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凉大步的往前走,虎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他一向是个闲不住嘴的,这一路上嘴不停的说,竟也不见口渴。
“大哥你是不知道,这魏阳杰到现在还是白身一个,原先是住在西城那边的贫民窑里,听说原先还有个妹妹来着,后来让人打死了,先是跟着青.楼的一个ji子鬼混了几年,这是巴结着楚家以后,才住进柳条巷子的。”
“这魏书生就是个多情的种子,别看屁都没有,这头挂着楚家小姐,前些日子听说还在窑子里边养了一个,左拥右抱可真是享福,这楚大小姐也是……”傻……
话说一半,虎子顿感背脊一股凉风窜了上来,他飞快的住了嘴,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虎子待在金陵的时间不长,能查到的也并不多,“听说是在花会时候认识的,同行的还有楚二小姐,楚二小姐与这魏书生也没少联系,不过好在自打落水以后,嫂子也就不再接济他了。”
他把话说完,便瞧见大哥冷硬的唇角似乎心情愉悦的挑了挑,他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
快到楚府前头,虎子道,“大哥要在金陵住几天,兄弟们也好收拾收拾。”
霍北凉道,“不必收拾,我住楚家,过两日便走。”
虎子犹疑道,“这不大合……,”触及大哥的视线,他飞快的回嘴,“再合适 不过了,大哥安心住下,有什么事弟兄们在呢!”
霍将军点点头,脚尖一点跃上了墙头,丢下一句话给了虎子。
“他若是敢出门一步,说一句话,我就卸了你的腿。”
虎子看着黑影没.入了墙头,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想了想魏书生的腿,果然还是保住自己的腿要紧!
楚家给霍北凉是备了客房的,离着正院不算远,坐北朝南的一处院子,叫幽月阁,是原给楚映月的院子,只是夏天有些凉,女儿家久居不适宜,便挪了出去。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白日来往的小厮丫鬟几乎不见人影,霍将军慢下脚步,看着屋内昏暗的烛光有些生疑,他在院子站定,片刻后,眉头越发皱的紧了。
他脚尖一点,轻巧的跃上了房顶,轻轻撬开动一片瓦掀开,只见本该他歇息的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个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裳,背对着门口,屋内散发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甜香气味,即便是在房顶上也能闻到些许。
甜香?
霍北凉脸色一变,连忙屏气凝息,将瓦片覆好,脚尖一点飞速出了幽月阁,楚家的更夫敲着梆子经过,只觉身侧有一阵疾风吹过,他连忙转身去看,除了身侧摇晃的叶子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见鬼了!他狐疑的嘟囔几句,接着往前走。
云舒院里,黑影轻巧的从外头翻进来,熟门熟路的找到窗户根下,推开窗子一把翻了进去。
此时的楚映月还沉浸在梦中,梦见上辈子那场大火她并没死,杀了魏阳杰后,她从窑子里逃了出来,遇见了霍北凉。
霍北凉见她无家可归实在可怜,便一路将她带进了京城,可惜,她到底是没有福分,途遇强盗被人一剑穿胸,临死之际,霍北凉摸着她的手似乎有些伤感。
大手轻巧的握住她的小手,薄薄的粗茧摩挲着她的手背,带着一股子颤粟,湿.热的呼吸撒在脸上,又热又痒,楚映月猛的睁开眼,便见着霍将军似笑非笑的脸。
她才要喊,大手先她一步飞快的捂住她的嘴。
“你若敢喊,今日就是洞房花烛!”男人沙哑着威胁道。
楚映月连忙摇摇头,示意自己绝对不喊人,大手这才意犹未尽的撒开。
她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包起来,羞红着脸靠在了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霍将军深夜来此……是有事?”
霍北凉并未说话,只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昏暗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来,笼在她的脸上,白...。皙细嫩的皮肤彷如上等的缎子一般,不用触就知道有多细软,杏眸带着一抹水光,小巧的红唇因着方才紧张咬的越发的红嫩,细腻的脖颈之下,呼吸起伏之间……
他忍不住喉咙动了动,方才的药性一路消耗的差不多,这会子又前功尽弃了,低叹一声,声音越发的嘶哑,“真想早些成婚!”
楚映月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少女,只这一句话自然就明白了,正因着明白了,羞意才越甚。
她咬着唇,“要不……我叫人送将军回客房?”
霍将军看了她一会,突然坏笑着凑近道,“你舍得把我送给你妹妹?嗯?”
楚映月眼下哪里还顾得上那句里的妹妹,滚烫湿。热的呼吸就撒在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有意无意撩拨人的心弦,面颊上飞速覆上了一层薄红,便是连耳尖也没有放过。
小娇妻像个煮熟的虾子一般,缩在床榻的里侧,瞧着甚是好欺负的模样,霍将军微叹着退开半步,唯恐再逗。弄下去将人惹恼了。
微凉的空气仿佛冲开了呼吸中的桎梏,楚映月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终于有点东西了。
“你是说……我二妹妹在你屋里?”
霍北凉微微点头。
楚映月心中发沉,她还以为楚碧云终于安分了些,没有到竟是如此下作,她抿着唇,面上带着薄怒,“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她还是想把楚碧云交给楚家内部来处置。
霍北凉一眼不差的看着她,甚是乖巧的道,“都听你的。”
她俯一抬眼便对上了男人的视线,幽深的眸子仿若一汪深潭,她忙低下头,才消退下去的羞红又爬了回来。
“夜深了,我叫半枝给将军找一间屋暂且睡下……”
“难不成你要人知道我今夜待过你院子不成?”霍将军饶有趣味的看着小娇妻咬着唇,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那……那……”那怎么办啊?
霍北凉将视线放在床上,淡淡的道,“我勉强在你床上挤一宿罢!”
楚映月:呦,那还真是委屈您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