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告而别

简介:边境诸城暗备战,同州宫里徒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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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过后,庭间的菊花凋落了灿烂。

一眼望去竟只剩下那么可数的几株还在顽强地开着。

屋外,雨声窸窸窣窣地弹着窗。

尘落靠在胡床上,望着窗外渐渐失神。

那夜,她偷听了他与他大哥说的话,所以她痛哭了,但同时也想明白了太多事情。

有时想想会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女人的心可以很小,小到只要她的男人真心待她,便已经满足。

可男人们的心思却那么大,大到装下她们的同时还要装下那么多其他的东西?…

她明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这天下的定势…而周齐从魏时分裂两地掌权后便一直征战不断也是大势所趋…

祖父也好,父亲也好,邕哥哥的父亲和邕哥哥,有雄心壮志的帝王又有哪一个不希望证明自己是正统,努力得来想要的天下?

她背井离乡的日子,给了邕哥哥休养生息,稳定内部的机会,也让齐国得了边境的短暂安宁…

这已经是福德了…

但这场仗早晚要打,也早晚会结束…

会有多少人为之丧命?…

她现在已经不愿去想…也无力去掌控…

她并没有后悔过嫁给他…也庆幸自己可以嫁给她爱的人…更庆幸自己可以用幸福去换来和平的日子…

怎奈她是齐国的公主,却是他的女人…

她从没想过要去背叛他,也不想让他为难,但让她如何眼睁睁看着他去攻打齐国,毁了自己的家园?

这是她第一次发觉自己这般懦弱,竟然没有勇气去争,去面对…

如今,她似乎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忘掉那个会波动她心弦的人…

去突厥也好,去陈国也好,去一个没什么人认识她的地方…

只要不留在这里,不看到他和齐国间的相互杀戮就好…

从此天涯陌路,对他们而言或许才是幸福…

否则他会为了她放弃齐国吗?

他若得了齐国,还会待她如初吗?

到那时,她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是他的战利品,是他羞辱齐国的工具…

同样若是他伐齐败了呢?

纬弟也不会放过他吧…

“殿下,你看五郎现在听我的话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尘落回过神来,正见窦云跑了进来,而五郎也老老实实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些日子,邕哥哥不在同州,所以襄阳公主时常带着云儿来看望她,各方面也都对她照顾有加。

相处下来,云儿不再像以前那样拒她千里之外,又因为同样喜欢诗歌绘画,乐律曲辞,渐渐熟络起来。

只是她依旧看得出来,云儿在有些时候会和她保持距离。

这次倒是多亏了五郎,让她能真心对自己笑。

她掩了刚刚的哀伤,淡淡一笑,玩笑道:“是呀,五郎看来很喜欢云儿。你若是平日里多给它喂几次食,估计以后它都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五郎似乎听懂了尘落的话,扑腾着翅膀就飞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在她头上挠了几下。

窦云见了,轻笑出声:“看来五郎还是最在乎殿下,怕你不要它呢。”

尘落不置可否,逗弄着五郎:“开玩笑的,不会不要你。”

五郎这才扑了扑翅膀,安分下来。

尘落拍了拍它,不自觉想到了同五哥一起的日子,眼中几不可查地闪过些许落寞。

“殿下有心事吗?”窦云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随口问道。

尘落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想陛下是不是快回来了,他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我听父亲说这几日蒲州已经传来舅舅大赦死囚的消息,想必处理完这些,舅舅就该回来了。”

“是呀,他快回来了…”尘落重复着,眼神染上迷惘。

他一去这么久想必安排了不少事情吧…

虽然他瞒着她,她却在他走前偷偷去听了他与宇文宪等人的对话,当时她小心翼翼地在房顶上等了很久,生怕宇文宪发现了她…

她听到大臣们说,太子从雍州献来了苍乌,他好像很不快,又派人回去传令教导太子。她听到大臣们说蒲州的旱灾导致饿殍遍野,他沉着地下令让引导灾民向郿城以西,及荆州管内就食。她听到有人提起陈齐的战事,他似乎思索了很久才要派使臣去陈国,并且写了什么交给他们…

等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她听到他对宇文宪说,明日要启程去蒲州,让他回去收拾收拾。

宇文宪似乎对此略感诧异,认为旱灾之事既然已经吩咐,何劳他亲自出马。

他只道旱灾抚恤只是一方面,他想要去巡视蒲州河渠,还要去齐长城附近一趟…

当时,她的身体因为长久的姿势有些僵硬,她在屋顶强忍着急促的呼吸,清晰看到了宇文宪略带吃惊和了然的神色,也看到他嘴角晦涩的笑…

蒲州,当年六叔还在的时候,卢叔武曾分析周齐之势,献策说轻兵野战,胜负难必,是胡骑之法,非深谋远算万全之术。与周国之争,应立重镇于平阳,与其蒲州相对,深沟高垒,运粮积甲,筑城戍以属之。

兵法上看大有敌驻我扰,敌来我守,敌退我追,敌疲我打之势,以此长久之策,耗其国力…

但是此计策终究没有长久实行,一是因为六叔的离世,二则是因为后来周齐修和…

如今看来她似乎忽略了一点,彼年,齐国粮草充裕,将领人才多,屯兵平阳,对持周国完全可以消耗周国的人力财力物力,可如今,齐国的状况还能比周国好多少,况且邕哥哥重农,来同州巡视龙首渠,又要去蒲州的河渠,此举已可看出他务农屯粮之意,更何况他所说的要去长城附近…

而且,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邕哥哥当年可是蒲州刺史,领蒲州诸军事,对那里的一切都甚为熟悉…

她陷入沉思之中,直到他们出了屋子,渐渐走远,她才缓缓回神,踩着房檐,快速往自己的寝殿赶。

宇文邕进来的时候她早已换好了衣服,只是冰冷的手脚还是暴露了她的行踪。

她只得说是自己刚刚睡不着偷偷去赏夜菊,一不小心待得久了一点。

那时他似乎没有怀疑,嗔怪了几句,便令人端来火盆,然后又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

那一刻她竟有一丝的慌乱,为自己骗了他,但那自责很快便在他说要去趟蒲州的话中散去。

她收回神思,见孩子面色严肃,心道着这丫头何等聪明和早熟,似乎很容易看穿别人。

为了转移话题,她起了几分逗弄之心:“今日怎么不见唐国公来找你?”

窦云毕竟还是个孩子,听她这么一问,不自觉地脸上染上红晕:“殿下说什么呢?…”

“原来云儿也会害羞。”尘落有些好笑,这样的感觉才更像个小孩子。

她故作老成道:“唐国公还不错,看起来也对我们云儿有意思。”

窦云的脸颊更加红了,她不好意思道:“殿下别取笑我,我出嫁还要等上很多年呢,况且我的婚事,也要舅舅做主才行。”

“依我看,陛下就是有意,否则怎么会带着唐国公跑到同州来,又把他丢在这里,自己去了蒲州。”

“不是的,唐国公是为了去州城西北的故宅祭祖才随舅舅来得同州。”窦云解释着。

额头一痛,她抬手按住,见尘落不知何时走到了跟前,正轻弹她的额头。

“殿下?…”

“傻丫头,有些事情想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很多时候要装装糊涂才好,况且依我之见,唐国公可不单纯只是为了祭祖才来的,你若真对他有意思,回头我帮你告诉陛下,然后…”

“殿下!”窦云语带娇嗔。

“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想说喜欢的话就要好好抓住,不要等失去再去争取,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会回来了。”

窦云从她的眉眼中读出了忧伤,突然有些同情起她。

其实连自己这个孩子都明白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可能就如她所说有时候要装装糊涂才好…

不知为何,她说出了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殿下也要好好抓住自己的幸福,舅舅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尘落微微怔愣,旋即便点了点头:“恩恩,我知道的。时候不早了,云儿要一起用膳吗?”

窦云摇了摇头:“云儿晚些还有功课要做,就不陪殿下了,今日先行告退。”说完她欠了欠身。

尘落也没有多留她,令侍从们送她回去。

等她离开,她也屏退了诸人,找来一壶刚刚酿好的菊花酒。

她随手按上腰间的香囊,心里百转千回…

她有意离开,但邕哥哥虽不在同州,却因为担心她留下了不少守兵。

这些日子,她走遍了同州宫,熟悉了地形和守卫情况,然而却始终未找到逃走的机会。

她心里盘算了许久,终究决定等他回来再想法拿到他的令箭离开…

她手下一紧,难道真的要靠它吗?

这药粉是五哥给的,不知道会不会有毒…

可即使无毒,若他知道她对他用药…

心里惆怅,她拿出一袋儿药粉倒入碗中,又满上酒,忍着辛辣的味道饮尽…

意识随着时间模糊…

她躺在榻上,望着高高的帐顶,眼前浮现出他的样子。

她苦涩地牵了牵唇,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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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清晨,尘落早早地来到宫门前等候。

不多时,宫门外已经依稀可见黑色的队伍。

那人一袭玄色布衣,打马走在最前面。

尘落见了他,忙向他跑去。

宇文邕望见一身红衣之人冲过来,也加快了马速。

两人在还差几步的时候都停了下来。

“你回来了。”她抬头望着他。

宇文邕点了点头。

“欢迎回来。”她对他笑了。

宇文邕眉眼一弯,打马到她身侧,对她伸出了手。

她扶住他,一跃跳上马背,在他身前坐下。

宇文邕轻咬她的耳垂,淡笑道:“爱妃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

尘落脸颊一热,却没有多说。

宇文邕紧了紧手臂,就这样一路载她回了宫里。

尘落见他马上又要去和宇文宪等人商讨事情,有些不舍地拉着他的袖子。

宇文邕以为她是这些日子想念他,只道晚上早些回来陪她。

她犹豫地松了手,一直目送他离开,心道:邕哥哥,我想多看看你,把你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从晌午到傍晚,她拿着笔坐在桌前轻轻地勾勒…

他英挺的眉,刚毅的眼,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在心里烙上印记。

宇文邕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女子在桌前作画,走上前看清了纸上的东西,他嘴角一勾,将她环住,贴在她脖颈间轻声道:“爱妃竟这般想我?”

尘落放下了笔,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去了那么久,留我一人在同州,怎会不想?”

宇文邕不易她这么直接地承认,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一路辛苦,怕你身子受不住才不带你去的。”

“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你刚回来又忙了一天,我让他们传膳吧。”尘落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我这些日子酿了菊花酒,一会儿尝尝看?”

“好。”宇文邕应下。

膳食很快便被摆了上来,宇文邕看着一桌的菜色,不置可否。

“难得和邕哥哥一起吃,所以今日让他们多做了几样。”尘落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鸡,又递给他一个枣膜,“你辛苦了这么久,今晚要多吃点。”

宇文邕见了也给她夹了几筷子:“你也多吃点,对了,上次那粥可有日日喝?”

尘落这才想起了上次那个枣沫糊糊,点头道:“芳姨每天早上都端来给我喝,起初觉得好喝,喝多了反而觉得又甜又腻…不过想到你,我都忍着喝了…”

宇文邕唇角弯弯:“那粥滋补性好,多喝些对你的身子总没坏处。”

尘落点了点头,见他吃得开心,拿起身边的酒坛,为他倒了一碗酒。

“轰隆!”一声雷响,振聋发聩。

尘落的手一抖,险些将酒倒到了外面。

“要下雨了吧。”宇文邕望向窗外。

尘落的小指快速侵入碗中,在他回头的瞬间将酒碗递给了他:“邕哥哥,快尝尝我酿的菊花酒。”

宇文邕接了过来,刚喝一口,见她为自己斟了一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尘落将碗放在唇边,唇瓣轻触进酒里。

不待酒入口,宇文邕便抢过她的碗,责备道:“你这菊花酒怎么用这么烈的酒?你不胜酒力,还瞎喝。”

“因为那天听芳姨说你喜欢白水杜康,所以我就想试试…”尘落解释着,隐隐带着失落,“邕哥哥不喜欢这个味道?”

宇文邕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那碗先喝了下去,又拿起她的碗,“酒味道不错,但是这酒烈,你还是别喝了。”

“都酿好了,不喝多可惜…”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人严厉的眼神,忙低下了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那我不喝了,邕哥哥你再喝点,落儿给你吹曲子可好?好像很久没给你吹过曲子了。”

说着,她又拿起壶为他斟了一碗,这次是拇指在碗中轻轻蹭了蹭。

宇文邕接过碗无奈地摇了摇头。

尘落拿起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那曲声悠扬,如春日的柳絮,划过心间。

宇文邕端着碗,静静喝完,心神却随着曲声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年。

曲终,他突然觉得有些醉意,裹了她的手拉到身前:“今日是怎么了?好久不见你吹这样哀伤的曲子,今日我们一起,难道不该开心才对?”

尘落有些心虚,但面色依旧如常,她掩饰道:“许是好久不见你,太过想念…总怕以后再也见不到…”

“说什么傻话。”宇文邕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世你都别想离开我。”

话落,屋外又划过一道强烈的闪电,照得室内宛如白昼。

尘落脸色发白,嘴唇隐隐有麻麻的感觉,想是那残留的药在作祟,她拿起酒坛:“刚刚是我吹错了,那我自罚一杯,再吹一曲?”

宇文邕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一阵撕咬后放开了她:“爱妃忘了朕刚刚说得吗?”

尘落一笑:“我…这是为邕哥哥你斟酒,我不喝…”

宇文邕接过她递来的碗,又将视线看向她。

尘落拿起玉笛,吹起一首《梅花落》…

随着曲声,宇文邕觉得头越发眩晕,眼前的人也越来越模糊…

邕哥哥,对不起…

何当与春日,共映芙蓉池…

或许今后,我们再也没这机会了…

自古情义两难全,离君而去非本愿。

怎奈心念关东安,是非恩怨难圈揽。

从此天涯各相忘,不见长安昨夜欢。

菊花残酒与君宴,儿女□□今日断…

笛声渐渐收音,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窗外雷声大振,细密的雨声铺天盖地地响起。

宇文邕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望了望桌上的酒碗,又看向她,猛地站起身子。

手脚发麻的感觉让他几乎没有站稳。

他扶着桌子,却丝毫没有知觉。

是他多心了吗?可是…

他甩了甩头,强打着精神,盯着眼前的人,见她紧咬着下唇,眼中似有晶莹之物,心下已经了然…

“落儿…你…”他伸手抓向眼前的人,想要喊人进来却觉得连那力气都没有…

眼前越来越黑,她的脸就这样渐渐消融在黑暗里…

耳边只余下一声“对不起…”

见他晕倒在桌案上,尘落一下跌坐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这场戏她几次要漏了马脚…还有她赌他为她喝酒,若是赌错了,她只能装作呛到自己吐出来,再想其他办法把药下进去。

可是她赌赢了,确是因为他在乎她…

她小心地将他拉到榻上躺好,又倒了碗酒将半包粉末撒了进去,小心地喂给他。

这样一来,邕哥哥至少会睡到明日晌午。

她放下碗,看着眼前昏过去的人,心里隐隐地疼。

她手指划过他的脸,替他舒展了眉头,又低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鼻翼相接,她的睫毛扫过他的脸庞。

“邕哥哥,原谅我好吗…”她喃喃道。

说完,她毅然起身,先叫来了芳姨和侍女,让他们收拾干净桌上,又道陛下近日操劳已经睡下,明日没有吩咐,不可随意打扰,才将她们都屏退了。

待她们都退下去,她换上事先偷来的侍卫装束,拿了细软,将五郎揣在怀里,又从他身上解下令牌,毫不犹豫地溜出屋子。

因为大雨,外面的守备似乎松懈了不少。

她跳上房顶,一路奔向马房,雨水将她浇得通透。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望了望那屋子,翻身上马,向着宫门而去。

宫门的守卫见她此时出城,心下诧异,可是见她手持令牌,口口声声说着陛下有紧急密诏让她去送,若是晚了谁也担待不起,只得放她出了宫。

屋外,北风缭乱,夜色成霜,残菊满地。

屋内,盈盈灯火,寥寥酒香,人已断肠。

风雨中,她毅然策马而去,不再留恋曾经的身影。

暖阁中,他独在梦中哀伤,寻找着那泛黄的笑颜。

夜未央,徒漫长,还有谁能阻止这渐行渐远的脚步?

从此天涯,各自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算不算幻想症患者。。。这一走,男主可以无顾忌地挥刀阔斧改革内部然后开展伐齐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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