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个洒扫丫鬟小桃见柳儿又过了两日,春香有意无意的盯着,莺歌将首饰衣裳把的死死的,叫小桃一直没有得手的机会。
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道理,这样守下去可不是办法,非得叫伸手的人吃了痛才不会在别处上作乱。
楚映月想了想,着人叫来了莺歌。
“她现在还是围着首饰衣裳转么?”她问道。
莺歌点点头,“还是如此,想调开奴婢两回了,仍是没得手。”
“好样的,不过咱们不能这样一直防着,她想要作乱,不在这上也在别处,咱们防不住,倒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言罢,招手让莺歌附耳过来,过了片刻,莺歌眼睛一亮,“小姐等着吧,必然叫她得手的!”
这几日魏阳杰过的极不舒坦,他被迫从柳条巷子搬出来,住在金陵城郊的一个破院子里,日常活动都叫一个黑脸的武夫看着,连上个茅厕都把手的死死的。
破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一日三餐吃的除了干巴巴的馒头,就是硬邦邦的饼子,一口菜也没有,就着水灌的嗓子总有一股子血腥味。
这还罢了,关键这些东西吃下去等到方便的时候就令人难以形容了,偏着黑脸的汉子越是等他方便了,越是催促,这几日过的简直是有口难言。
“大爷,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放了我罢!”这话他不知都说了多少遍了。
虎子连个眼神都不舍的给他,仔细的抠着自己的手指甲,话也懒怠跟他说一句,尤其这种穷酸的书生,说的话就等同放屁一样。
是以从头到尾,魏公子甚至不知道谁要这么折磨他,起初他确是以为是那位将军,可听人说都走了有十日了,那么大个人物,日理万机,哪里会操心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这种想法若是被霍将军知道了,只怕他现在连饼子都啃不上了。
魏阳杰叹了又叹,这些日子头也磕了,话也说了,他也够委屈了,怎的这汉子就听不进去人话呢?
烈日下头,虎子钻在房檐下纳凉,魏阳杰只能蹲在烈日下晒太阳,拿虎子的话说,这人长得就不像是个男人!
大门外头有人敲门,虎子从椅子上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正是与他一块来金陵的徐庆,也是早年大哥麾下的兄弟。
“你怎么来了?城里有事?”两人原是住城里,不过为了避免魏阳杰逃跑,加之要隐藏身份,两人干脆一分两半,一个住城里照应,一个住在城外。
徐庆瞥了一眼虎子身后晒的蔫蔫的魏阳杰,低声道,“大哥又派下几个人来,你一会跟我去看看怎么分派。”
这些人都是大哥送来护嫂子的?
虎子眼睛发亮,来人好啊,来了人做事就方便趁手多了。
未免魏阳杰逃脱,虎子特意将人绑在椅子上,还特意调整了一下方向,好能尽情的晒太阳,做完这些,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待院门关上,魏阳杰一改蔫态,方才见那黑脸汉子拿绳子时他就留了个心眼,前几日他打碎的瓷片被他捡着握在手心里,绳子虽粗,可也厉害不过瓷片,磨了半晌,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两只手臂稍一用力就挣开了绳子,魏阳杰心中大喜,忙褪了绳子褪开院门跑了出去。
柳条巷子是不能再待了,但里头还有些东西他得拿回来,匆匆回了巷子里先前的家中,拿上东西收拾细软,见自己如此蒙头垢面,还耐心的洗了个澡。
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西沉了,魏阳杰懊恼的骂了一句,推开院子门,一个人影正矗立在那里,险些被吓丢了魂。
“你来干什么?”
乔装打扮的柳儿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这是大小姐的贴身衣物,怎么用不用我教你吧?”
贴身衣物?
魏阳杰看着手中的包裹,还散发着女子特有的馨香,他不敢置信的问,“大小姐的?”
柳儿匆忙点点头,她环顾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一直想娶大小姐么,有了这个,就算大老爷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将女儿许给你,有了楚家做底,还用得着如此狼狈么?”
魏阳杰原本就有意,何况柳儿的话正中戳在了他的心坎上,是啊,如果不是他无权无势,那些人还会无缘无故的囚禁作弄他这么久么?
柳儿不能多待,见魏阳杰已然心动,便又扔下一锭银子,便拉下掩帽匆匆走了,独留下魏阳杰抱着怀里的包裹,像是抱着楚大小姐一般,心里只觉火热至极。
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事不宜迟,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寻他,正好赶着这时候上门对峙,等他做了楚家的女婿,定然要把这些人好好查出来,要是知道谁在背后如此害他,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魏阳杰飞快的将方才收拾的东西都塞进柜子里,捞着手里的东西大步往楚家走去。
这回,他特意绕过了楚家的角门,立在楚家牌匾下头的大门口,将朱漆的大门拍的震天响,附近的人都凑近似的看热闹。
正巧楚大爷刚忙完回家,听说门外有人敲中门,自称与府上小姐定了亲事,楚大爷面上一沉,“叫人带进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楚家撒野!”
魏阳杰头一次进楚家,只觉得处处花草虫鸣,一山一石都别有一番趣味,更何况那白玉石桥,小石狮子头上竟隐约闪着金光,处处亭台楼阁,雕梁画壁,简直美不胜收,人间天堂一般。
引路的小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催促道,“快些走,别耽搁了我们大老爷的生意!”
魏阳杰瞪了他一眼,不由抱紧手中的东西。
楚大爷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底下立着的穷酸书生,“尔等竖子口出狂言,我楚家岂是你这等穷恶之徒的撒野之地?”
魏阳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猛的想起什么,连忙掏出怀中的包裹,举在手中道,“我与府上小姐早就私定终身,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