤族中有人能生起大雾,炎黄的军队在那里面死伤惨重,为什么?因为那不是普通的雾,而是满含细小剧毒蛊虫的蛊雾。”
说到这里,太外婆停了一下,仿佛沉浸在遥远的往事里,过了一会,才有继续说道:“后来九天玄女出现,帮助炎黄族打败蚩尤,将他砍成几块异地埋葬,但是对蚩尤族剩下的军队,却不敢再去消灭,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这一族的祖先此时还在,他代替蚩尤领导着剩下的的军队。如果炎黄族率军进攻,必然会遭到我们祖先用蛊术的全力反击。鉴于此前领教过蛊术的厉害,炎黄族最后妥协了,放任了蚩尤军的安然回归。”
“我们的那个祖先到底是谁?”松秀问道:“这么厉害。”
“那个祖先啊,有些人叫他祝由,或者祝尤,也有人叫他蚩尤老司,后来又有人叫他巫蛊之祖等等,”太外婆说:“就我个人的感情来说,我觉得还是叫他老司好些吧,老司老司,司命之所属,专门掌管蛊巫之道的人,这个称呼,简单直接,但又不失对他的尊敬。”
“那么太外婆,像你我这样的人,全天下难道就我们这几个吗?”松秀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了,”太外婆说道:“老司传下巫蛊一门,总共有十支传人,分别叫咸、即、盼、彭、姑、真、礼、抵、谢和罗,这巫蛊十支传人,分散在苗、瑶、侗、土家等少数民族中间,也就是江湖上秘密流传的护蛊十巫。像你和我,属于巫真这一支,在辰溪罗子山这里守护万蛊之母,从蚩尤时期算起,至今已有好几千年了。”
“哦,那么太姑婆,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来看,像你我这样的人,应该很厉害才是,但是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啊,”松秀哄着脸说道:“我甚至连正宗的炼蛊都不会,”
“呵呵,傻孩子,那是时候未到,”太外婆笑着说:“等你到二十四岁就知道了,你的身体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不急,呵呵。”
“嗯,我明白了,”松秀说道:“二十四岁是我的本命年,那时候我会觉醒,掌握巫蛊之道,对不对,太外婆?”
“是的,我们这种人,也有觉醒得早的,比如十二岁,”太外婆说道:“十二岁就觉醒的人,很少,但是只要出现一个,就必然是当世大巫。这是题外话。现在,我们还是把金蚕蛊拿到手,这样,我也就可以解放了。”
接下来在太外婆的指挥下,两人从文臣胸前用开锁蛊取出一个玉盒,有书本大小,很重,要姜融工双手才能捧起。所以取出时,很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姜融工把玉盒放在地上,将凝结着老鬼的那滴珠子放到建木之前,然后慢慢打开玉盒的盖子。
只见里面有一只硕大的金黄色蚕虫,它如同人的小手臂一般,因为冬眠的缘故,此时显得很僵硬,姜融工用手一摸,冷冷的,但是很光滑。
这只金蚕头很大,被细密的鳞片覆盖。口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据太外婆介绍说,那里面布满了小小的牙齿。另外除了一双覆着透明膜的眼睛外,这只金蚕头顶上还长着两根细细的触须,像京剧里面的英雄人物一般,头上总是装饰着两根长长的野鸡翎,看起来好可爱的样子。虽然头大,但是后面一节节的身子却很小,大约只有头的一半大小。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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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看起来不凶,但是过了一会儿,当它渐渐苏醒,身体可以移动了的时候,却充分显示出了极大的凶性。只见它气势汹汹地挪动身下的数十双腹足,大张着口冲向面前的建木,准备开吃,却突然发现了那藏着老鬼的液滴,呆了一下,突然将它吸到嘴里,连咀嚼都不用,就吞咽下去。急得姜融工忙喊老鬼注意,不要被它吞下肚了,快点钻到它脑袋里去,否则不出一会就会被它消化掉了。还好老鬼倒也及时反应过来,连忙脱离液滴,隐身到金蚕的头部去了。
一进入那金蚕头部,就引起了它的狂躁反应。它似乎觉察到了脑中的异物,不由躁动起来,弓起身子,猛然一跃,从建木上跳了下来,在地面上“噼啪”乱弹,同时口中“呼哧”吐气,白沫乱溅,好像想努力把那个东西吐出口去。
这一下,把姜融工和松秀两个人急得跳了起来,连忙问太外婆怎么办。
太外婆早估计到了这个情况,她告诉松秀,为今之计,只有先滴一滴血到建木上面,靠近金蚕,诱使它进去。
当下无法,只得由姜融工把松秀的手指头又划开一道口子,按照太外婆的方法,果然,当二人把建木棒靠近金蚕以后,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飞快爬进口子里去了。见此情况,二人赶紧合上棒子。
棒子合上之后,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因为随着机械的“咔嚓”响声,它的两头缩进去了,中间部分随之变大,到了最后,变成一只手电筒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可以用一根绳子系起来,挂在身上,很是方便。
后来老鬼解释说,这才是宫廷密函的真正形态。
现在金蚕蛊已经弄到手了,接下来该怎么救太外婆呢?
太外婆说,金蚕蛊这会儿吃了富含能量的大补之物,该是能力大增了,它吃了松秀的一滴血,从此以后便会温顺地服从松秀的指挥。要使用它,只要命令它产下几个子蛊就行。
松秀依照太外婆所言,很快与金蚕蛊建立起了联系,兴奋地命令它产了数十个子蛊出来。
这些子蛊在松秀的指挥下,从建木棒打开了口子的那一端爬了出来,从空中飞到了缠住太外婆的那些铁链上,也不知吐了些什么出来,很快就把如同人的手臂粗细的铁链腐蚀掉了,把地下的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那些铁链都要断了,巨大贝壳里的太姑婆连忙喊二人躲开。在二人退到旁边的时候,那个贝壳连着几段锈迹斑斑的铁链“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二人心中正担心摔坏了太外婆,却见那贝壳在地上弹跳了好几下,这才明白,原来她早想好了对策啊,不禁相视而笑。
那贝壳掉在地上,却不摔倒,姜融工赶紧跑了过去,替太外婆解开了铁链。
只见贝壳慢慢打开,里面充满了丝絮一般的白色物质,这些物质分出数条分枝,牢牢粘连在贝壳壁上,维系着中央的一大团茧状物,茧状物的顶部,露出一个满头白发的美女脸庞,把外面的两个人看呆住了。
这就是松秀的太外婆么?怎么这么年轻啊!
“哇,太外婆,你太美了!”姜融工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小子,说什么呢,”太外婆笑盈盈地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来帮我把这个茧弄开!”
两个人赶紧跑过去,却又听太外婆说道:“哦,不对。小姜,你来帮我弄开茧。松秀,你抓紧时间,把放出来的子蛊收回去,以后就按照这个办法使用金蚕蛊,明白么?”
二人答应一声,姜融工取出匕首,小心地割开那个茧,松秀则集中精神把子蛊收回到建木棒里。
“过一段时间,等老鬼收服了金蚕蛊,小姜也就可以使用它了,不过在此之前不要轻易尝试,”太外婆一边指挥姜融工小心割开茧,一边继续交代道:“松秀,金蚕母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虽然它的威力要大大超过子蛊,但是它此时能力还弱,一旦碰到厉害的对手,还是会受到伤害,懂么?”
“哦,我明白。”松秀把最后一只子蛊收回建木棒里,也跑回来帮着解开太外婆身上的茧。
“好了,小子你的手别到处乱摸好不好,我可是什么都没穿呢,”太外婆把姜融工支开:“快要弄完了,松秀留下来就好了,你一边去。”
“额。”姜融工一头猛汗,赶紧走开。这个太外婆,也不知多老了,但是怎么看起来就像二十岁的少女一般,浑身充满了弹性,除了那一头白发还显示她是个老人外,其余部分,咳咳,简直太令人遐想了。
蛊术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