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乐的一咧嘴,“得嘞大哥,小弟这就去办。”
于是本以为能飞黄腾达的十个美人,从宫里再不济也不过是端茶倒水,到了将军府里,居然被安排着种地?
将军府要种地?
望着院子西侧这一片宽阔的地,美人们连脚都不愿意踏过去。
其中一个粉衣的女子冲着余庆扭捏的问道,“地我们没种过,敢问小将军还有没有旁的轻快的活计。”
余庆秉持着嫂子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再加上他还得指望着嫂子将来答应把芍药嫁给他呢。
马屁还拍不过来呢!
还轻快的活计?
那没有!
余庆冷着脸,指着东边的一处茅房,“你要是不想种地,大可去扫茅房。”
那粉衣女子登时气的红了眼,声音不由扬起来,“我们都是宫里派过来专门留下伺候将军的,你这厮分明是趁着将军不在故意折辱我们!”
“我们要见将军!”
这些女子原在宫里不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待遇却也不差,都是各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仗着自己是宫里赐下的,哪受得了这个气,登时便闹着说要亲见将军。
将军岂能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余庆嗤笑一声,叫了两个人,将这十个美人毫不留情的直接扔进了那几块地里,随后便颠颠的预备寻嫂子领功去了。
只是这功劳早已被霍将军捷足先登了,他坐在床边,拉着小娇妻温热的小手,“那十个人我不好打发回去,扔给余庆了,”
楚映月侧着身子,故意留下个背影。
霍北凉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他处置不好,回头罚他,此事与我实在没干系。”
余庆站在窗外瞪大了眼睛。
瞧瞧这干的还是人事吗?
大哥你可把自己摘的干净……
霍北凉毫不犹豫的将余庆卖的干干净净,“实在不行我把那些女人都赏给他,索性他如今还没成亲。”
窗外的余庆:“???”
楚映月倒也没真的生气,毕竟是宫里赐下的,哪里能说处置就处置,这会见他这样说,剩下那点薄薄的郁结都散的干干净净。
她偏过头来,烛光在她莹润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剪影,眼尾挑着,似妖如媚,随即抿唇一笑,坐起身来。
“把美人给了余庆,我的芍药许谁去?”楚映月眨眨眼,分明看见窗户外站了个人影。
窗外的余庆立时松了一口气,果真还是嫂子知道他的不容易,可见拍嫂子的马屁比大哥的有用多了。
翌日。
皇帝就这十个美人的着落特意在早朝后将人留了下来。
他说,“爱卿啊,你帮朕看护着江山,朕若薄待你朕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十个美人是朕特意为你精挑细选的,爱卿不必客气,只是留着种地未免可惜了些。”
霍北凉讶然的抬起头,“皇上赐下的难不成不是要伺候臣的?”
皇帝点点头道,“自然是留着伺候你,给你分忧的!”
“哦,那自然是了。”霍将军理所当然的道,“臣闲暇时便喜好种些瓜果以慰先祖,如今臣最忧心的自然就是家中的这两亩地,这十个人正巧用上,皇上果然英明!”
皇帝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是赏了人伺候他没错,但没说伺候他的地啊。
只是人已经送出去了,他亦是不好再提,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道,“爱卿所言极是。”
这话怎么听怎么憋屈。
可皇帝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原也没准备这十个人能起什么作用,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侧殿里立即走出来个女子,模样细致出挑。
“最初朕把公主给你,你不肯,说是与金陵的楚小姐定了亲,那十个人你瞧不上,但总归朕的一片心意,你三翻四次的抹朕的面子,你叫朕把脸面往哪里搁?!”
他神色难看的瞥了一眼霍北凉。
随即指了指身旁的女子,口吻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味道,“这个是前朝苏胡策的女儿,琴棋书画没一样不好的,跟在皇后身边教导多年,如今赏与你做个妾侍。”
“或是红袖添烛也好,软玉温香也罢,都随你,可不许再随便将人打发,那朕必是不依的!”
似乎知道霍将军一准要开口拒绝,皇帝幽幽的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爱卿啊,朕是皇帝!”
最后一句话,他咬的极重,像是撵在舌尖上出来的一样。
霍北凉低着头,看不大清神色,却迟迟不肯谢恩。
皇帝眯了眯眼,将女子往前头推了推,“莫不是爱卿想抗旨不遵?”
御书房内随着皇帝的声音落下,便形成了一股紧张的氛围,静谧的仿佛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一样。
太监们压低了脑袋,生怕触怒天子的逆鳞。
霍北凉攥了攥拳头,到底在皇帝的逼视下谢了恩,暂且算给了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到底皇帝还是不死心,他派了人去鲁州一路围追堵截,才知道那姑娘是冒名顶替的,于是方才醒悟真的楚大小姐就在眼皮子底下,可恨他一直竟没发现。
这障眼法使的是真真可恶!
此事他却一点也挑不出毛病来,自始至终,霍北凉也从未承认这个楚小姐不是,怪他心中多疑,没有细究下去。
皇帝咬着牙,真恨不得立即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直接推出去午门斩首,将一概统统兵权收回来。
可如今还不行,他找不到暂且能代替霍北凉的人才,没人能做到像他那样的在将士中一呼百应,甚至连兵符都不用!
真真是叫人可恨!
皇帝把霍将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是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极少有人敢与霍将军私交。
将军府的大门占着那样好的地势,挨着的具是王公贵胄,却依旧门庭冷落,除了于兆青天天蹲门口,恐怕也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不过如今的将军府门前,挂着一溜大红灯笼,下人们热火朝天的四处设帐挂花,只不过半日,将军府就打陷入一片热闹的红色。
于兆青似乎早得了消息,他蹲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指着其中一个灯笼给他看,“喏,挂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