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碧云同楚三爷被侍卫压着进了刑部大牢,魏阳杰紧随其后,三个人来这一趟谁也没得着好,反倒被人三言两语送进了大牢。
楚碧云一张脸都扭曲成了猪肝色,不甘心的在侍卫的手里挣扎,口里虽被堵着,但也依稀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
那侍卫可犯不着惯着她,拿脚往她腿窝子踹了一脚,登时人便倒在了地上。
楚三爷急的一张脸都冒出了急汗,想帮女儿又自顾不暇,魏阳杰在一旁冷眼的看着,要不是嘴堵着,他现在都能笑出声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连那些贵人们也算着,说什么只要成了事,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都特么是狗屁!
都当他是个傻子呢,那女人家的贴身小衣塞进来,就想着糊弄霍将军?
啊呸!
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要是这事成了,霍将军一准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享受个屁的荣华富贵。
一想到这些,就越发的恨楚家这位二小姐了,要不是她一贯挑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跑到京都来趟这个险的。
而此时的楚碧云还在肖想她的王妃梦呢,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关进大牢,是以使劲全力的挣扎,可到底女子力气差男子太多,何况又是两个侍卫,挣扎了几回,叫人轻而易举的架着往外走。
这点闹剧实在挂不上贵人的眼,殿里头如今正热闹着,赵莹华被楚映月逼的发了火,正站在那大声的斥责人。
而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原先与楚映月打赌的陈家千金。
正经来说,两人应该算一个派系的。
但陈家千金说话从不过大脑,不知哪句话惹急赵莹华,如今正借着打了茶盏的事责骂这陈家的小姐呢。
这位陈家小姐原本是轮不上来参加宫宴的,她父亲甚至连个从四品都算不上,只是近日她兄长升任了兵部侍郎,她便也算跟着水涨船高,又是待嫁的年龄,便跟着嫂子一块参宴来了。
她跪在地上,周遭一地的碎瓷片,是她方才失手打碎了的,她痛的红着眼,那些细小的碎瓷正压在她的膝盖底下,割的人生疼,可一时又不敢起来。
陈玥儿向嫂子投去求救的目光,陈家嫂子立即转过头去当没看见。
她气的直瞪眼却一点奈何不得,心里埋怨这长公主忒不讲理,自然嘴里说的话也不客气,“长公主怨我做什么,杯盏又不是我一个人打碎的。”
贵女们都看着呢,赵莹华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好叫她知道知道颜色。
楚氏漫不经心的刮着茶盏,往后退了半步,好似方才与陈家小姐起冲突的不是她一样。
陈玥儿看的一双眼直冒火,指着悠然自得的楚氏道,“殿下好不公允,倘若不是她推我一把,这茶杯……茶杯怎么可能碎了?”
这是想把这事赖在她身上的意思了?
此事说来还真怨不上她,早先二人打过赌,说她若是成了将军府的正头夫人,便要跪在将军府的门前磕上十个头,是以这一见她实在太过震惊,手一抖,可不就把桌案不小心给拂到地上去了么?
打个茶盏倒是没什么,偌大的一个宫宴打碎点东西也并不新鲜,再者又不是宫婢,谁也犯不着因为一个杯盏就抓住不放,可偏今日长公主气不顺,又偏偏挨着楚氏坐,正愁气没处发泄,陈小姐可是稳妥妥的把自己送上了门。
楚映月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大家都看见是陈小姐没拿稳,怎么就说是我推你了?”
若说这陈玥儿心直口快,不过脑子吧,也不尽然,起码她也的确是不敢跟长公主争辩,却顶着个进水的脑袋偏要跟将军夫人楚氏争辩。
好些人都在心里暗自摇头,说着这位陈家小姐脑袋可不够聪明,长公主你惹不起,难道这将军夫人你就惹的起了?
陈玥儿这位新嫂子看的直皱眉,她倒是想帮自己小姑子一把,可人家“妙语连珠”很快就把长公主和将军夫人都得罪个遍,眼下就是整个陈家上去,也未必能有什么好。
陈家的新媳妇都不帮忙,旁人就更不可能伸手了。
赵莹华哼了一声,“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甭管什么人,摔了那就是大不敬,死罪一条。”
话说的分外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好似就是特意说给楚氏听的。
霍北凉到前朝议事去了,一时半会恐怕也回不来,倒是有人想帮着说句话,奈何又不想得罪长公主,便都只能闭上了嘴。
楚映月将茶杯放下,啧了一声,“陈家这位小姐与我有仇尚可以理解,可不知殿下与我有什么仇怨?”
女子的娇容分外明媚,赵莹华想嗤笑一声,却半点笑容也挤不出来,脸色越发的难看,有些东西在心口叫嚣着,她连压制都做不到。
“本宫也不过是为给陈姑娘一个公道而已。”赵莹华一脸的霜色。
好一个公道!
看来长公主今日是不打算罢休了。
楚映月要是怕事,当初就不会连夜赶回来了,面对长公主一再挑衅,她掀了掀唇角,“陈小姐先把那十个头磕了,这茶杯就姑且算我摔的。”
陈玥儿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你欺人太甚!”
“皇后娘娘驾到……”几乎同时,陈玥儿话音刚落,外头太监就唱报皇后娘娘到了,众人立即屈身行礼。
随同皇后娘娘一块来的,还有两个王妃娘娘。
待皇后说了平身,梁王妃偏头一打量,“呦,这陈家小姐是得罪将军夫人了?”
皇后进来行礼的时候,陈玥儿特意起身行的礼,待行完了又被长公主一瞪,便只好又跪回去了。
因着离得近,瞧着像是陈家这位小姐给将军夫人下跪似的。
楚映月脚尖一转,退了出去,“这是她打碎了茶杯,求长公主饶恕呢!”
陈玥儿慌忙摇头,“不是我,明明是她打碎的……她……”
此事一看就知道是长公主挑的事,皇后娘娘不耐的皱紧眉头,意不打算追究,不过一个茶盏,没必要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是以她挥挥手。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一个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