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109

高福娘为了当上嫔妃，三天两头跑到完颜亮寝宫去献媚……

完颜亮南巡汴京回来以后，依然每天两次来问候徒单太后起居。徒单太后便借机细陈利害，欲劝阻他兴兵伐宋。完颜亮表面上不说啥，心里却特别烦，回到寝宫就对药师奴或是忽土发牢骚，说：“这个老太婆太絮叨。”药师奴自然不敢多嘴，忽土仗着是完颜家里的人，又立过大功，有时就忍不住劝谏几句，说：“太后也是为皇上着想，为大金国的安危着想。”起初完颜亮虽然不悦，但也没有多想，因为他知道忽土生长在完颜府，也是徒单太后看着长大的，徒单太后又礼待下人，忽土与太后之间有一种母子般的感情。他替徒单太后说几句话，调解调解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矛盾，也实属情理之中。可是后来，有一件事却叫完颜亮对忽土起了疑心。

那天，完颜亮去给徒单太后请安，在门外好像看见忽土在里面，可是没等他进去，忽土就走了，完颜亮心里有些不快，以为忽土是有意躲避他。他背着徒单太后问高福娘：“忽土是不是常来看望太后？”高福娘揣度不出完颜亮喜欢还是不喜欢忽土来看太后，没敢胡说，只是实话实说，“忽土将军不常来，只是偶尔来问候一下太后起居。”

高福娘回家以后，把这事跟特末哥说了，特末哥寻思半天，忽然大悟道：“皇上不喜欢忽土常去看望太后。”

高福娘问：“何以见得？”

特末哥说：“皇上汲取前朝悼平皇后的教训，最忌讳后宫勾结权臣干政。太后干预伐宋的事，这已经犯了忌了，她又和忽土经常来往，那不就是勾结权臣嘛，而忽土又拥有重兵，皇上不能不防啊！”

“可是……”高福娘仍然不解，“谁都知道，忽土是在完颜家长大的，忽土是最忠于完颜家的啊。”

“是的，忽土是忠于完颜家的。”特末哥分析道，“皇上也相信忽土对完颜家是忠诚的，但却不一定相信忽土对他也忠诚。徒单太后不是皇上的生身之母，太后的养子是完颜充，完颜充虽然不成器，但他的四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而且一个个虎背熊腰，武艺非凡，徒单太后和忽土联合起来，拥戴完颜充为皇帝——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这么说，皇上最担心的事，就是太后和忽土勾结，拥戴完颜充了？”高福娘总算听明白了特末哥话里的意思。

“对！”特末哥点点头，“如果我是皇上，我也会这么想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不可不防，不得不防啊！”

高福娘灵机一动，说：“如果我把忽土和太后的事禀奏给皇上，皇上一定会高兴的。”

“何止高兴啊”，特末哥说，“皇上一定会感激你，信任你，把你当作心腹的。”

“他会封我为妃子吗？”高福娘天真问。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特末哥说，“你把事儿说得越邪乎，皇上就会越信任你。”

“没有的事儿，我也说吗？他们要是三头对案怎么办？”

“放心，没有三头对案那一天。”特末哥阴险地说，“如果皇上真的起了疑心，他就得先下手为强了……”

高福娘相信了特末哥的话，便假托奉徒单太后之命，到完颜亮的寝宫去问候起居，问候完，她又大着胆子说：“奴婢还有下情回禀。”

完颜亮正在看奏章，漫不经心地说：“讲。”

高福娘向前走了几步，离完颜亮近一些，低声说：“前日皇上问奴婢忽土将军是不是常来看望太后，奴婢因为在太后宫里，耳目太多，没敢实说。其实忽土将军是三天两头到康寿宫来，他一来就和太后躲到里屋嘀嘀咕咕，一说就是半天。”

“唔？”完颜亮果然有了兴趣，“你听到他们都说什么了吗？”

高福娘说：“我听得不太真切，有时我进去奉茶，他们就不说了。我恍恍惚惚听说好像是什么南伐……还有什么充儿……”

完颜亮顿时起了疑心，他对高福娘说：“以后有关太后的行动举止，事无大小，你都要看仔细了，要随时向朕禀报。朕绝不会亏待你。”

高福娘领命喜滋滋地走了。

以后她三天两头往完颜亮的寝宫跑，有的没的乱说一通，唬得完颜亮越发地当真了，也越发地信任她了。她打完小报告，如果药师奴不在完颜亮身边，就不立即走，还要留下再献献殷勤。完颜亮写字，她给研磨，完颜亮看书，她给打扇，还时不时装出有学问的样子，夸夸完颜亮写的字，做的诗。完颜亮渐渐喜欢上她了，她就进一步抛媚眼勾引完颜亮，完颜亮终于把持不住，拦腰将她抱起，放在了龙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