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天?

欧阳暖回过头来,肖天烨只见她一向明亮的眼睛此时竟然失去了神采,神情也是异常憔悴,心中一酸,声音和缓下来,说道:“我如今说的话太过分了。”

欧阳暖没有说话。肖天烨眼睛不看她,低声说道:“不过我的意思不会变,我一定要带你走。”

威胁,他用爵儿的性命威胁自己,自己当然必须跟他走。欧阳暖的唇畔浮现出一丝冷笑。

肖天烨看着欧阳暖,忽然说道:“你如此看着我,是不是真的另有所爱?还是真心希望不再见我?”

欧阳暖不再看他,却点了点头,肖天烨的面色变得惨白,过了一阵,忽然说道:“你变心真快。”

欧阳暖抬起头来,眸光冷厉,说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心?”

肖天烨忽然笑了一笑,说道:“我的确是自作多情。”

他说完这句话,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玺,欧阳暖一看,是那块他曾经送给自己的碧玺,却是早已用金丝镶嵌好,变成了完整的项链,他将项链放进她的手心,慢慢说道:“欧阳暖,虽然你不再喜欢我,不过我的心意,你也得明白,我是永远不会放开你的。好好想想我的话,你走吧。”

欧阳暖心神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欧阳府的,红玉惴惴不安地跟着她,她不知道小姐究竟去见了什么人,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不高兴,只是,她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小姐的事情,红玉不明白,她只知道,要对主子忠心,所以这件事,她不但没向任何人提起,还特意看着菖蒲,让她不要对方嬷嬷说。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对欧阳暖才是最好的。

欧阳暖一进松竹院的门,她就发现气氛不对。管事妈妈急匆匆地走过来对她说:“郡王妃,您可回来了,大少爷烧的比昨天更厉害了,三位太医都来了,施了针却没有好转,说是……”

“说什么?”

“说是……情形很不好。”

欧阳暖的心无端地沉了沉,连忙赶到内室。李氏一脸忧虑地在外厅坐着,一见欧阳暖,连忙说:“暖儿,你快去看看爵儿,他好像很严重。”

欧阳暖走进卧室,满屋子的丫头妈妈们连忙给她行礼,她一眼便瞥见肖重华站在床边,他看见她,抬起头,漆黑沉静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冷冷地说:“这个清早你去哪里了?”

他知道了什么?!欧阳暖心下一惊,只说道:“出去办点事。你何时来的?”

肖重华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已经昏迷的欧阳爵。欧阳暖也不能再说什么,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欧阳爵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欧阳暖皱着眉问:“吃药了吗?”

“刚刚吃了药,太医也施了针,现在好了一些,可是如果明天不退热,只怕……”

一旁的肖重华忽然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欧阳暖一怔,他的冷淡让她不适,可是她这时无暇想太多了。

欧阳暖一直留在欧阳爵的身边照料他,一步也不肯离开,现在什么都不能去想,想到都害怕,她只希望贺雨然能够顺利赶到,可以救回爵儿,那样,她也就不必考虑其他的提议。最坏的打算,是让金吾卫控制肖天烨,逼他交出解药,只是……在京都动手的话,一定瞒不过肖衍。到时候,就是真的要了肖天烨的性命,也会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连自己这个人,也没办法再在京都立足了,否则,她要如何向人解释自己和肖天烨的纠葛呢?欧阳暖知道这一点,肖天烨,肯定也知道。

因为太累,欧阳暖斜靠在床头小寐,迷迷糊糊中被人拦腰抱起,闻到熟悉的气息,她的心一下子放宽了,伸出双臂绕紧了肖重华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她在听暖阁一睡就是一个上午。醒来时午后的阳光已经灿烂地透过玄窗照了进来,她惺忪地睁开双眼坐起来,帐子早被挂起,一个丫鬟都没有,她只见到,肖重华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而莫测。

他不会是,一直留在这里,等她醒来吧?

“醒了?不要担心,爵儿已经好些了。”他走过来坐在床沿,她笑笑,有些疲累,带着几分未褪尽的睡意,低低的说:“我知道你很忙,不必在这里守着的……”

肖重华淡淡然地笑道:“怎么,吓了你一跳?今天早上,你去了哪里?”

“我……”她欲言又止,想到肖天烨,想到欧阳爵,心里不知怎的又乱了起来。只得不自然地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说:“只是金铺的掌柜说所有的金器已经准备好了……”她抬眼看向肖重华,看着他认真倾听的模样,觉得想要开口似乎越来越困难了。

肖重华眼神轻震,似是有所触动,“暖儿,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欧阳暖垂下头,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抱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青丝,说:“好,我信你。”

欧阳暖埋下头,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重华,爵儿现在病得很重……娘死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他,我这个姐姐没有照顾好他,或许……我真的欠他很多。”

肖重华一直静默着,就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欧阳暖却紧紧拽着被子,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所以……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声音越来越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到,原本还想再解释一下,都因为肖重华的沉默无法继续。

半晌,肖重华才轻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要用你的性命去换他的,你也在所不惜吗?”

“是。”

“你可以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完全康复。”肖重华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但是,不要说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要抛下我。”

欧阳暖一怔,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肖重华的感觉太敏锐,敏锐到令她觉得害怕。

肖重华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真的那么担心吗?”

欧阳暖微微点头。

“一切都会好的。”肖重华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暖儿,这些只是暂时的危机,我们一同面对,好不好?”欧阳暖仍旧无法动弹。

这已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她相信,肖天烨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如果爵儿死去,她等于间接的凶手。面对一条生命的生死,感情真的不堪一击。而且……如果爵儿死去,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和肖重华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

“重华……”

“嗯?”

欧阳暖心念一动,脱口道,“你为什么会爱我。”

肖重华淡淡笑了笑,“暖儿,我从小到大,都戴着面具,不许哭,不许笑,不许动怒,更不许欢喜,总而言之,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情,我不可以做。直到我见到了你,我才发现……”说完看了欧阳暖一眼,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其实我会选择进欧阳府避祸,也许就是因为我潜意识里想要再找借口见你。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书、出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许就喜欢上了你。可是那段日子,我的处境十分艰难,不能向你表白心迹,我发现我越是和你相处,越是离不开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每天都过得快乐无比。可是我也知道,你始终没有真的爱上我。”

不,她对他……与以前也是不一样了,但这句话,欧阳暖根本说不出口,因为现在,她根本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所以欧阳暖听他这么说,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肖重华轻轻牵过她的手,苦笑道:“不过我这人,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变更,说出口的话,也从不收回。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更是如此,你对我万分厌恶也罢,你另有所爱,从此心里没有我这个人也罢,我对你始终是不会变,不管你是否能够爱上我,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对别的人动心了。”欧阳暖听他这么说,不知为什么,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肖重华慢慢的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抚摸一下欧阳暖的脸颊,她没有闪躲,肖重华顿了顿,忽然将她抱在怀中,吻着她的嘴唇,越吻越深,过了半天才松开,低声说道:“暖儿,我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人,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些话,我从前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可是现在还不说的话,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欧阳暖心里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有一种感觉,仿佛肖重华是知道什么的,可是他没有说出口,她也不能问。

肖重华忽然将她松开,转身就走,再也不回头,欧阳暖站在那里,嘴唇动了一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中乱作一团。刚才他说的话,初听之下,自己还懵懵懂懂,如在梦中,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字字铭心刻骨,叫她心中震动。

宫中。

肖衍处理完最后几份奏折,直起身来长吁了口气,外面,天色已晚。

一名长期侍奉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在御书房外躬身道:“殿下,陛下召您说话。”

肖衍站起身,喜道:“父皇身体好些了吗?”

“是,陛下已经醒了,请您赶紧过去。”

肖衍脸上露出微笑,加快脚步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皇帝正坐在御榻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石妃正在伺候他喝药。皇帝听得脚步声,慢慢睁开眼睛:“衍儿,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父皇请放心,一切都有我在,您好好养病吧!”

从入冬以来,肖钦武生了一场大病,虽然这些日子好些了,可始终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处理政务。于是便将事情都交给了肖衍,肖衍也因此暂时住进了皇宫,负责处理所有的奏章,代理国务。

石妃退下去后,肖衍很有条理地向皇帝详细汇报了几件朝中的事务,皇帝听了他的裁决,很满意的点点头:“衍儿,你做得比我好,我也放心了!”

肖衍平静的看着父亲,也不说什么谦让的话,只道:“为父皇分忧是应该的!”

皇帝笑了笑,突然道:“嫣然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肖衍的眼睛里有一丝异样闪过。原本欧阳爵生病之后,他有心挑拨楚王上门去退婚,并且要求欧阳爵自动请求退婚,这样的羞辱是人就无法承受,欧阳暖若是为了欧阳爵好,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求自己压下这件事。可是,他却没有等到对方。相反,欧阳府上平静的很,仿佛根本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任何的影响,这是他不能理解的。甚至于,连楚王那边都没了音信,想也知道,是肖重华在其中动了手脚。

肖重华啊,肖衍想到这个人,就不禁暗地里磨牙,这个人,总是在和自己作对,难道他不怕自己登基后,第一个就将他除掉吗?事实上,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雄图霸业,也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永远的得到她。

他慢慢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一个月后的婚期,昨天看到楚王叔,他还提起嫣然天天在屋子里绣嫁衣,迫不及待的要嫁出去呢,可见父皇做主的婚事当真是天作之合了!”

皇帝微笑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是真正的欣慰。皇室之中,少有幸福的婚姻,嫣然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是天大的好事。

皇帝想了想,突然又皱起眉头:“南诏的使臣快离开京都了吧?”

肖衍点点头,肖天烨虽然派了使臣来,提出的条件却没多少诚意,竟然开口就想要大历朝与南诏之间的十八座城池,真是好大的胃口,这次皇帝委婉拒绝了,依肖天烨的野心和兵权,绝无可能就此罢休。肖衍当然也知道这个祸患一日不除,这御榻是一天也坐不安稳,他笑道:“父皇请放宽心思,好生保养身体才是上策,南诏再来,我们兵来将挡就是了。”

皇帝看着儿子镇定自若,再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略略放下些心来,低叹一声:“衍儿,朕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孩子,政务交给你,朕也就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件事,你应当心里有数,关于太子妃的人选……”

听到这句话,肖衍一怔。

皇帝道:“如今你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立妃、开枝散叶,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头等大事!皇室的子嗣单薄,一定会带来很多的后患,你明白了吗?”

肖衍点头,道:“是,我很明白,只是太子妃毕竟刚刚去世没有多久,若这么急着新立,只怕会寒了周家的心,不妨再等等。”

皇帝也知道,太子妃毕竟是未来的皇后,一点也马虎不得,但是……想了想,他还是道:“衍儿,就算现在不立妃,你也可以先想好人选。依照朕看,林妃为你产下一子,镇国侯又是忠心耿耿,若是让她做太子妃,其他人想必不会有什么意见,也免得你再重新挑选,这样的话,反而生出许多事情来。”

肖衍一直都在专心聆听,见皇帝停下,才从容道:“父皇,等南诏事情彻底解决后,我一定马上处理此事。如今朝局未完全稳定,人心多有动荡,决不是立妃的好时机!立妃是大事,不宜草率行事,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说得也是,唉,朕只是提一提,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

肖衍掩住了唇畔的冷笑,林之染的确是忠心耿耿,可林元馨看似温柔,却心机颇深,又有一个儿子做靠山,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将肖重华拉到了一条船上,将来会生出什么变故,都是很难说的……他怎么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燕王府书房。

“蒙展是你身边的得力将领,这次他被人参了一本,说他贪污受贿、吞没赈灾的粮饷,陛下命令将他革职查办,你怎么看?”贺兰图这么问道。

肖重华面色也是很凝重,他慢慢揉了揉眉心,道:“这不是冲着蒙展去的,是冲着我来的。”

“肖衍?”贺兰图几乎一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肖重华淡淡地点点头,不甚在意的模样。

“可恶,我们明知道这一点,却不能向陛下说明吗?”

“若是我现在出面,再无凭无据指控太子,岂不更像是在参与党争?”

“那就找证据啊!”

“吞没赈灾款项是什么罪?肖衍又是什么人?他栽赃给蒙展的时候,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罪证吗?”肖重华的唇边浮着其寒如冰的笑意,“漫说你找不到证据,就算你找到了,他也有本事让蒙展百口莫辩。”

贺兰图并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事,脱口问道:“为什么?”

“当今皇上登基不久,别的我不予置评,但无论如何不是一个果决之人。蒙展一案,关乎赈灾大事,他断不会把这桩案子只交给一个人来独办,所以……多半是三司会审。”

“这倒是。”贺兰图不由点了点头,“这原本就是应该三司出手的事情。”

“不错,既然这原本就是最该三司会审的案子,所以肖衍在栽赃给蒙展之前,首先考虑要应付三司的三位长官。最起码,他有自信一定能将蒙展定罪。这就是说,他已经将三司牢牢掌控在手里。”肖重华微笑着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而且,他说不定已经向陛下说明,蒙展是我的人,我一定会出面保下他,到时候,如果我真的上折子为蒙展求情,皇上就不会只是吃惊,而是忌惮了。”

“嗯……”贺兰图皱眉,“确实如此。”

“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肖衍现在不光是防备我,他也对你起了猜忌之心。肖衍最喜欢把一切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脱离他的掌控,而如今你太过游离于朝政之外,却又经常破坏他的计划,他会愈发觉得以前没有看透你,会觉得尚未完全驾驭住你,这样反而为你惹来不测之祸。所以,你要多加小心。”

贺兰图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退避三舍吗?蒙展不光是你的得力属下,他也是我的好友,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死?”

肖重华淡淡道:“唯今之计,只有示弱,要让他看到你处境危殆、艰险难支,仿佛再也不能支撑的样子。这样他才会认为自己拿捏得住你,不用担心你对他造成危害,你也才有机会反将一军!”

贺兰图面上肌肉紧绷,愤懑的表情中还夹杂着一丝悲哀,咬着牙根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他可是把蒙展的家人全都下了监狱,甚至连对方年事已高的母亲和三岁的小儿子都没放过!若是你不管,我就会采取非常手段!”

贺兰图毕竟是闲云野鹤,他所说的非常手段,当然是去劫狱。

“你!”肖重华没料到一向平和的贺兰图此时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微微动了气,“你不惜自己的命,难道也不惜蒙展的命!这样天真的话,你也只能说说罢了,真要做,那就不是义气,是愚蠢了!”

“那怎么办……”贺兰图有一些心烦气躁,不是他愚蠢,而是肖衍最近做了太多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痛恨起来。

肖重华凝目看着他,面色如雪,“我已经安排好了,蒙展和他的家人一定都会平安无事。”

贺兰图猛地一抬眼:“你保证?”

肖重华点点头,接着道:“肖衍闹出这个动静,应该不会想一招收手。所以你的金吾卫要更周密地护卫京都,绝不能再出任何乱子,让事态更加恶化。”

“哎,现在金吾卫可不是我的,是属于你那位美丽端庄的郡王妃的。要说周密布防,把京都守的如铁桶一般,我有这个自信。可肖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可以调动禁军。”

肖重华微微一笑:“禁卫军在明处,并不难对付。不管是肖衍也好,禁军也好,我都有办法监控住。依肖衍的精明,察觉得到被人监视,必然不敢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做什么,如果他没能察觉,真的有所行动,这就更有意思了。”

贺兰图清眉一扬,面上突然现如霜傲气,“我明白了,肖衍不过是先发制人,真的要论起实力,我们怎么会输给他!”

肖重华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道:“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将你拖下了水。”

贺兰图失笑,他以前虽然欣赏肖重华,可并不会这样帮助他,因为不管是名还是利,他都觉得无所谓,但现在……因为孙柔宁,倒叫他和肖重华上了同一条船。他到底也是进退有度,不可小瞧。只不过这京城乱局,毕竟不是他所熟悉的战场。如今为了孙柔宁,不是一家也是一家,他今后再想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了。想到这里,他口气微微冷洌地道:“说到底,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什么结果,也只有我自己吞下去。”

听了他这句话,肖重华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窗外出了回神,喃喃道:“为了暖儿,这件事也要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书房里的宁静。

“郡王,属下有要事禀报。”

肖重华将手中的密信放在了书桌上,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没有说一句话。

书房里除了青衣轻裘站着的贺兰图,还有一个跪倒在地上的面色阴寒的俊秀少年。

贺兰图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肖重华,又看向跪倒在地上的少年,眸色幽幽摇曳,又问道:“消息属实吗?”

被他一问,岳亮顿时冷声道:“是,属下绝不敢将不实的消息奏上来……”

岳亮是肖重华手下最得力的属下之一,办事果敢迅速,沉稳历练,他是不会报上错误的讯息给主人的。

贺兰图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眉头深锁,“想不到,竟然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并不是什么意外。”肖重华冷冷地道。

贺兰图呆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不在行,恐怕理不清这一团乱麻,不过从一开始,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肖重华能够处理此事,所以倒也没怎么着急,结果现在听到这样一句论断,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我们没有时间了。”肖重华微微闭上眼睛。

贺兰图道:“这件事……真的没别的办法吗?”

“除了贺雨然,没人能查出究竟欧阳爵是中了什么毒。”肖重华缓缓道,“我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肯定,幕后之人一定是肖天烨……京里其他人没这个动机,也没这个能耐。”

“现在唯一的救星都没了,那欧阳少将军岂不是……”

“是的。”肖重华容色宁静。

“可我还是不相信,肖天烨怎么可能会进京?他不要性命了吗?”贺兰图摇了摇头。

肖重华看着窗外天边的云,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欧阳暖一直在等待平城来的人,然而殷切的等待中,等来的却是肖重华。

肖重华看一看欧阳暖眼下一抹黛色的乌青,不免道:“夜里都没睡好么?暖儿,你真是不想要命了?”

红玉隐隐含忧道:“郡王,您不是说贺大夫今天就会到吗,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傍晚了,还是半点他到京都的消息也没有。小姐难免焦急,昨晚又做噩梦了,可不是又没睡好。”

欧阳暖心中一跳,然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反倒淡淡微笑若风中轻扬的梨花,道:“噩梦是不当真的,红玉,他一定很快就会赶到,爵儿一定不会有事。”

肖重华自进门就一直闷声坐着,听到了这句话,忽然眼皮一跳,倏然抬起头来,突兀冒出一句,道:“他不会来了。”

欧阳暖一时没听清,回头笑道:“你说什么?”

肖重华用力闭一闭眼睛,突然硬声道:“马车在清平县城山崖上,突然受到不明袭击,我派去护卫的五十名高手只有一个活着回来,其他人,全部都掉下了山崖。”

他的话生冷地一字一字的钻入耳中,像有无数只可怕的飞虫,在耳中嗡嗡的嘈杂着,吵的欧阳暖头昏眼花。

欧阳暖的面孔失去了血色,她全身冰冷,愣愣的转过头来,喝道:“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凄厉而破碎,她完全不能相信,贺雨然也死了?这怎么可能?

肖重华一把按住她的手,急切道:“暖儿,马车掉下了悬崖,我已经派人去山崖下找,可至今没有着落。”

此时红玉手中还端着茶杯,听得肖重华的话,茶杯“咣啷”一声跌破在地上摔的粉碎,碧色的茶水倾倒在她的裙裾上,一摊狼藉,却丝毫也顾不得擦,只是惊慌失措的看着欧阳暖。

贺雨然死了,那爵儿怎么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没了,欧阳暖怔怔地听他说着,很安静的听,心中“咯咯”响着,仿佛什么东西狠狠地裂开了,心里的某中纯白的希望被人用力踩碎,踩成齑粉,挥洒得漫天漫地,再补不回来了。

“那爵儿……”她只觉得身上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锉磨着,磨得血肉模糊,眼睁睁看着它鲜血蜿蜒,疼到麻木。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汁液蔓延在口中齿间,胸腔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说出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神情。

肖重华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

欧阳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她已经别无其他选择,必须去找肖天烨拿解药。

缓缓地,她抬起头,对着肖重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想休息一会儿。”

肖重华望着她,点了点头,仿若没有看见她的异样,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打开门的时候,他向后看了一眼,却看到欧阳暖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那种平日里最常在她身上见到的冷酷又回来了。

她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肖重华知道这一点,而且这个决定,恐怕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走出院子,他叮嘱一旁的护卫:“好好保护郡王妃。”

下午的时候,天空还有朵朵的云彩,可是此刻,天色却完全变了,黑暗沉沉地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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