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重重帘幕动了一下,随后肖重君被人扶着走了出来,面色一片青白,眼眶深陷,显然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他看到屋子里,慧娟已经被捆了起来,面无人色地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而一旁的董妃与何妈妈,都是面色凝重的模样。肖重君一愣,旋即道:“这里……究竟怎么了?”

欧阳暖看了一眼病歪歪的肖重君,神情很温和地道:“大哥怎么起来了,唉,都怪我们太大声了,竟然惊动了你。”

肖重君看到欧阳暖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顿时有些不悦地转向孙柔宁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说!”

孙柔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迟迟才开口道:“世子,还是等王爷来了再一并处理吧。”

肖重君一愣,目光划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只是随即一阵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冷斥。欧阳暖笑道:“大哥,你还是坐下吧,看看,这站都站不稳呢。”

肖重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董妃却突然道:“还不扶着世子坐下!”一旁的丫头一愣,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上去扶着肖重君去椅子上坐下,又倒了茶水给他。

欧阳暖笑了笑,当作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存在,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静静地等候燕王和肖重华的到来。

燕王先进了门,肖重华则因为人还在军营,没办法立刻赶回来,欧阳暖合上了茶杯,眨了眨眼睛,和孙柔宁一起站起来行礼。燕王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一进来,便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再看一眼肖重君,便知道没有出大事。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个院子里,这次来,还是为了这样的事,多少心中很是不悦,面色也很是阴沉。

“出了什么事?”燕王这样问道。

董妃面色冷凝地坐着,慢慢道:“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正在快速地思考,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又该如何摆脱这样的困局。

欧阳暖笑了笑,对慧娟冷冷道:“王爷,就是这个丫头,董妃娘娘好心给世子送来了千年灵芝,说来也巧,我无意中打翻了药盅,却害得大嫂的宠物犬被毒死,这药可是这丫头监督着熬的,想来,她背后的人,想要的不是一条狗的性命吧。”

这话一说出口,不要说肖重君他们,连燕王的脸色都变了。

欧阳暖看了一眼慧娟,慧娟正一个劲儿地叩头,拼命道:“王爷,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奴婢是无辜的!”

无辜?欧阳暖冷笑,慧娟可是董妃身旁的心腹,她必然掺合了不少事儿,什么无辜,这世上会有真正无辜的人吗?哼,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当初红玉和菖蒲接连被陷害,矛头直指自己,慧娟可没闲着!

肖重君冷冷地道:“弟妹,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慧娟可是董妃娘娘的丫头,她怎么会来害我?这根本没有道理!”

欧阳暖叹了口气,像是很遗憾的模样:“大哥,俗语说得好啊,奴大欺主,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个慧娟会在你的药里面下毒,可是看她的行为,可是要将你置诸死地呀!不过,你才是真正的苦主,你若是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要饶慧娟一命,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孙柔宁一听,差点笑出来,心道欧阳暖真是黑心的够可以的,若是肖重君点头说慧娟是无辜的,等于是告诉别人,谋害他的罪名不过是小事一桩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不是告诉别人来杀我吧来杀我吧没关系吗?这简直是太可笑了,莫说肖重君是个精明的人,他就是个傻子,也该发现欧阳暖是在挤兑他了,而且这话还挤兑得他噎得不行。

欧阳暖对着燕王笑道:“王爷,世子想要息事宁人,您看该怎么办?”

肖重君显然也很是气愤的模样,刚要开口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就在这时候,燕王看了欧阳暖一眼道:“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主子是天,奴婢是地,若是奴婢都起了谋害主人的心思还不会受到惩罚,这个世界岂不是没有上下尊卑,彻底乱了套了。

慧娟嘶声道:“奴婢不是要毒死世子,奴婢怎么可能会毒死世子!奴婢根本不知道药盅里有毒啊!”

欧阳暖轻轻一哼:“你不知道这药盅里的药有毒?这药可是你煎的,除了去寻你的何妈妈,没有人真正经手吧?你不是想毒死世子,你是想做什么?难道你是算准了药盅会摔碎,想要毒死那条狗吗?。”

慧娟眼睛都红了:“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毒杀世子!何妈妈,何妈妈呀,你快给奴婢作证啊!您可是在旁边看着的,若是奴婢下了药,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何妈妈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道这一句坏了,若是慧娟自己认下了错,那么最多就是她一个人死,若是她把自己扯进去,就非得牵扯到主子董妃不可,毕竟千年灵芝是董妃娘娘带来的,慧娟和自己都是董妃的心腹,若是真的要毒杀世子,怎么可能跟董妃无关呢?她一惊,顿时望见董妃冷冰冰的眼神向自己望过来,何妈妈连忙斥责道:“死丫头,你自己做事不用心,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定然是在你不留心的时候有人陷害你,还不快仔细想想!”

慧娟一愣,随即想起刚才在院子里的情形,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欧阳暖,却听到对方盈盈笑道:“何妈妈,今天来过这院子里的人,除了董妃娘娘,就剩下大嫂和我了。你的意思是董妃娘娘派人动了手脚呢,还是大嫂要谋杀亲夫呢,或者是说我下了毒?”说罢,她看向董妃,叹了口气,道,“娘娘,您身边的人,这回可真是太过分了,连您都要怀疑不说,我和大嫂可真是无辜的,大哥若有个不幸,她可就要孤苦一生了,她有什么道理谋害大哥?至于我,那就更不可能了。”说到这里,她对着慧娟笑道,“你是不是要说刚才你送药进来的时候,看见我和大嫂都在?很可惜,虽然我们都在,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我们还能在你面前掀开药盅把毒药放进去不成?”

慧娟愕然,她怎么知道欧阳暖是怎么做的,她根本都没有看到,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欧阳暖或者孙柔宁脱不了干系,可是那又如何,没有当场抓住,任是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何妈妈讪讪道:“郡王妃,您这是误会了,老奴怎么敢怀疑您和世子妃?纵然给老奴一千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欧阳暖笑了,“那么,看来是你突然多出了一万个胆子,开始怀疑董妃娘娘了?”

何妈妈被这句话惊得顿时面如土色,一下子跪倒在地,如同筛糠一样颤抖个不停。

董妃看了欧阳暖一眼,宛若被人从头顶塞入无数冰屑,那蚀骨寒意细碎而迅疾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之中,她终究……太小看欧阳暖了,她太小看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子,她没有想到,欧阳暖加上前生,已经足足有三十三岁了了,心机谋略丝毫都不逊于任何人!

董妃慢慢地,脸上涌现出一片哀凉之色:“殿下,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所误会。”

欧阳暖笑了笑,道:“是不是误会,只要验看那狗的尸体和茶水就知道了。”

燕王眉心一紧,眼眸暗沉极是动怒:“来人,仔细验看!”

护卫们最擅查这些事,因为燕王的严令,所以格外雷厉风行。屋子里静静的,过于寂静的等待格外悠长,簌簌的,竞能听见屋子外有雪花扑落的声音,欧阳暖微微扬起唇,是下雪了呢。众人皆束手茫然,或立或坐,连大气也不敢出,唯独欧阳暖面色平静,还对一旁的丫头道:“茶太凉了,去换一盏。”

外头的侍卫不敢怠慢,早有一人径自取过银针往己经洒去半碗的药盅一探,雪亮的银针才探入汤汁,顷刻之间变得乌黑,那如漆如墨的颜色刺得人心头发痛。

欧阳暖笑了笑,面色如常,道:“再验一下狗的尸体吧,免得是那条狗患了什么隐疾,突然病症发作死了,也是有可能,若是这样,可不能冤枉了这千年灵芝。”侍卫一听,立刻换过一根银针探入狗的尸体,银针亦在顷刻间变得漆黑如夜空。孙柔宁神色大变,望向燕王:“王爷,这真的是中毒,看来。”她又看了一眼慧娟,“的确是有人要谋杀世子。”

肖重君说不出话来,目光出现了一丝惊惧。差一点儿,差一点儿自己就会没命……他倏然抑起头来,目色如电:“是谁?谁要害我?”如果说刚才他还站在慧娟一边,不,是站在董妃一边,现在他却已经是谁都不信了!

肖重君看着,就是一个很多疑的人,而且他躁狂的本性,似乎被压抑在那种虚弱平静的外表之下,欧阳暖看着他泛白暴起的指节:“世子,毕竟没有得手,您别过于担心。”她目光冰凉凉从董妃面上刮过:“谁要害人,想必王爷都不会轻饶!”

肖重君盯着欧阳暖看,像是在揣度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王的声音听起寒冷如冰:“立即查,这些脏东西怎么会进药盅里。”

慧娟再也顾不得许多,尖声叫道:“是世子妃,不,是郡王妃,不,奴婢也不知道是她们之中的谁,奴婢本来端着药,偏偏世子妃还打开盖子问过是什么东西,郡王妃也看了一眼的,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孙柔宁似玉容颜惊得毫无颜色,惊惧不定道:“你这丫头疯了不成,竟然胡乱攀咬!”

一会儿世子妃,一会儿郡王妃,难不成还能是妯娌两个联手起来毒杀肖重君不成,简直是胡扯!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大哥,她们俩有什么理由非要杀肖重君不可!更何况……

欧阳暖早已猜到把这丫头逼到极点,自然会咬自己出来,不由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董妃,笑道:“瞧瞧,我刚才说的不错吧,这丫头果真是要将此事冤枉在我和大嫂身上呢!可惜,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和大嫂都想要杀世子,我又为什么要打翻药盅,让他直接喝下去不是更好吗?我先下了毒,然后再救了他,你是怀疑我脑子有病,还是对燕王殿下的英明有所质疑,非要说出这种低级的理由来为自己脱罪?”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却因为如此眼眸更亮,面庞更美丽,倒是看呆了屋子里的一众丫头妈妈,她们眼中的欧阳暖平日里都是谨慎的,矜持的,何曾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声势夺人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蓄势待发,非要将此事落实一样,顿时一阵心惊,难道她们都看错了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永安郡主?!

燕王盯着堂下众人,神色冷峻,只一双眼底似燃着两簇幽暗火苗,突突跳着:“这个家里的规矩简直是乱了套了!”

董妃起身,低低一笑,神色凄艳,若绽放的一朵艳色牡丹,盈盈拾裙拜倒:“殿下,我执掌燕王府多年,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如今不管谁是谁非,都是说不清楚的。慧娟是我的丫头,纵然她是无辜的,也有监管不力的罪过,而我这个主子,也是难辞其咎,请殿下连我一块责罚了吧。”

欧阳暖冷静地看着,阴晴未定的神色照映着董妃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浮荡的波澜,董妃比林氏高杆的地方,就在于一旦出了问题,林氏总是会将身边人送出来替死,而董妃却懂得避重就轻,保着身边的人,这样一来,别人也就会对她更加尽忠,而在府中并无太深根基的自己,无疑是树立了不少的敌人。想到这里,欧阳暖恢复了柔和的笑容,主动走上去扶住董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不必担心,慧娟虽然要谋害世子,又是您身边的丫头,可谁都知道您是不会指使她去毒杀世子的,所以您不需要太过忧虑,王爷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这话说的,仿佛董妃是因为心虚了才说刚才那番话的一样,孙柔宁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欧阳暖三两句话就让董妃陷入了这样的窘迫境地,显然,她已经将董妃意图为慧娟脱罪的话扼杀在了摇篮里!

“殿下,慧娟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她和世子无冤无仇,怎么会毒杀世子,这……没有道理啊!”董妃不着痕迹地推开欧阳暖的手,继续道。

欧阳暖笑了,叹口气道:“娘娘,我知道您和慧娟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慧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不只是她,连您身边的何妈妈,这回都是包庇了罪犯,若是彻查,说不定能查出她们的幕后主使,您就不要因为一念之仁,为她们脱罪了!”

她声声句句,几乎已经将何妈妈一起拖了下来!董妃猛地转头,盯着欧阳暖的目光划过一丝雪亮的冰寒之色,欧阳暖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往后一退:“娘娘,您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您是觉得我说错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候,肖重华大步进了门,欧阳暖想也不想,快步向他走过去,肖重华还没反应过来,欧阳暖已经扑入他的怀中,他一愣,随即反手搂住她:“怎么了?”

欧阳暖轻声道:“好可怕,刚才有人要杀大哥呢!”肖重华当然不相信欧阳暖是个懦弱到会躲到自己怀中的人,刚要说话,就发现欧阳暖掐了他腰间一把:“去那边坐着,不许说话!”

肖重华一愣,顿时无奈地看了怀中貌似柔弱的女子一眼,看看,他怀里的这个丫头这是又要算计人了吧。他看了一眼肖重君,见他虽然面色苍白如纸,却没有什么大碍,便放下心来,索性将欧阳暖一搂,到旁边坐着去了。

“这个丫头胆大包天,董妃,你不必替她辩解了,至于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燕王缓缓吸一口气:“我也很想知道。”

董妃一愣,背脊就是一凉。慧娟再也顾不得许多,怒目向欧阳暖,神色凄厉而狰狞,“王爷,这事情是有人有心构陷!一定是!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被人冤枉的呀!”

“顽固不化!自己不认错就罢了,竟然还要胡言乱语!”肖重华扬一扬脸,示意侍卫将慧娟拖走。

欧阳暖就在这时候听见,似乎有什么“喀嗒”响了一声,她凝神看去,原来一枚折断了的染了鲜红丹蔻的指甲从董妃的掌心落下,不由失笑,看来董妃这回是真的气坏了,可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找机会要整死红玉和菖蒲,连带自己一起冤枉的时候可没有留过情面,她这回可要将这口恶气出到底!慧娟是董妃的人,她都获罪,董妃又怎能幸免?!纵然燕王暂时没有动她,从此以后她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想要做自己的婆婆?也要看她够不够资格!欧阳暖心中想到,保不齐,慧娟还能再交代出别的什么东西来,那就更好玩了。更何况,这出戏还没唱到最热闹的时候!就在这时候,菖蒲从外头走进来,满面都是喜色,看见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她笑容微微收敛,走到了欧阳暖的面前,递上一条帕子道:“小姐,取来了。”

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算算也差不多了。欧阳暖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肖重华一愣,就听到外面侍卫大声回禀道:“殿下,外头有一个女人,跑到咱们燕王府门前,闹着要上吊寻死!”

燕王一愣,随即站了起来,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柔宁看着这目不暇接的一幕,完全愣住了,她根本不明白,怎么一霎那间风云突变,一个女人跑到这里来闹自杀,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肖重华眉头皱了起来,道:“慢些说清楚。”

侍卫急忙道:“那女子……那女子说咱们府上有人谋夺了她家的祖传之宝千年灵芝,还烧了她家的房子,逼死她的父亲,要……要去皇门前告御状……”

燕王一愣,目光冰冷地扫过董妃的脸,厉声道:“立刻把那女子带进来!”

欧阳暖无声地笑了笑,如今自己和董妃,就如虎视眈眈的两头猛兽,各自小心翼翼地对峙,没有十全把握之前谁也不会轻易扑上去咬住对方的咽喉。可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在不能彻底扳倒对方的现在,欧阳暖唯一能做的,是先削弱对方的力量。如同,董妃不动声色地试图将欧阳暖身边的人斩断一般。而欧阳暖此时的目标,正是将被对方视如心腹和臂膀的人置之死地!不,或许还要更严重些,比如,将董妃的半边羽翼彻底斩断!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悄悄地隐了。

而这个时候,董妃却已经恢复了平和端庄的表情,欧阳暖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对方心中或许已经有了应对,不经冷笑,却没有露出一丝半点来。

那女子被带上来,只看到她三十五六岁年纪,容貌姣好,却是披麻带孝,竟然还举着一道白幡,额头上扎着的布条上还有隐约的血痕,仿佛是被人打伤的。她一进门,便一面扑向正座上的人,一面惨烈地呼号着:“王爷,王爷,我冤枉,我冤枉啊!”

这样的事情前所未闻,护卫一路把这女子带进来,一路引来无数下人惊奇,外面院子里的丫头妈妈们不敢靠近院子,只能在院子外头争先恐后的往前挤,个个伸长了脖子,要把情况看清楚。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孙柔宁被这样一个突发状况给吓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肖重华也震了一下,下意识地看着欧阳暖,却见到她对着自己笑得很平和,顿时在心里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燕王蹙眉,旁边的丫头妈妈们连忙上去按住她,那女子对着燕王大叫:“王爷,你们为了一颗灵芝迫害普通百姓,逼死我爹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是下等人,我不怕什么,你这样的贵人,身娇肉贵,你就不怕苍天有眼吗?”

肖重君的脸,在刹那间就转白了。他回头直着脖子喊:“快把她拉下去!这成什么体统了!”

护卫看了一眼肖重君,没有动弹,肖重君的脸色更难看,就听见欧阳暖柔声对那女子劝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闹呢?无论如何,燕王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不要这样激动,你若是一直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疯子,或者是故意来闹事的,借机会堵住你的嘴巴不让你伸冤,这又何苦呢?”

那女子一惊,满面泪水地抬起头,看见面色温和、相貌清丽的欧阳暖,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矛盾的神情,像是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欧阳暖继续道:“我只是一个女子,和你无冤无仇,是不会害你的。这堂上坐着的是燕王殿下,我身旁的是明郡王。”她看了一眼气的不行的肖重君,语气越发温和,“当然,在那里的是世子,有这三位在这里,你有什么话照实说就是!”

也许是燕王和肖重华的名声这女子都听过,也许是欧阳暖的和颜悦色打动了她,她一下子丢了白幡,泪水纵横道:“我是城南张记药材铺掌柜的女儿张五柳,我爹原先有一株世所罕见的千年灵芝,不知多少人家想要来买,我爹都不肯卖,因为他自己有寒症,怕将来自己要用,谁知有一天有一个客人到了我们店里,非要强买了我们的灵芝,我爹不肯,他就想了不知道多少主意来逼我们,连我们的铺子都给封了,我爹一生气,就一病不起,我们一家想方设法偷偷搬到了外面去住,就是不想被人找到,结果那人还是找来了,一分银子不给就要抢走灵芝,我爹死活不放手,他们就烧了我家的房子……还把我爹活活气死了!”张五柳泣不成声,她原本嫁了个女婿结果是个短命鬼,不得已回到娘家,就这么一个爹相依为命,现在还没了,她以后有什么依靠呢?她不得不又重新回到京都,想各种法子谋生……

肖重华听到这里,已经全都明白了,他也曾经想要这颗灵芝,可是开价到一千两黄金,对方都不肯出售,人家是留着救命的,所以他也不曾再强求,谁知这颗灵芝还是给对方留下了祸患。刚才听欧阳暖说,董妃找了一颗灵芝,看来就是这一株了。

燕王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灵芝在我们府里头?”

张五柳哭的更大声:“我爹跟我说过,寻常人是不会吃这种灵芝的,定然是个富贵人,而且一定病得很重,非千年灵芝不可!后来有人说,燕王世子是个常年卧病的,不知道搜了多少好药都治不好,这灵芝一定是被燕王府寻来了,我就寻来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相信燕王您这样的贵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不会欺压我们普通百姓的,若是真的燕王府拿了,求您发发慈悲,将灵芝还给我吧!爹爹已经死了,我如今无依无靠,就指望着这颗灵芝过下半辈子!”

“太不像话了!”何妈妈勃然大怒,失声道:“你明明是收了娘娘的钱,居然反过来咬一口,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何妈妈的这几句话一出口,原本还镇定自若的董妃的脸色微微一变。

菖蒲在欧阳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欧阳暖勾起唇畔,这张家姑娘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张五柳泪痕满面,心中却很忐忑,除了她之外,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爹爹是被气死的,实际上,张家掌柜是被逼得躲出了京都,却是无意中摔下河摔死的,那灵芝也是她自己主动卖给董妃的,然后又重新把药铺开了起来……还多亏菖蒲机灵,迅速派人找到了张家药铺,给了她整整五千两银子,她才闹上门来。这样的人,只要有钱,当然是什么都敢干的。董妃能用银子收买她,欧阳暖当然也可以,只是这一回,却决计不会再让她反口了,因为她唯一的儿子,还指着安排今后的锦绣前程,为了这个许诺,张五柳也会豁出性命去。

欧阳暖微微含笑,这件事情,显然菖蒲办的不错。

孙柔宁叹了口气,道:“这还真是太惨了,唉,董妃娘娘,您怎么能……这不是坏了王爷的名声吗,真是……”她像是说不下去的样子。

董妃冷冷看了她一眼,看来,孙柔宁已经是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欧阳暖的一边。

孙柔宁一句话使那张五柳放声痛哭了起来,一面哭着,她一面呼天抢地的喊:“爹爹,你显显灵,谁欠你的债,你找谁去还哪!”

何妈妈怒意几乎涨到了头顶:“王爷,您千万别相信她,她是在妖言惑众!全都是假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我妖言惑众!你要不要脸?”张五柳悲切的喊:“你还敢说没有一个字是真的?这灵芝难道不是我家的吗,你敢说吗……天啊!天下有这样无情无义的人!爹爹死得冤哪!这灵芝可是我爹爹收藏了一辈子的宝物啊……可你们一到手就不认账了,不但不认账,还把我爹爹逼死……”她说的没有错,董妃千万个抵赖,也不能不承认这灵芝是人家的,这是她无论如何赖不掉的,当初也的确是她派人去买灵芝,那张家掌柜不堪骚扰跑到城外去也是真的,虽然董妃的人并没有真的逼死张掌柜,可对方也的确是死了,现在人证只剩下张五柳,还不是任由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董妃冷笑一声,欧阳暖,你这个圈套挖的好啊!很好,真是太好了!

她的面容越发冷凝,道:“张家姑娘,你胆子真是大,就因为觉得燕王府抢了你家的灵芝,就在灵芝里面下毒,谋害世子吗?!”

这话一说,张五柳的神色变了,变得惊慌失措,目瞪口呆,泪水挂在脸上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欧阳暖勾起唇角,果然不愧是董妃娘娘,这心思转的真够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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