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臣之间

安乐公主当着秦王的面,拂袖出殿,一直在殿外守着的宫女双萝迎了上来:“皇上刚进去,公主就出来了,你又顶撞皇上了?”

安乐淡淡道:“我们回去。”迳自前行。

双萝苦笑着跟在旁边:“公主,皇上毕竟是皇上,天威难测,你也不要处处逆他心意了。”

安乐神色漠然:“天威纵然难测,但目前我还有利用价值,纵然放肆一些,也惹不来什么祸事。”

双萝心间一凛,低下头来,却又很快振作精神,带着笑道:“公主,今天我偶尔走过思恩园,听说里头有客人住,从外头往里偷瞧了两眼,你猜猜,里头住的是谁?”

安乐站住脚,转头,淡淡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地问:“双萝,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

双萝脸色一僵,愕然道:“公主!”

安乐不再看她一眼,徐徐前行:“你去把赵俊叫到我宫里来,有些事,我想好好问问你们。”

双萝低下头,声音有些僵硬地答:“是!”

宰相府中,客似云来。相爷独子,皇帝宠臣身受重伤,朝中重臣,京中绪绅,谁敢不在第一时间赶来表示一番,看望一回啊!

纳兰玉身受重伤,自是没精神应付这些闲客,就算是至亲来访,为了不影响到他也是拦在了他的卧房外。

大部分客人都在几位管家招待下,留下价值不菲的礼物,满怀关切地向管家询问一番纳兰玉的伤势,痛骂了某个不识时务、不知好歹的官员一番,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都告辞而去了。

纳兰明虽然只需应酬几位权高势大的王公大臣,却也忙得没空再去看护受伤的儿子。

相府里一派忙碌,人人脸色沉重,说起少爷的伤势来,个个长吁短叹,脸色沉重,好像纳兰玉的伤势真的严重到随时就会一命呜呼一般。

来打听消息的官员们,也大多觉得头皮发麻,心里盼着纳兰玉千万别有事,否则皇上失了宠臣,宰相失了爱子,当朝权力最大的两个人心里不痛快,大秦国还有谁的日子能痛快。

事实上,纳兰玉伤势虽重,经过一番调养,已经好了许多,绝对谈不上性命之忧。只是他声称头痛,经不得吵,不但探病的外人进不了他的房门,就连家中的几位夫人、几个妹子、各房管事,也都只是在他刚回来时,到房里看望了一回,也就急忙散去,唯恐扰着了他。

就连一直在纳兰玉身边服侍的茗烟,以及另外几个贴身丫环,也被纳兰玉说一句“想要安静”,给打发了出去。

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纳兰玉一个人,因为棒伤而不得不趴卧在床上,疼得睡不着、坐不宁、躺不好,眼神却是一片迷茫,仿佛他的心灵和身体分成两个部分,完全感觉不出身上的伤痛,心思遥遥,不知正在何方。

开门声、脚步声,他都恍若未闻,别说转头,连眼神也没有动一下。

房里静得出奇,过了一阵子,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纳兰玉终于回过神,微微一皱眉,头也不转地说:“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安静休息,谁也别来打扰我。”

声音清朗好听,还带着笑意:“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纳兰玉大惊,失声道:“皇上!”

他即刻翻身就要下床,牵动伤势,立时痛得脸青唇白,满头冷汗。

宁昭早已在他将起未起时,一把将他又按了回去:“伤成这样,还乱动做什么?”

纳兰玉在宁昭手下,不敢强挣,只得复又卧回床上去,但当朝皇帝就站在他的床前,他又不敢踏踏实实卧在床上,自然舒服不起来,脸上也满是惊愕之色:“皇上怎么来了,也没个人通报一声,我身上有伤,污晦之气恐冲撞了圣上。”

宁昭淡淡道:“你这儿,我不是常来吗?记得第一次来时,我十二岁,你六岁,那时候,你可没这么拘礼过,在我的面前,敢说敢笑,什么都敢做,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了你们这儿有脸面的管事,哪个不认得我我从侧门进来,他们就跪了一地了,我知道你爹这会子忙着呢,就不让惊动他,自个儿熟门熟路,看你来了。”

他在纳兰玉面前甚至不自称为朕,可见自小一块长大的情份,果是不同寻常,世人称纳兰玉为天子第一宠臣,也绝不是没有道理的。

纳兰玉自己却不敢和皇帝随便,苦笑了一下:“皇上,我也没什么大事,您派个内臣过何必亲自来。”

宁昭瞪他一眼:“谁不知道你的靠山大,太皇太后、皇太后、大长公主,哪个不疼爱你,自从听说你受了伤,谁不在我面前狠狠抱怨了一番。今儿一早,朕就让太皇太后教训了一顿,这不,赶紧来看你了。”

他毫不拘束地坐在床沿:“伤得怎么样,给我瞧瞧。”

纳兰玉吓得脸发白,腾出一只手死命按着衣裳:“皇上,我的伤不重,现在也好得多了,您就别看了,免得让血污给冲撞了。”

宁昭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再逼他坐在床边笑笑:“你啊,人大心也大,小时侯受了伤,还不是我给你包扎的,我可是当今天子,这辈子也就给你一个人包过伤口,你还怪我包得不好看。”

纳兰玉低下头,轻轻道:“我小时侯不懂事得很,做事无状,皇上,您不要跟我计较。”

宁昭静静看了看他,眼神很平静,却让人深切地感觉到其中的责备。

纳兰玉莫名地心下一阵伤苦:“皇上,为臣长大了。”

宁昭轻轻一叹,也是悠悠地说:“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纳兰玉沉默无语,唯有漆黑的眸子里,有黯淡的光芒一闪而过。

宁昭复又笑笑,在他肩上一拍:“说起来,你这次受伤,幸亏有一个人出面帮忙,否则只怕伤得更严重。”

纳兰玉心间一凛,眼神一跳,只应了一声“是”,其他的话却是再也不敢说了。

宁昭看他神色忐忑,不觉一笑:“那助你之人,如今已是我宫中贵客了。”

纳兰玉点了点头,仍然不敢说什么。

宁昭悠然笑道:“我瞧他闷在宫里也不怎么快活,你与他是故人,有空的话,进宫陪陪他,也免得他说我堂堂大秦,没有待客之道。”

纳兰玉更觉不好答话了,他若不去陪伴容若,太过负义无情,他若去陪伴容若,天知道以后会惹来多少罪名嫌疑。更让人难以测度的是,皇帝这话后面,到底有着什么用意?

他额上都开始冒汗了,脸上又不敢做出任何为难之色,只道:“无论是出于朋友之情,或是君臣之命,我都应当去陪陪他。既能解他忧乏,皇上若有什么事需他协助,我也可以从中劝解说合。只是,朝中御史言官,对我本来就有非议,若是与他走得太近,只怕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宁昭朗笑一声:“那帮老头子,三天两头不给别人找点麻烦就不舒服,你又何必理会他们。难道你竟连我都信不过,我就这样靠不住,耳根子这么软?”

纳兰玉就算是心里真觉得靠不住,嘴上也不能说,只得干笑一声作数。

宁昭淡淡笑笑:“过两天,等你伤势好了,就进宫去吧,除了陪陪他,顺便也去给太皇太后、皇太后请安,她们老念叨着你,都说你现在人大心大,嫌老太婆无趣,不去看她们了,听说你受了伤,急得连朕都给痛骂了一顿。”

纳兰玉心中一暖,知道这话虽说半真半假,但那关怀之情,确是有的,低声道:“多承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关怀了。我这边一进府,两宫派来的中使就来问伤势,又从宫里调了御医灵药来,连我爹都连说承受不起。”

宁昭笑说:“别管他受不受得起,你只要安心养伤就好了,别说我和两宫,就连宫里头那位贵客,也甚是挂念你的伤势呢!”

纳兰玉不敢介面,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宁昭似是没有发觉他的无奈,忽的纵声笑道:“说起来有趣,你可知那位贵客入了宫之后,最关心、最在平,不断念叨的是谁吗?”

纳兰玉心念一转,脱口道:“萧性德。”

“正是。”宁昭抚掌大笑。

纳兰玉一阵茫然,容若挂念萧性德,为什么会让皇帝觉得这么好玩有趣?

他略略沉吟才道:“此人颇为重感情,萧性德一直贴身保护他,彼此情义极深,如今萧性德生死不知,他再三挂念,也是当然之事。”

宁昭听了不觉哈哈大笑:“他们彼此感情极深自然是真的,不过,那却不是主人与护卫之间的感情,而是男女之情啊!”

纳兰玉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失声道:“不可能!”

宁昭悠悠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他的妻子为此大吃飞醋,和他起了争执,说出一件事来,让人不得不信。”

纳兰玉愕然问:“什么事?”

“当日萧性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如何可以进入管制森严的后宫?那是因为她本为女子,负责后宫安全的王天护派人给她验过身,而且是让宫中的管事们,用检查秀女的方式,绝对严格的验身,其中断然容不得半点差错,也不可能会有差错,而事情的真相,是由楚国皇太后亲自告诉皇后的。

纳兰玉只觉不可置信,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无论如何,秦国皇帝也不可能就楚国皇帝身边一个护卫是男还是女的问题对他撒谎,若是经过秀女一样严格的验身,那萧性德是女子的身分,就绝对不可置疑。

回思萧性德神容气概,纳兰玉仍然有身在梦中的感觉。萧性德的美丽是超越了世俗,超越了男女的,根本无法让人以平常的男女来区别,但是,他的无双风采,他的高华气度,让人只觉得,整个红尘俗世都委屈了他,又哪里会来怀疑他本是女儿身。

宁昭笑道:“萧性德的神奇之处,我已听说过太多了。如此人物,实不知楚王是怎样才网罗到的。现今又知她本是女子,更是让人惊之叹之。那跟在楚王身边,生死与共,不避艰险的皇后娘娘,也是红颜绝代,深闺弱质,竟肯为他亲历风霜雨雪、刀光剑影。又有一个董家小姐,神秘莫测,武功高明,明保暗护,为他费尽心血。倒真不知他何来如此艳福,又有多大的本事,让人这般倾心以待。这次他在宫中做客,我倒要向他好好讨教一番才是。”

他这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纳兰玉也只得笑笑道:“皇上越来越爱说笑了,后宫的娘娘们,对皇上何尝不是倾心相待的。”

宁昭苦笑一声,摇摇头:“果然是倾心相待了,兰妃拉着我一次次说,千万别因为她生了皇子就封她为贵妃,皇后对着我一回回说,一定要因为兰妃生了皇子而封她为贵妃。”

他面上似带苦笑,语气却又有些嘲弄,神色是说不出的亲切。这些皇家秘事,说起来,除了宫中的皇祖母,还真的,只能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曾共历过生死患难的小伴读来讲。

纳兰玉听得不觉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拚力忍住。

宁昭轻轻叹息一声:“人家的妻子,陪着他闯刀山剑林,我的妻子,一个想当贵妃,一个不想别人当贵妃,却连实话也不对我说一句。”

纳兰玉轻轻道:“楚王身为皇族,其实心地倒更似一个平民百姓,不及陛下承奉天命,自是天意莫测,世人都不免有敬畏之心。”

宁昭叹了口气,摇摇头:“罢罢罢,封吧封吧,兰妃为皇家根枝繁盛出过力、吃过苦,总要有些奖赏,不过,皇后那边也要安抚。看来,咱们国舅爷的官位又得再往上抬抬了。”

他语气之中颇多抱怨之意,纳兰玉也听得心下怜之。

人都道秦王是一代明君,又怎知,这一个“明”字,得来何等之难。既要明断乾坤,又不能让人觉得他刻薄寡恩,方方面面皆要顾全,种种牵制都要思虑,而今纵然年少英伟,又谁知他头上已暗生华发呢?

民间传说,只以为英明的皇帝,后宫美人各封宫院,各分其事,朝中也只要亲忠臣,而把奸臣推出去斩光就好,又岂知,天下人哪能只用忠奸二字来分辨。

朝中文武大员,手握大权多年,岂能个个毫无私心,哪来人人光风霖月,水至清而无鱼,就算是九五至尊,又怎能挥起屠刀一片杀过去。纵是后宫诸女,能占得一宫主位者,有哪一个不是各有背景,各代表一股势力,再加上多年夫妻,终有情义难舍,又再有儿女骨血牵连,更难割舍。

宫中诸女暗争,宫外,外戚也不免略有不法。为君王者,实在有许多为难之处,真的铁下脸来严查狠办,不但夫妻、骨肉之情俱无,也寒了勋贵重臣之心,更何况,秦王待人素来以宽仁居多。

秦王平日在臣下面前,都是英明神武,一代圣君的端庄样子,就算是满肚子苦水、满心的无奈,也是半点不敢露出来,真算起来,能发发牢骚、叹叹气的,除了宫里的至亲长辈,还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纳兰玉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忽然间想到,像容若那样,把权力交出去,但同时把责任烦恼也都交出去,在旁人看来,或者十分不长进,其实真是非常精明,占尽便宜之事呢!

只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嘴里却只笑笑道:“郑大人主持一州事务多年,颇有政绩,也是该升升了。”

“他也还算有些能为,升他倒也不算太为难,但是若说他没沾家族半点光,倒也太矫情了。普通官员,无非是三年一选,三年一迁,就算有才有德,也未必能有机遇,又岂能似他这般一路青云直上,直坐到一州主位呢!”宁昭轻轻道:“外戚也罢,勋贵子弟也罢,甚至宗室子弟也罢,真要走了仕途,终是比平民要方便许多的。”

“但是,皇上也同时轻刑减讼,大力选拨民间人才,使朝局政事,无不焕然一新啊!”

“所以,也让很多人不自在啊!”宁昭复又笑了起来:“得了得了,我来是探你的伤势的,何苦又和你说起这些烦心事来。”

纳兰玉淡淡地道:“是我无能,只能做个陪皇上说笑的弄臣,这些大事,却是帮不了皇上的。”

宁昭深深望他一眼:“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纳兰玉低下头,沉默不语。

宁昭想起幼时相伴之情,患难与共之义,心中忽然一阵柔软,轻轻拍拍他的肩:“你也别太自苦,无论如何,我总护着你的。”

纳兰玉心头一热,一抬头,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

宁昭也是目光真切,定定望着他。

这一瞬,两个人似乎都有一些,放在心中很久很久,想说却不能说的话,想要倾吐,却最终,谁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因为,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纳兰玉微微一震,目光倏然移开,神色恢复了平静。

宁昭神色也略略一黯,仿佛叹息了一声,却半点声息也没有,然后又立刻笑了起来:“不用问,是你爹会完客,得了消息赶过来。真是不知趣,咱们说些闲话多好,他一来,又得人人照着规矩来了。”

纳兰玉也规规矩矩地说:“君臣之分,如天如地,家父老成持重,恭谨自持,又岂能如我这般无知胡闹。”

宁昭瞄他一眼,笑笑道:“你要还算无知胡闹,那满朝文武,都该去撞墙了。”

这话里似乎还有未尽之意,他又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想说,但毕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房外已响起了一个诚惶诚恐的声音:“为臣迎驾来迟,陛下恕罪。”

宁昭无奈地笑笑,站起身,走到房门前,自己伸手开了门。

门外早已跪了一地的人,竟从走道一直跪到园子里。

领头的一个,正是当朝宰相纳兰明了。

宁昭笑笑:“朕不过是来瞧瞧纳兰玉伤得如何,干什么这样大张旗鼓,惊动众人。”说着亲自弯着腰,把纳兰明扶了起来,眼光有意无意,往纳兰明身后一扫。

眼前跪着的,除了纳兰府的下人管事,竟还有一群眼熟的人,不是朝中官员,就是京城名流,甚至还有些皇室宗亲、各家外戚。

纳兰明这样毕恭毕敬,大张旗鼓一迎驾,满京城又要传遍了,皇帝竟亲自微服来看纳兰玉。皇帝对宰相独子的宠爱之深,相待之厚,可想而知,而纳兰明的地位,自是更加稳如山岳了。

宁昭心间淡淡一笑,脸上也自带着亲切的微笑,依足君臣规矩,官样文章,和纳兰明说了几句,问了些纳兰玉的伤势,就要起驾回宫去了。

纳兰玉挣扎着想要起来,被宁昭转身止住。

他临走只笑笑说了一声:“你好好休养,不要心事太重了,万事有朕在。”

这话听来淡,又似乎无尽深长,看似一句慰语,又似一种无形保证。

纳兰玉在床上施礼,在外人面前,恭恭敬敬谢过了恩。宁昭这才被满府上下,送出门去,又前呼后拥,送回了皇宫。

相府门外,一片喧然,所有人都遥送帝驾,等到皇帝一行人远得看不见身影,他们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在门前站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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