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陈齐开战

简介:齐朝堂明争暗斗,陈寇扰兰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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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邺城,杨花落尽,空气里涌动起夏季的浮躁。

孝珩一身窄袖白色胡服,手中抱着卷轴从文林馆中走出。

他向中书侍郎李德林、黄门侍郎颜之推告了别,便往宫外行去。

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淡淡的橙色光彩洒在身上,为他的白衣镀上一层金边,也让他渐渐融入了阳光的色彩中。

这文林馆是前些日子祖珽因陛下爱好文学请求设立的,馆内延揽了许多文学之士,他偶尔会来此处共同探讨《修文殿御览》之事。今日便也是为此而来。

他们齐国从和士开掌权以来,朝政体制毁坏紊乱。到如今祖珽执政,倒是一派新的气象,且因祖珽颇能收罗举荐人才,也得到内外的美誉。

刚刚的中书侍郎李德林曾被祖珽的亲信告发为赵彦深的党羽,但祖珽重其才华,言德林在家服丧已久,常恨赵彦深不肯用此等人才,不仅给予他要职,还对他承诺未来的名禄。

这李德林少时便聪慧机敏,才华出众,被誉为神童。当年他由十叔举荐入邺,深受宰相杨愔等人赞赏。

天保后,他曾谢病还乡,等到六叔孝昭皇帝当政,才被九叔再次举荐,拜官升迁。其后他又为了照料父母请求卸职,甚至因母亲丧事不饮不食,终至卧病。守丧后亦不肯还朝。

虽然官路坎坷,但因其才华,很多人都对他大为赞赏。

在他守丧其间,连文豪魏收与阳休之都与他通书信讨论《齐书》的编撰问题。

就此,李德林引论而言,分析在理,提供了诸多很好的建议,特别是强调了祖父神武皇帝和父亲文襄皇帝的功业虽为天保前事,却不可忽视,需做帝纪,而不可只入魏书列传。

当时又逢九叔武成帝离世,中书侍郎杜台卿奉令上《世祖武成皇帝颂》,当今陛下听览后不甚满意,认为未言盛德,便让和士开将它交于李德林重写一篇,并令尽快完成。李德林挥笔成章,很快便上颂十六章并序。陛下观后更为欣赏李德林。

这次,祖珽举荐李德林入了文林馆,不仅让陛下更为信任他,荣宠也如日中天。

他借着官职的便利和陛下的恩德,开始时常调整政务,筛选淘汰官员,整顿朝堂。这不免引来了诸多官员和朝中佞臣们的不满。也使得陆令萱、穆提婆与他开始相左。

去年年底的时候,祖珽因担心陛下长期沉溺于亲近的小人之中,所以想引揽皇后的家族势力作为自己的后援,便请陛下任命胡皇后的哥哥胡君瑜为侍中、中领军,又征聘胡君瑜的哥哥梁州刺史胡君璧为御史中丞,以此改变后宫中的局势。

陆令萱听闻此事后,心中恼怒,不仅千方百计加以反对诋毁,把胡君瑜调出为金紫光禄大夫,解除中领军的职务,还将胡君璧遣回梁州当刺史。

同时,因为忌惮陛下对胡皇后的感情,她又在胡太后面前挑唆她们姑侄,说皇后对陛下言太后行为很多不合法,不可以作为准则。

胡太后顿生愤怒,把胡皇后叫了出来,也不问其他,直接剃掉她的头发,将她送返回家,并令陛下废了她。

胡皇后走后,陛下虽然思念,也常送礼物致意。但陆令萱等人谗言在侧,他也不便现在召回。

顺理成章地,也只得按陆令萱的意思册立了穆氏为后。

穆后的母亲闻听女儿飞上枝头,本想来相认。但因官婢出身,脸上有刺字,先是被穆后拒之门外,后来治好脸上的伤,又被陆令萱叫人拦在宫外,掌掴后轰了出去。

穆氏因感激陆令萱,又一直以穆提婆为外家,不敢多言,便也不再见生母。

自此,穆氏荣宠日盛,陆令萱与穆提婆势倾内外,卖官鬻狱,聚敛无厌,自皇太后以下,宫内皆不敢不从。

而外朝唐邕等人也皆听命于穆提婆。朝中内外勾结,生杀予夺,皆由母子二人随意所欲。朝政大权,更是专于陆氏之手。

祖珽见到此势不妙,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恰逢正月时,邺都、并州曾有狐媚作祟,多截人发。当时坊间突然传起此乃枭首之灾,更是女娲媚主之兆的流言。这正是祖珽为了对付陆令萱及穆氏派人所为。

不久,他又暗示御史中丞丽伯律弹劾主书王子冲接受贿赂一事。

王子冲,是与有“画圣”之称的杨子华合称“二绝”之人,其人擅长围棋,精湛无比,长与自己论道。

表面上看,祖珽弹劾的是他,但实际却是想借此事牵出他身后的穆提婆,好使陆令萱也一并连坐…

“广宁王。”

一个声音打断了孝珩的思路,他停下来,正看到执刀而来的韩长鸾。

他神色淡然,忙拱手道:“昌黎王。”

韩长鸾走到近前,嘴角轻勾道:“陛下有诏,近日将往晋阳,请殿下同行,还请殿下尽快回去准备。”

“劳昌黎王回禀,小王定当谨遵陛下之意。”孝珩恭敬道。

“那便告辞了。”韩长鸾说完便又迈起了步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轻声说了句:“殿下毕竟是鲜卑贵族,还是少与那些汉狗来往的好,免得祸及自己都不自知。陛下最讨厌结党营私的事情,殿下身为文襄帝之子,又才华出众,虽是陛下的兄族,但若哪日惹得陛下不快,可能再想给陛下吹个曲子都难了。”

孝珩心里一惊,回头再看时,韩长鸾已经走远。

他暗暗捏了把冷汗,凝着他离开的方向观望良久,心里却开始腾起不好的预感。

这韩长鸾,现在不仅是领军大将军,还封了昌黎郡王。与录尚书事高阿那肱,总管外兵和宫内机密的穆提婆一同担任朝廷中枢的要职,三人荣宠之至,号称“三贵”。

韩长鸾的弟弟韩万岁,他的儿子韩宝行、韩宝信,也都因他富贵,还尚了公主为妻。

每当群臣早朝,陛下常常先召韩长鸾入殿咨询,等他下殿后,才让奏事官上朝奏事。如果陛下不上朝,内省有紧急的奏事,都会由韩长鸾去奏报,军事和国家的重要机密,也多经其手。

他因此跋扈日甚,对士人的痛恨也越发明显。早晚朝见、宴会、私下觐见陛下时,他经常恶言以告,还常驰马带刀,从不缓步而行,瞪眼伸拳,摆出吃人的架势。朝廷的官员同他商量事情时,不敢抬头看他,生怕遭他辱骂。

这些时日,他时常破口便道:“汉狗使人很不耐烦,只能杀掉他们!”这个汉狗指的便是祖珽…

若是他与穆提婆和陆令萱同仇敌忾,那想要扳倒陆氏母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不知道祖珽这一次能否在这场斗争中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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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武平四年(公元573年)夏,高纬下诏以大司马、兰陵王高长恭为太保,大将军、定州刺史、南阳王高绰为大司马,太尉卫菩萨为大将军,司徒、安德王高延宗为太尉,司空、武兴王高普为司徒,开府仪同三司、宜阳王赵彦深为司空。

兰陵王府中,长恭披散着头发静静走在池塘边,神思飘渺。

他如今放了兵权,升为太保,又被加封乐平、高阳等郡公,虽不会再有战功,但心里依旧难安…

前段信州有盗贼横行,杀了刺史和士休,陛下本欲召他前去讨伐,后因为他有病改遣了南兖州刺史鲜于世荣前去。

他托病不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以逃过一次,但下一次呢?

他的病已经好了…

“殿下,广宁王和安德王来了。”随从匆匆前来禀报道。

长恭脚步微顿,侧首看向来人:“知道了,我随后就去。”

说完他抬步向自己的寝殿而去。

侍从领命退下,便招待孝珩和延宗两人先在花园中休息。

不一会儿,长恭换了一身牙白色暗纹的便服,向花园而去。

延宗率先看到了他,可下一瞬,他却不禁眉头一锁。

这还是曾经那个四哥吗?此时的他须髯未修,脸色憔悴,再不见当年的风采…

“四哥?你怎么弄成这样?”延宗忍不住上前几步扶住他。

长恭温柔一笑:“没什么,只是之前身体不好,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身体不好?有没有叫过太医?”延宗见他这般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

“小病而已,不用那么劳师动众,养养就好。”长恭说着便示意他一同坐了下来。

延宗还想说些什么,孝珩却打断了他:“身体终究是自己的,有些病不能拖,若是呆在邺城不自在,过几日我向陛下请奏,到时候让你回封地呆上一段时日。如今陛下正因皇祠内车轨之事在兴头上,估计不会阻拦。”

“二哥?…”延宗对此很不悦。

前些日子,陛下祭皇祠时发现其内有车轨之辙,而周围并无人迹,不知车从何而来。穆提婆便借此称是神佛降临,为陛下之福。陛下以为大庆,便班告天下。

这事明显是穆提婆等人无中生有,二哥劝不了不劝也就算了,怎么还拿着这事情做文章…而且四哥他…

孝珩没有理会,继续道:“不过有些责任终归改变不了,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大丈夫一生,求的不过保家卫国,坦坦荡荡,无愧天地。如今,齐国还需要你,你不能一直这样消沉…”

长恭一愣,恭敬地对孝珩拱手道:“二哥教训的是,长恭明白。”

说完,他又端起杯盏,静静看向杯盏中的液体。

保家卫国,他何尝不想?无愧天地,他自是愿意!

谁又想像如今这样?

只是功高震主,斛律将军的例子摆在那里,让他如何能不小心行事?

“对了二哥,周国的使臣这次来,可有妹妹的近况?”延宗转移了话题,感慨道,“都走了这么多年了…”

孝珩品了口茶,淡淡道:“应该很好吧…小妹托周国使臣问及你们的情况,我便代为回复了她一切安好,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那便好…”延宗望向西面,说不出心里的情绪。

“倒是她让人带来包花茶…”孝珩放下杯子。

“花茶?”两人不解道。

“干嘛老远送这东西?”延宗问道。

孝珩掏出一封信递给两人。

延宗接过,读了出来:“兄长亲启,妹在周宫,得于周室天恩,帝赐妹家宅,如胶似漆。前夜偶梦往昔之事,龙舟嬉戏如昨日光景,故思诸兄长。使臣既至,兄又以茶相送,妹甚喜,也愿诸兄身体安康。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所住庭院唯草木繁茂,故取其花,可以清泉煮之,细品其味…”

延宗眸中闪过狐疑,妹妹这信写得简单,一说她和周主生活很好,二说她想念他们,三说还花做礼,可是读下来却总觉得怪怪的。

“二哥,妹妹这花茶可有深意?”长恭问道。

孝珩颔首道:“花茶倒是普通,只是这包花茶所用的灰帕却有些不同。当年教她绘画时,我曾教她用石胆等物做染料,若用火熏烤,则所画之物消失,唯遇泉水方可显现。小妹说以清泉煮之,我便试了下,果然帕被泉水浸湿后,有些东西露了出来。此茶需细品,她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那帕上说得什么?她用此法传递,想是不愿被周主看到。”长恭继续问道。

“这帕上的暗纹本是山河社稷图。”孝珩一字一顿道,“煮后显现出的是她真正想说的。使臣说她嘱咐要将此茶交于我,恐是怕别人发现不了这帕中的玄机,既然如此,周主应该也未曾发现吧。她还真是不听我当初的告诫,做了件危险的事情…”

“二哥,先别说这些,她写了什么?”延宗急切道。

“上面说周主亲政以来事必躬亲。讲武慰兵,重农奉儒;缩减用度,充盈国库;修好南陈,寻慰西土;听览不怠,缩减州郡;增减官制,府置四司…政策用度如我朝文宣伊始,百姓乐道。改东宫官职,以监督太子行事。数日前,又改军士为侍官,集军权于御下,募关陇百姓,除其县籍,以扩府兵之源…妹妹心里忧虑,自古帝王如此者,国无不强之理。国强,岂有不思外扩吞并之意。但因夫妻一体,周主情深相待,她亦不敢负。所以思虑再三,作了此信,望我们见后可勉于陛下。这乱世之中,莫安现状,两国同强同弱,则不敢轻易相犯,若强弱有差,岂可知乎?她虽入周室,却为齐人,唯当尽力固两国之好…”

长恭心里一颤,想起当年岸边的一别,难言个中滋味,顿觉苍凉。

延宗紧了紧拳头:“周主果然不是偏安一隅之人!”

孝珩轻轻颔首,语带担忧:“自古帝王,谁不愿坐拥天下?只是我们的陛下喜欢偏安一隅罢了。”

三人沉默下来,似是陷入思考。

延宗隐忍着内心的痛苦,身子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他早就说过不让妹妹嫁过去,可是她不听,陛下他们也逼着她出嫁,说什么修好求和,两国的恩怨从魏时就开始,怎么可能长久…

如今木已成舟,他日若是开战,面临两国的存亡之变,将至她于何地?…

她短短几字和布上纹路的隐喻已将周主的野心展现,而后的字里行间确是她的难割难舍…想必她写这个的时候,心里也很痛苦。

周主亲政后一方面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用儒治国,使周国渐渐繁荣,一方面则是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使得帝王之意更容易上传下达。

再看看他们的陛下在做什么?!

让牛马狗鸡的地位比人还高,给马奢华的毡帐,给狗精美的食物,封马及鹰犬仪同、郡君之号,甚至按月发放俸禄给这些畜生!

更可笑的是,陛下在华林园建立贫穷村舍,自己穿着破旧的衣服扮成乞讨儿,又让太监宫女们扮成来往之人,他亲自叩首乞讨。

那些整日讨好他,陪他玩乐的奴婢、太监、娼优尽被封官晋爵。这使得他们齐国,开府一职的官员达一千多人,仪同的官职难以计数,领军增加到二十人。

由于人员庞杂、职权不明,下达的诏令、文书,时常无人执行…

“几位殿下。”随从匆匆而至,打断了兄弟三人的闲话。

长恭见尉相愿也跟在旁边,心没来由地一跳,但还是平静地问道:“何事?”

“殿下,淮阴王带着敕令而来…正在厅堂等您…”尉相愿拱手道。

长恭的手一抖,险些将杯中的水洒出。

孝珩看到这细小的动作,不禁眉心微皱,问道:“可知何敕?”

“与陈寇来犯有关,陛下似乎要召殿下出征…”

长恭将茶盏置于案上,叹息道:“此真天意也,只恨我去年面肿,今年奈何不发?!”

“四哥!逃避根本不是办法!”延宗厉声道,“记得小时候,我因身宽体胖练武时总是出丑,妹妹笑话我的时候,四哥对我说不可以放弃,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要证明自己只有坚持下去,拼到最后一刻,战场上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那时四哥的话一直激励着我…”

长恭眼中闪过些哀伤:“是呀,逃避解决不了什么,可这里却不是我熟悉的战场…”说完他站起身向厅堂而去。

既然无可回避,这敕他接了便是。

“四哥…”延宗唤道,见他没有停下,又回头道,“二哥,我们也去看看?”

孝珩拦住他,叮嘱道:“一会儿切勿多言其他,只说因为长恭久病初愈才来看望。”

“恩,我明白。二哥放心。”延宗点了点头,快步跟了过去。

一进厅堂,几人便见到高阿那肱拿着敕令站在那里。

看到兄弟三人,他拱手道:“不想三位殿下都在这里,还真是巧。”

孝珩带头还礼道:“淮阴王也是稀客。长恭前段卧病,这几日才有所好转,所以我与五弟前来看望,正闲话家常,不想您竟然奉敕前来,有失远迎,真是失了礼数。”

“呵…兰陵王殿下这病可真是够久的。”高阿那肱带着些许嘲讽,“不过如今这陈将吴明彻统率十万大军来扰境,前方战事紧急。领军大将军文城郡王(皮景和)及贺拔伏恩的队伍因中途遇到乱民造反,不得不先去平定叛乱。陈寇来势汹汹,仅仅靠尉破胡和长孙洪略恐怕难以抵挡。陛下前些日子在朝上见殿下气色不错,便特敕令殿下火速带兵前去江、淮救援,殿下身为帝室宗亲,理应为陛下分忧才是,该不会…”他有意拖长了尾音。

长恭听后,忙屈身道:“臣高长恭定不负陛下之望!”

高阿那肱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敕令交到他手里:“如此甚好,还请殿下及早出发,我也好回去复命。”

长恭紧了紧手中的敕令:“有劳淮阴王先行回宫复命,小王交代完府中之事,便启程赶往江淮。”

“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高阿那肱又看了一眼屋中的几人,向厅外行去。

待他走了,延宗便一拳砸在旁边的案桌上:“这高阿那肱,太嚣张了!”

“延宗,莫要多言!”孝珩制止道,又看向依旧呆立在那里的长恭。

“长恭,此事恐非你去不可。这皮景和虽身经数战,但一直为斛律老将军的副将,其人有勇武,却谋略不足,让他领军,绝非吴明彻对手。”

长恭点了点头,看向尉相愿:“对方参军是何人?”

“乃裴忌裴无畏。”尉相愿面露忧色,“据这几日的战报,前线屡屡失利,陛下令人商讨对策,武卫王纮的意见条条在理,可陛下似乎因为淮阴王的话不肯采纳…如今战事不容乐观,若是领军不能号令部属,恐怕仅凭殿下之力…”

长恭自嘲一笑,声音哀戚:“陛下忌我,怎可给我统帅之职,成败与否,只能尽力一试了!只恐我此去…”

延宗不禁握紧了拳头,良久才道,“四哥,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况南朝软弱,就算是吴明彻又有何惧?!四哥此去定将凯旋而归,延宗在邺城等你回来,和二哥一同为你庆功!”

长恭拍了拍延宗的肩:“延宗,你果然长大了…你和二哥说得都对,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我宁肯为国战死,也不应这样苟活度日。你曾说想和四哥一起去战场,可似乎一直没有这机会,若是四哥还能回来,希望下次,我们兄弟能一同出征!”

延宗有些动容,坚定道:“四哥,我等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保家卫国!”

孝珩看着弟弟们,也上前拍了怕他们:“长恭,战场之上,万事小心。若是身体吃不消的话,一定早日回来。”

长恭轻拍他的手背:“二哥放心,出征期间,府中之事,还望二哥可以帮忙照料。妹妹的事,二哥也要多费些心。”

“恩。”孝珩点了点头,“放心吧。”

长恭回头看向尉相愿:“相愿,此次艰险,你仍愿随我同去吗?”

尉相愿拱手道:“愿唯殿下令。”

“好!你速去点兵,申时,我们便出发!”长恭命令着,攥紧了拳头。

小时候,妹妹说要和他一起保护家园。

等她出嫁的时候,她说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家…

可这一次…

他不善的水战却是陈军的强项…

他孤军难鸣,全军不再有孝先兄的精密部署,不再有斛律将军的拦截配合…

这仗,他没有把握,也不知道这残躯还能守护这份土地多久!

若是真的战死沙场…

他嘴角苦涩一笑,也许那样反倒是幸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比较杂,涉及人物可能多了些,孝珩哥帮大家脑补。。。

关于颜之推,写《颜氏家训》的牛人。

关于李德林,邕哥和坚哥都挺爱他的。

关于石胆,就是胆矾,遇热无色,遇水显色是无水硫酸铜和五水硫酸铜的相互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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