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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离间 海陵王 青豆

乌带为报私仇,想借忽土之口陷害秉德……

迁都的事就这样确定下来,接着就要营建燕京宫室。营造特使是个人人垂涎的美差,完颜亮原想任用张浩。张浩字浩然,辽阳渤海人,太祖时期为承应御前文字,太宗时期赐进士及第授秘书郎。太宗将巡幸东京,张浩提点缮修大内,深受吴乞买的好评。后来任平阳尹,短短半年时间,就把这个盗贼猖獗,民风不正的平阳郡治理得井井有条,还修葺尧帝祠,立了遗风亭。张浩不但有文韬武略,也精通建筑技术,叫他来督建燕京宫室,那是不二人选。可是张浩正在丁母忧,完颜亮无可奈何便把这个差事暂时交给了秉德,这让一块儿造反的乌带有些不忿,他想:“论功劳我也不少,论品级我也不低,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就落到他一个人头上,自己怎么也得分一杯羹啊!”看着整日忙碌的秉德,以为皇上倚重他,又想起自己和秉德那未了的私怨,不免又生出妒忌之心。

一天乌带和忽土在街上不期相遇。乌带想忽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何不借他的口参奏一下秉德,出出心中的恶气。于是他主动打招呼:“啊哈,左副点检!”

忽土也礼节性地回应:“平章大人。”

“多日不见。一起去喝一杯如何?”?乌带向他发出邀请。

忽土急忙摆手:“皇宫禁酒,下官不敢破例。”

“哎,你是皇上旧人,亲信,皇上岂能为这些许小事惩罚于你。”

“平章怎么忘了,前几天,皇上内亲徒单真饮酒,不是被打了七十杖吗?”忽土认真地提醒他。

“那好,咱不破例,咱们上翠云楼喝杯茶怎样?”

忽土推脱不过只好说:“既是大人相请,下官敢不从命。”

乌带拉着忽土的手走进了翠云楼。

店小二招呼二人入座。乌带说:“沏一壶西湖龙井,再来两盘茶食。”少倾,店小二送上茶及茶食。乌带举杯说:“今个儿,只好以茶代酒,先敬左副点检一杯。”

忽土也端起茶杯说:“谢大人!”一饮而尽。

乌带也把茶饮尽,说:“其实,饮酒不过小事一桩,皇上也忒认真了。”

忽土说:“皇上是汲取前皇上酗酒的教训,怕奢靡懈怠之风蔓延。”

乌带一边给忽土斟茶,一边说:“不管怎样徒单真也是皇家驸马,皇上的亲妹夫,因酒处罚岂不太重?”

“从表面上看,以饮酒罚人,固然过重。但是皇上说过,法不能行于贵近,焉能取信于民?昔日魏武帝也曾颁发军行令:“犯麦者死。”犯麦事小,取信于民也。后来,武帝所乘之马,进入麦田,武帝就割下自己的头发,以自罚。所以酗酒这样的小事,如果不从皇亲做起,也难以制止,何况大事乎?这也是皇上圣明之处。”

忽土在皇上跟前才几日,就懂得这么多道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乌带暗想,可见皇上对他有多器重,他在皇上跟前说句话,比自己奏几次本都顶用啊!他决定说秉德几句坏话,让忽土传给皇上,借忽土之力扳倒秉德。于是他叹口气说:“皇上固然圣明,但臣下未必忠贞。”

忽土诧异地问:“此话怎讲?”

这时忽然听到外边一队人马喧嚣而过。

忽土问:“什么人招摇过市?”

店小二回答:“是左丞相、萧王。”

“秉德?”乌带心中暗喜,便讥讽地说:“好威风啊!”

店小二说:“他是当今皇上的红人。”

“哼”,乌带一脸的不屑,“他还是前朝皇上的红人呢。”,进而挑拨道,“左副点检,论功劳你我也不在他之下,我们也没有这么张扬啊。”

忽土问:“平章对左相有成见?”

“不不,”乌带忙解释说,“不是我有成见,我是替皇上担心。”

“大人担心什么?”

“左相秉德和右相唐括辩虽然和我们一起起事,但他们对皇上并不忠心。”

“哦?”忽土有些惊愕。

“他们当初拥戴的并不是皇上,而是胙王和太傅宗本。”

“是吗?”忽土没有想到,还有这等事。

乌带进一步挑拨:“而且当初,秉德还经常诽谤皇上。”

“这事儿我知道”,忽土说,“听说还把大人的夫人牵扯进去了。”

“就是。你说他这不是恶意中伤吗?”乌带忿忿不平地说,“可是皇上还封他为左相。”

“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忽土说。

“皇上是不得已而为之。”乌带严肃地说,“我是平章政事,你是殿前左副点检,咱们可都是皇上的近臣,亲信,咱们不去劝谏皇上,谁去劝谏呢?”

忽土问:“怎么劝谏?”

乌带凑到忽土跟前,小声说:“皇上封秉德为左相,那是形势所迫,根本不是从心所愿。皇上巴不得寻他个错,把他拿下去。咱们就得顺着皇上的意思,抓住秉德的把柄,禀奏皇上,皇上顺势就罢了他的官。”

“大人想当左相?”

“哪能轮到我呀”,乌带情不自禁,脱口说:“还有唐括辩在那横着呢。”

“对他也照此办理,不就轮到大人了?忽土语气中含有讥讽。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乌带忙说,“我不是为了自己,我纯粹是为了皇上,为了咱们大金国的江山社稷啊。”

“这事儿,我做不来。我只是一介武夫,只会冲锋陷阵。”忽土站起来,说声,“大人慢用,下官告辞。”转身就走。

“哎!你……”乌带想叫住他,可没等他喊出口,忽土就已经没有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