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唐第一美男子

日头偏西时,李元轨打头,后面跟着杨信之和换穿一身利落男装的柴璎珞,以及一众自柴府带出来的从骑,浩浩荡荡向位于长兴坊的桂阳长公主府驰去。

杨信之和柴璎珞都不十分情愿陪他走这一趟,路上嘀嘀咕咕抱怨,李元轨只是充耳不闻。他扯着外甥女跟自己一起去五公主府,也是迫不得已,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

魏叔玢告诉他,秘密接走海陵王妃杨氏的是五驸马杨师道,这事李元轨打定主意要当面询问本人。但整件事涉及宫禁又扑朔迷离,知情人越少越好。桂阳长公主是他异母亲姐,他这小弟上门,总不好不先行拜望阿姐。他五姐又是出了名的爱管事脾气爆,五姐夫则是出了名的气。李元轨唤“五姐”,柴璎珞唤“五姨”,次第行礼。这三十几岁的贵妇人携了男装女道士的手,满脸堆笑:

“璎娘啊,真是稀客,你有多少年没上我的门了?——还有十四弟,这是头回来阿姐家?快坐快坐,自己家,别拘泥——你们这些孩子也是,怎么不早叫人来报一声呢,我给你们准备些好吃的,今晚就留我家,别走啦……”

桂阳长公主与当今天子虽不是同母所出,但姐弟俩年龄相差不到一岁,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感情很好。她前夫赵慈景又在开国之役中为国捐躯,自武德到贞观两朝,天子都甚为垂怜敬重,她在存世的十几位长公主中隐然地位超群,也是经常入宫与皇帝皇后话家常的。

李元轨听母亲说过这位五公主,年轻初嫁时也是美人,只是肚皮太争气,与前夫做了四年夫妻便生了三胎,后来又嫁杨师道,也是隔一二年就有喜讯,如今儿女成群,她体态却也臃肿不堪了,齐胸裙下仿佛藏了个水桶似的,下巴一叠一叠的肥肉快要垂到胸膛上。

单是肥胖也还罢了,五公主皮肤还算白嫩光滑,精心修饰妆扮,也颇有华贵端严的皇室风范。可惜她断不了要与现任丈夫驸马杨师道耳厮鬓磨并肩出入,一对比之下……李元轨不觉暗暗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替姐姐还是姐夫惋惜。

杨师道正躬身扶妻子入座,弯腰如曲尺,然而很奇怪地,这种姿态下,他仍能给人以“肩宽背挺、身姿笔直”的感觉。他身高七尺四寸,伟须髯秀眉目,四十来岁年纪,两鬓已有斑白,却更形风姿清朗神采磊落。京师贵人当中一直私下传说杨驸马乃是“大唐第一美男子”,他长子杨信之虽也高大瑰伟,却没有父亲这份从容不迫的贵公子书卷气。

职责所在,杨信之也跟着府主吴王进了堂,但只叉手侍立在堂口,壮硕身子还有意无意地拼命往壁后躲,似是希望离开父亲和嫡母的视线范围——五公主和杨驸马也没让他失望,夫妻俩都似没看见这个儿子,只顾拉着柴璎珞和李元轨亲热说话。

闲聊了一阵家常,李元轨向柴璎珞使个眼色,女道士会意,向五公主说“我也好久没见各位表妹了,五姨带我去看看妹妹们可好”,扯着她退堂进了后府。

剩下李元轨和杨师道相对而坐,做姐夫的微露笑意,等待妻弟开口。

“五姐夫,元轨此来——”

李元轨说了一句就打住了,转头顾视这公主府的轩敞正堂和堂下侍立人众,向主人道:“有些话事涉,可否移步,到姐夫书房去谈?”

杨师道蹙眉点点头,起身领路下堂。李元轨向侍立一边的杨信之招手,示意他也跟来,杨信之却有些迟疑,眼望父亲低低叫了一声:“大人?”

这是杨信之回家以后,父子间第一次说话,李元轨意识到。杨师道也终于回眸看了一眼儿子,却仍是没说什么,只叹一口气,当先领路向府内走去。

没拒绝,那应该是默许了。杨信之垂着头,跟在父亲和李元轨身后,出了正院,进入一座有假山花池的小宅院,又走进一间精致书房,将下人驱出掩了门。

杨师道将李元轨让在上首坐定,杨信之仍是叉手侍立在门边。李元轨努力不去理会房中尴尬沉默的气氛,向杨师道说:

“前几日禁苑感业寺里,前太子长女临汾县主出嫁,婚礼上突遭不幸,此事想必姐夫已知悉。”

“不错。”杨师道颔首,又解释:“那晚公主与某本也该去送嫁,但公主身子不适,亲向皇后告了假,某在家照料拙荆,也未曾去得。”

只怕你们是故意躲开前太子妻女那些背晦人吧……李元轨心里想着,自然不便当面说出来,只道:“一娘死得离奇冤枉,惊动天子皇后,特命元轨——陪同侍中魏公,主查此案。我等已在感业寺问讯过相关人等,其中海陵王妃杨氏,颇有嫌疑……”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查看杨师道面上表情,这位中年美男子却只是带着谦恭笑意静坐默听,胡须尖都没有动上一动。等李元轨的话告一段落,他才捋须微笑道:

“吴王与魏公奉敕查案一事,某在政事堂也曾听闻。不过魏公已然接皇后令,中止勘查临汾县主案,就以自杀报宗正寺结案。十四郎不知此事?”

李元轨有些狼狈,轻咳一声回道:“此案事关皇后声誉,天子却是不肯葫芦提乱判的。至尊与后来又商议过,决意还是要彻查,只是明面不要喧闹,主事人也一力专委了元轨。”

“原来如此。”杨师道点头微笑,温煦笑容中却分明透着敷衍不信。

李元轨恼怒地抬起手,便想把那份天子手敕掏出来自证,但又觉得有点小题大作——如果事事处处都拿着手敕压人,只怕问谁谁都不敢说真心话了。

“五姐夫,”他俯前身体,恳切道,“此事干系重大,元轨一介小子,怎敢虚打诳语?那感业寺昨夜突燃大火,烧成了一片白地,可见一娘此案要紧,有人不惜干冒奇险毁踪灭迹。五姐夫如今登阁拜相,是天子的心腹重臣,自能体查圣意。姐夫若知晓此案线索,还望不吝明示。”

“那是自然。”杨师道笑容不变,“某若能助十四郎一臂之力,怎敢后人?只是某对此案的确毫无头绪,更谈不上知晓线索,爱莫能助啊。”

李元轨心头火起,不再兜圈子:

“那为何昨日中午,赶在感业寺起火前,姐夫亲身前去,接出了海陵王妃及其亲生二女?四嫂母女现在何处?还望杨公示知。”

见面后头一次,杨师道脸上闪过惊讶震恐神色,温煦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先扭头瞅一眼立在门边的长子,回过脸沉声问:

“是谁说某接走了海陵王妃?请他出来当面对质。”

“没有吗?”李元轨紧盯着他眼睛,“难道是元轨误听了人言?五姐夫可能明确说一句,昨并没有到禁苑感业寺接走海陵王妃母女?”

他得到的消息,其实只有一个重伤卫士神智模糊时吐出的“杨驸马”三字,并不是很确实,有可能弄错。但看杨师道眼下复杂纠结的表情,他与杨妃消失一事显然大有关联。人就算不是他接走的,他也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杨师道沉默有顷,神色渐定,开口道:

“海陵王妃一事,恕某无可奉告。此事也与临汾县主命案无关。”

“哦,姐夫如此肯定?”

“海陵王妃离开感业寺,是因其它重大缘故,”杨师道缓缓说,“这缘故,吴王还是不知道为妙。”

那股熟悉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别插手”的意味又回来了。李元轨咬住下唇,终于按捺不得,伸手自怀中抽出皇帝写给他的手敕:

“某奉天子敕令,主查临汾县主案。海陵王妃本就是重大嫌疑人,请杨公如实告知元轨,她现在何处,否则元轨只能上奏天子,以抗敕论罪。”

他将手敕展开,双手递给杨师道。杨师道也以双手接过,起身跪捧,姿态恭敬地匆匆扫视一遍——他现是中书令,每日起草宣奉诏书,对皇帝的笔迹自然再熟谙不过,总不会怀疑这手敕是假的吧——李元轨有点得意地想。

杨师道抬起头来,脸上再度现出亲切温和的笑容:

“师道无状,不敢奉吴王教令。十四郎若以此上奏,师道甘领罪责。”

带着温煦微笑,杨驸马恭恭敬敬地双手将天子手敕交回给李元轨,口气也是温顺谦和得无可挑剔——话语内容却是“老子我就是抗旨不遵,咋样?你个小屁孩爱告御状就告去。”

李元轨呆呆地接过手敕,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做梦都没想到以胆小温驯著称的五姐夫杨师道,竟敢公然抗敕。

“大人!”

站在门边的杨信之也吓傻了,一声呼叫脱口而出。他显然一样没想到父亲敢这么干。

李元轨和杨师道都扭头看了高壮卫士一眼。杨师道略微收起笑容,严肃了一些,还是不理儿子,只向李元轨道:

“自去秋以来,犬子蒙十四郎提携照顾,某深为感激。临汾县主一案,十四郎和犬子陷溺已深,于公于私,某都不能不提醒一声,吴王还是及早抽身退步,不要去蹚这一洼浑水了。”

“为什么?”李元轨诘问,“我查案,是当面奉了天子诏敕。一娘又是无辜冤死,还累及皇后清誉,我追查杀她的凶手,有什么不妥?五姐夫为何不肯帮忙配合?”

杨师道轻轻叹口气,英俊面庞蒙上一层乌云:

“十四郎方才这话,我也难以一一辩答。只说一点吧,你说一娘是‘无辜冤死’,这就未必对。”

“此话怎讲?”李元轨问,“她一个幽闭九年没见过外人的深宫孤女,难道还犯过什么罪孽?婚礼暴毙是她咎由自取?”

他心情比较激动,说话口气也很冲。杨师道倒不跟他一般见识,淡然一笑:

“息王海陵王妻女居禁寺九年,自然是犯不了什么过错。但十年之前,临汾县主尚在东宫时,可就未必那么清白无辜了。”

“十年之前……”李元轨心思一转,哑然失笑,“五姐夫说笑了。十年前一娘在东宫,不过才六七岁大,她怎么就不清白无辜了?就算她跟人起过争斗,那也不过是垂髫总角间的游戏争执,怎么至于十年后还要报应回她身上?”

杨师道沉吟片刻,招手向门边的杨信之示意,指定儿子过来跪坐在李元轨身边,捋须肃容道:

“后头的话,我也许不该讲,可你们都是年少气盛,不知这其中的关节利害。我若不把话挑明,想必也阻不住你们蛮干,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天谴——那临汾县主,太上皇长孙女,唉,她就是遭了天谴啊。”

李元轨与杨信之对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茫呆愣——什么叫遭了天谴?

“隋末大乱时,我本在东都洛阳,屈从那逆贼王世充。当时天下人言纷纷,都说天命在唐,我抛家弃儿逃归长安。”杨师道瞥向长子,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歉意,“太上皇那时正当盛年,英姿勃发,前太子敦厚老成,稳重可亲,父子俱是当世人杰,然而我一见那时的秦王,就知道这天命,究竟落到了谁人身上……”

中年美男子抚捋着自己修饰得一丝不乱的胡须,自失地一笑:“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也不信。你们可以想想,开国年间的领兵大将,有几个从来没在秦王手下领过差使、听过宣调?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而我杨师道,就是其中一个——不是我不想,太上皇和前太子自有他们的打算。我出身前朝宗室,又奉诏尚主,自不敢妄念乱动,然而秦王——主上也知我忠心,入贞观后一直信任重用不疑——唉,我扯得远了……”

你是扯得够远的,李元轨暗自腹诽。不过他也明白杨师道罗嗦这些话的用意,是想强调秦王——当今天子是“真命之主”,而他杨师道也很有先见之明。但这和一娘又有什么关系?

“主上有天命在身,所以开国百战冲锋陷阵不避矢石,却从未被兵刃所伤,”杨师道加重了语气,“然而你们知道主上平生经历过的第一奇险是什么?那就是武德八年,他在东宫,喝了一杯毒酒,呕血数升、险些不治。”

此事李元轨自然也听说过——在大安宫听过妃嫔婢女们的小话,叙述起来措辞完全不同——但此时杨师道提及此事,他心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念,撑膝挺直了身子:

“那杯毒酒,难道是——”

“不错,”杨师道看着他点点头,“正是一娘敬给她二叔秦王的。”

附注:1、李世民的五姐“桂阳公主”,后来改封号为“长广公主”,似乎这个封号在史书上出现得更多一些,但是改封时间不明。这里设定她贞观九年还是“桂阳(长)公主”,主要是根据她四姐的改封时间。

她四姐(当然也是李二的四姐),初封“琅琊公主”,后改封“高密公主”。在贞观十五年文成公主入藏那件大事当中,出现了一笔“琅琊长公主外孙”的记载,似乎说明贞观十五年的时候,四姐还没改封。封爵、改封这种事,要举行典礼,耗费较大,朝廷会倾向于一次性办一批,所以设定为四姐五姐(还有后面一堆小妹妹)是同时间改封的,贞观九年她们还都是初封的号。

2、“大人”这个称呼,在唐代(和后面很长一段时期)并不用来称呼官员。作为当面指具体人物的尊称时,大多是称呼父亲的,也偶见用来称呼母亲和叔伯等家中尊长。当然儿女这么当面叫父亲“大人”时,气氛情绪会是比较严肃恭敬冷淡的,要表达亲切孺慕的话会叫“阿耶”“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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