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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海陵王 青豆

玄幻屋

完颜亮和徒单惠成亲,新婚之夜却与唐括定哥缠绵。

太师家办喜事,一切礼仪都如汉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完颜亮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完颜亮掀开盖头,只瞥了新娘子一眼,便不再看她,勉强坐了一会儿,借口去招待宾客,逃也似的离开了洞房。

平心而论,这新娘子虽然算不上美人,却也不是丑女,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真族女人,眼睛有点儿凹陷,颧骨有点儿高,北国的风霜让她的皮肤有些粗糙,看起来不那么水灵。身材也不那么苗条,粗手大脚的,这些都是女真女人固有的特点,算不上缺点,只是有唐括定哥在那儿衬着,定哥的美丽是独一无二的,女真女人没有这样的美丽的,所以即使是女真美女也不能不入完颜亮的眼,何况一个普通女人呢?

完颜亮来到宴会厅,例行公事地给男女宾客敬酒,感谢诸位亲朋好友光临。他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沮丧。

乌带没等完颜亮走到身边,就举着就杯,凑上前去,不知是不识趣还是别有用心,他讨好似地说:“祝大人夫妻和美,白头到老。”

完颜亮此时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这位情敌,却又不得不跟他应酬,他跟乌带轻轻碰了一下杯,“多谢,多谢!”就转身来到女宾席。

穿着艳丽的唐括定哥此刻正坐在女宾席中。完颜亮一在客厅出现,定哥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他忙于应酬,没有留意。完颜亮一转向女宾席,立刻就看见了唐括定哥。今日定哥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要与新娘子媲美,阳光般的唐括定哥,使完颜亮的眼睛亮了,心也亮了。他的目光与定哥的目光相碰,立刻迸出了火花。定哥含情脉脉,那目光中,有幽怨,有思念,更有爱。完颜亮的心猛然一热,心中的思念就像一堆干柴,被定哥那火辣辣的目光点燃了。他怎么也按耐不住想要和她亲热的冲动,这冲动已经憋了好几个月,就像关上闸门的水渠,早已涨得满满的了。虽然这是他的新婚之夜,但生性敢做敢为的他还是在暗中碰碰定哥的手,又用眼睛瞄瞄窗外,定哥会意,脸腾地红了。完颜亮笑了一下,走开。定哥一直目随着他,见他敬完酒转身出去了,也借故离席,跟了上去。

定哥远远地跟随着完颜亮来到后花园,完颜亮忽然转过身,扑上前,一把将定哥搂在怀里:“定哥,你想死我了!”

定哥故意挣扎着,娇嗔地说:“想我,为什么好几个月不来看我?”

“我跟皇上去巡视燕京了,不然我怎么舍得不去看你?”

完颜亮拥着定哥走进自己的书房,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要为定哥宽衣解带。

定哥抓住他的双手,欲擒故纵地说:“亮哥哥,你如今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们今后还是不要来往为好。”

“不来往可不行。”完颜亮紧抱着定哥,“我离不开你,也忘不了你。”

“可是,你已经娶亲了,还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吗?”定哥略含醋意。

“娶亲不娶亲的有什么关系?”完颜亮亲吻着定哥,“她能管得了我吗?”

定哥故意激他:“就怕到时候,你做不了你自己的主。”

“我就怕做不了你的主!”完颜亮说着,就像饿虎扑食一般地将定哥按到在床上……

宴会结束,宾客们三三两两地离去,乌带起身到女宾席上去找定哥,却发现定哥不在,他不好声张,也不好久留,只得走出府门,坐在车内等候定哥。等了半天,宾客几乎走光了,才见贵儿独自走出来。

“夫人呢?”乌带问。

“方才还在酒席宴上,怎么一错眼珠就不见了?”

“你是怎么侍候夫人的?”乌带斥责道,“还不快去找找啊。”

贵儿只好转身回去了,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和定哥姗姗走出来。

“你上哪儿去了?叫人好等。”乌带满脸的不高兴。

贵儿怕乌带怪罪,赶紧打圆场:“快别提了!夫人多喝了几杯酒,想去方便,不想却迷路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夫人身边侍候?”?乌带不敢埋怨定哥,只好责怪贵儿。

“我?”贵儿只好扯谎,“刚巧我也去方便了。”

乌带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出于脸面,他只好自己下台阶:“太师府是个大宅院,不像我们家,应该找个人带路才是……”他还要教训贵儿,却被定哥不耐烦地打断了,“天不早了,快上车回家吧。”

新娘子乳名叫“惠儿”,她对完颜亮和定哥的**事也有耳闻,还没成亲,丈夫就先背叛了,这让她感到屈辱,感到委屈。她也曾闹着要阿民退婚,徒单恭当然不允,她就说死也不肯出嫁,临上轿,还大发脾气把嫁妆扔了一地。

她的奶娘张嬷嬷小心地在旁边劝解:“这是指腹为婚,是不能反悔的。”

“不能反悔,我也不嫁。嬷嬷,你不知道,外边……”徒单惠委屈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外边的闲言碎语不能相信。”奶娘劝道,“不管怎样,那也是官宦人家。听说姑老爷可是能文能武,一表人材啊。”

“那又能怎样,一个不忠实的丈夫,再一表人材又能怎样?”徒单惠拉着奶娘的手恳求道,“我厄宁死的早,我阿民又常年在外,只有你最疼我,你跟阿民说说,别让我嫁给完颜家。那可是个火炕啊!”

“这个老奴不敢。不过,有老奴在身边,小姐尽管放心,谁要是欺负小姐,老奴就会和他拼命。”

奶娘左劝右劝,总算让徒单惠安静下来,刚刚把头梳好,完颜府的花轿就到了。徒单惠哭哭啼啼穿好衣服,进来两个侍女,将她扶上花轿。

新婚的第一夜,徒单惠就被晾在在新房里,左等右等不见完颜亮回来,她心里纳闷儿:“这人客也都散了,新姑爷怎么还不回来呀?”?她叫奶娘到前边去看看,如果宾客都散了,就请姑老爷早点儿回来安歇。

奶娘刚走,大氏就过来了,她对倔犟的完颜亮实在放心不下。来到新房,果然屋里只有新娘子一人,她心里明镜似的,却又不得不问一声:“迪古乃呢?”

“说是到前边招呼客人去了。”徒单惠回答,她眼里充满疑问。

大氏知道这宾客早就散了,她怕新人多心,便说:“哦,我去叫他回来。”

大氏前脚走,奶娘后脚就进来了,她强压着怒火,对新娘子说:“小姐,睡吧。”

“姑老爷呢?你没看见他?”

“姑老爷在陪客人,小姐先睡吧。”奶娘说着,就上炕把被褥展开。

“不是说人客都散了么?他在陪谁呀?”

面对小姐的连连追问,奶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外边的传闻也不是一点儿影儿也没有啊。”

“你是说,他和唐括定哥……就在今天?”

徒单惠怎么也没想到,完颜亮竟然在新婚之夜还与情人幽会,这也太不拿她当回事儿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贵族小姐,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怎能容忍这般的轻慢、欺辱?她恨得咬牙切齿:“完颜亮,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定要叫你不得好死!”

“小姐,对了,老奴应该称你为夫人了。”奶娘依旧耐心地规劝,“您现在是一品夫人了,做事可不能太任性了。”

“那我就这样忍了不成?”徒单惠怒气难平。

“暂时就得忍。以再想法把他们分开。”

“新婚之夜他都敢这样,以后还能分得开吗?”

“单靠您当然不能,您要借助外力。”

“外力?”徒单惠不明白奶娘的意思。

奶娘说:“比如,老夫人,还有宫里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徒单惠不以为然,“和她说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皇上,就是皇上也不见得能管得了。”

“我听人说呀,如今的皇后娘娘可不得了,能当皇上的半拉家呢。”

“那倒是。”宫里的事情,徒单惠也知道一些,“皇上子嗣单薄,只有一个皇子道济,还是庶出。皇后刚刚生了济安太子,皇上能不宠她吗?”

“我们姑爷也是个重事业的人,只要叫他往事业上多用用心,时间长了,他和唐括定哥也就疏远了。”

奶娘说这话是让徒单惠宽心,她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管用,但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徒单惠的心情开朗许多,她嘴上说,“对,我跟皇上说不上话,就去求娘娘。”心里却想,“如果不能把完颜亮的心拉过来,我就要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