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燕火锅”坐落于欧燕市市中心。一栋三十多层的大楼,最底下三层全是董燕火锅的地盘。火锅兴起的时间不长,却如雨后春笋,发展迅猛。究其原因,许是生活压力大,需要吃些超麻超辣的东西来出一身汗,发泄发泄;又许是越来越多的年轻姑娘进入大城市,而女孩子,好像对麻辣的东西更为青睐。
赶上周末,又是饭点,等待吃火锅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隔着透明的玻璃,外面的人坐着闲聊,里面的人吃得热火朝天。
“您好,请问你们一共几位?”服务员笑容满面迎上来。
江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服务行业一定要求服务员对待客户笑容满面。在她看来,淡笑,或者把脸上的表情放轻松、柔和,足矣。这么龇牙咧嘴笑一天,只怕这服务员晚上回去,脸上的肌肉会抽筋,实在有违人道。
“三位。要等很久吗?”钱梅问。
服务员在手上的一张等候牌上写了个“3”字,然后把等候牌递给钱梅,说:“可能得等一会。”
“等一会是多久?”钱梅追问。
“现在,才叫到106号。”服务员回答。
钱梅瞅了瞅手上的等候牌——158号,她苦了脸,说:“辰哥,我好饿。”说完,她嘟了嘟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江亭暗自觉得有趣。因为钱梅的嘴唇很厚,这么一嘟,像两片香肠。
“你们这的包间有空着的没?”尚启辰问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说:“有是有,不过光包间费就要三百;你们就三个人,不划算。”
“没事,就给我们开个包间吧。”尚启辰说。
“好的。请你们坐电梯上二楼,我们有同事会专门过来接待。”服务员说。
钱梅喜笑颜开。她把等候牌塞回服务员的手中,快走两步挽住尚启辰的胳膊,说:“辰哥,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尚启辰不动声色拉开钱梅的手,突然扭头对江亭说:“江亭,你不是宁承省人吗?怎么还不爱吃辣?”
“对啊。江亭,你怎么会不爱吃辣呢?连我都爱吃辣呢。”被尚启辰拉开她的手,钱梅并没有觉得尴尬。她转而过来挽住江亭的胳膊,亲亲热热说。
“我妈妈不爱吃辣。”江亭回答。
“那你爸爸呢?”钱梅问。
“不清楚。”江亭淡淡回答。
她想了想,岔开话题,说:“钱梅,你来欧燕市是玩,还是有事?”
“我是来投奔你们俩的。我把工作都辞了。”钱梅大大咧咧回答。
江亭和尚启辰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无奈。
“投奔我?我可没有什么能耐啊……”江亭硬着头皮说。
“别害怕,我从来不强人所难。我都想好了。在我找到工作前,我就跟你住。工作的事情呢,当然交给辰哥啦。他是大老板,有的是门路,不可能连个工作都安排不了啊。是不是,辰哥?”钱梅说。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尚启辰问。
“快别问我的专业了,无聊的专业——行政管理。你就给我找个工作轻松自在,收入又多多的工作就行。”钱梅说。
尚启辰迟疑了下,问:“那你之前的工作,是干嘛的?”
“小文员,打打字,跑跑腿,打打杂。”钱梅回答。
“那你理想的薪资是多少?”尚启辰问。
“想在欧燕市这样的大城市生活,至少不能低于五千吧……”钱梅笑嘻嘻说。
江亭的身子晃了晃。文员?五千?这个要求有点高。据她所知,文员的工资在三千左右,而且是在试用期满后。
“我知道了。我帮你留意下。”尚启辰淡淡说。
“对了辰哥,听说你开了可大一个公司?作为老总,你应该有自己的助理吧?”钱梅说。
“大谈不上,助理倒是有一个。”尚启辰回答。
“那你给你助理开多少工资啊?”钱梅问。
尚启辰一愣。
“钱梅,那个——”江亭想岔开话题。
钱梅拍了拍江亭的胳膊,说:“辰哥是自己人,随便问问没什么的。是不是,辰哥?”
尚启辰回答:“我的助理跟着我好多年了,工作量大,工作压力也大。所以,我给他开的工资挺高的。”
“那是多少啊?”钱梅追问,还眨了眨眼睛。
“一万五。”尚启辰回答。
钱梅眼前一亮,说:“哇,辰哥,你真大方!”
她的脑子转了两圈,说:“辰哥,要不我去你们公司工作吧?我给你助理当助理,你给他开一万,给我五千就行。”
尚启辰一愣。
钱梅说:“你刚才也说了,你助理工作量大,工作压力大。有了我,他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人嘛,活着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钱嘛,够用就行了。”
尚启辰笑了,说:“我考虑考虑。”
钱梅突然问:“对了,你助理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尚启辰又是一愣。
钱梅说:“哎,肯定是个大美女啦。我看你们这些大老板的助理啊秘书啊,都是身材一级棒的大美女。当男老板真好。我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当个男的……”
江亭憋笑。
尚启辰瞅了江亭一眼,弱弱说:“我的助理是个男孩……”
“噗嗤——”江亭忍不住笑了。
此时,这三人已经被二楼的服务员领进了包间。服务员正在一旁候着,等待他们点菜。
江亭干咳了一声,说:“钱梅,你不是饿了吗?先点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