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安乐坊收容姊妹,随君巡望还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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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思齐殿里来了客人。
身着华服的妙龄少女在摩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紧张地跪下行礼。
尘落上前扶住了她。
女子微微抬头,当看到她的容貌时,不禁有片刻恍惚:“您是…淮安姑姑?”
尘落点了点头:“你还记得?”
女子回话道:“自然记得…每次随父亲入邺拜见皇祖父时,常见姑姑侍奉在侧,皇祖父也时常称赞姑姑,我记得父亲还给我讲过姑姑以前随兰陵王叔去战场的事情,一直很佩服姑姑…”
尘落惨然一笑。
这侄女是汝南王高彦理之女,刚刚摩女与她说看到太子妃身后跟着的她,所以她才让摩女想法将她请来…
“我先前听说有齐宫的女子被送进了东宫服侍太子,可是回来一直没有时间去查…太子待你还好吗?”
女子咬着唇,抹了抹眼角,却一言难尽。
尘落揽过她,让她窝在自己怀里默默垂泪…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浸湿,才淡淡道:“你若是不想再侍奉太子,便来我的思齐殿里,我会和陛下说…”
女子没有答话,又径自默了默才抬起头来:“谢谢姑姑的好意,不过能伺候太子,是我的福气…太子虽然有时候会发脾气打骂我,但待我还算不错…齐国亡了,我总要适应新的生活,找到可以依靠的人…若是能伺候好太子,不仅能吃饱穿暖,日后也能让父亲他们好过些…”
尘落觉得眼前的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因为亡国之事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也将事情看得透彻。
“既如此,你便好好留在太子身边吧,若有委屈,随时来找姑姑就好…”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其他宗室贵女现在过得如何,能不能像你这样想得开些…”
女子闻言,面露哀色:“我听太子说咱们高家的很多姐妹被放出宫后在坊间乞讨,有的被卖为奴隶,有的流到了益州取灯,听说太皇太后她们去了长安最有名的花楼…”
尘落闻言,怔愣在原地:“先前听陛下提起会给些钱财,放了我高家不愿嫁娶的宗室贵女时我还庆幸,虽也担心过她们今后如何生活,却不想这所谓的自由…”
“自由固然好,可我们这些宗室贵女肩不能抗,手不能挑,除了靠样貌还能靠什么谋生?若是样貌不济,连烟花之地都难以容身…”
尘落无奈地闭上了眼…
都曾是天之骄女,可国破却让她们不得不抛下尊严…
但九婶毕竟贵为太后…如今做那般的活计儿…这是齐国的耻辱!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求邕哥哥将她们留在掖庭,至少那样的苦日子比颠沛流离和烟花之地要好太多了…
她抱着眼前的侄女,竟是不觉间相拥而泣,直到摩女提醒她时辰,她才赶忙又交代了几句才让她早些回去,免得太子追问。
许是伤怀过度,侄女走后尘落便躺在榻上昏睡过去。
宇文邕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太愉快,但见她躺在榻上休息,眼角还留有红晕,已经不想去想刚才那些政务,唤来摩女问起她今日都做了什么。
摩女只得支支吾吾地说起了下午她见的人,还有听说了齐国宗室贵女之事后伤心地哭过。
他轻叹口气,吩咐摩女先去备晚膳,这才坐在榻前等她醒来。
尘落睁开眼,看到坐在边上面色烦闷的人,坐起身子窝进他怀里。
他不易她会这样,忙抬手圈住她,解释道:“落儿…齐国那些女子…”
“别说了…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伤心…自古亡国之女的下场也无非这些,我觉得无脸面对她们,因为终究是我的丈夫让她们沦落到那般下场…我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我先前没有嫁给你,是不是如今也和她们一样的命运…”
他的手一颤,捧起了她的脸:“一切是我不好,我明知道她们出宫也没什么活计却为了彰显仁德放她们出去自生自灭…我先前不告诉你她们的情况除了怕你伤心,也是怕你会怪我…但落儿,你是不一样的…我们的缘分早已注定,就算你当初没有嫁给我,我也…”
她抬手按住了他的唇:“我知道你会宠我,也一直知道你在包容我…若是别人这样三番几次忤逆你,恐怕现在即使不和她们一样,也要被你打入了冷宫或者处死了…可是我总不知满足…还常常在想你对我做的很多事…会因为很多事情埋怨你…因为在我心里你也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是太在乎…”
宇文邕看着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未完的话吞噬。
他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一切不用多说,他们的爱恨其实都因为太过于在乎对方,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对方…
他擦着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好了,总难过对你的身子不好…”
“我可不可以求些月钱?”她淡淡问道。
“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开一间乐坊。齐宫里的女子基本都是舞乐的高手,这样,我可以想法把那些受苦受难的人都接到乐坊,然后也给九嫂她们赎身过来,让她们只卖艺不卖身…这样她们既能养活自己,也不用受太多的屈辱和苦痛…”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完,似是又想到什么,她补充道,“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去里面帮忙,正好这种地方也是最容易得到宫外和坊间消息的地方…”
“你执意如此的话,我可以帮你,但落儿,或许有些人会让你失望的,你该知道高湛的皇后是什么样的人!”
“她可以做她想做的,我却要尽自己的努力帮我能帮的…”
“好吧,我去安排,不过切记不要以真面目去那里,我会调些得力的心腹帮你管理…”他淡淡道。
尘落心里有些说不清的触动。
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沉溺其间。
她庆幸他没有反对自己的想法和提议,也开心他愿意满足她的愿望…
可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总因为齐国的人要求他这样那样…他满足了以后她又要求了新的…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宇文邕宠溺地抚着她的背,又亲了亲她的发顶。
她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能被心爱的人这样宠着,她该满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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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呆了半月光景,宇文邕整日忙着安排部署,几乎日日晚归…
尘落则借着他与大臣忙碌的时间,时常蒙着面纱去他为她准备的那间乐坊。
这乐坊选在了长安人流最密集的街区之中,宇文邕不仅派人帮她寻来了先前流落的那些齐国贵女,还派人专门找来东土的庖厨,还有些其他的艺人,以丰富乐坊的内容。
尘落也毫不懈怠,看着他帮着聚集来的诸多姐妹侄女,她一一询问了她们的经历和擅长的舞乐内容,又请来师傅将她们的歌舞曲乐编写成故事,在长安的坊间流传。
一时间,乐坊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只是令尘落没想到的是,九嫂竟然会以为后不如为妓这样的话拒绝来此。
当时如果不是宇文邕盯她甚紧,她恐怕会亲自去那花楼理论,但毕竟肚子越来越明显,理智最终让她将此事作罢,只派人去说这里的门随时会敞开…
与此同时,许是这坊中的女子皆有才艺姿色,刚刚几日下来,就发生了醉酒的客人闹事事件。
眼看事情要闹大,不想声名远扬的齐王竟然亲自出面平息此事,还令人送来了些珍宝乐器。
于是坊间渐渐流传开来,言此乐坊是齐王暗下建起来的势力…
尘落听闻后隐隐猜到了宇文宪的出现定是被宇文邕授意过的,心下感激,便令人在乐坊的二层备了特别的雅间,名为竹青苑,让人留给宇文宪用。
这日,她趁着宇文邕去亲录囚徒,又带着摩女出了宫,不想刚好在乐坊中碰到了宇文宪。
宇文宪见她明眸顾盼,眉宇间少了哀伤,心情自然开心,主动请她去雅间里小续。
尘落没有拒绝,随他上了竹青苑,传来饮品才吩咐随从们下去候着。
屋中飘来淡淡的竹叶青酒芳香。
宇文宪接过她刚刚斟好递来的酒,调侃道:“你这乐坊没开多久,倒是在长安名声响亮。”
“还不是多亏了齐王为我宣传和撑腰,不然怎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成形,也无人敢来捣乱?”
“我这面子也就那样,能帮你压点,也能让长安城里少点纠纷就好,不过若是哪日真遇到两厢情悦的,我估计也懒得管你的闲事。”
“我听说前几日太子身边的郑译来过这里,要带我的某个侄女走,后来被你阻止了。我无意让你和太子冲突,但恐怕此事…”
宇文宪摇了摇头:“可不是,本王为了你把太子都得罪了。太子看起来听话,实际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好此事他们怕皇兄知道,不敢自己声张较劲…”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补偿了。”她端起杯子,凝着杯中的水失神。
“我早说过不需要你补偿。只是太子之事,确实令人忧心…”
尘落眸色一暗,转移话题道:“太子之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去评价,我想到曾经劝他多加观察培养之事都有些后悔…现在想想,当年宇文直是栽在他手里,上次我也差点栽了,你得罪了他,以后万事小心些,好在你兵权在手,又得陛下信任,太子惧你几分…”
“只怕这惧也并非长久…”宇文宪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未来的储君…”
尘落手下一颤,淡淡道:“宇文宪,若我腹中是个男孩…”
宇文宪闻言一愣,抬头看向她。
她放下杯子:“我只是说如果,你愿意保护他吗?…”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保护他,成为他的后盾…”
她笑了:“谢谢,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尘落…”
“恩?”
“你能想开,我很开心…皇兄不日就要起驾东巡,到时候,我会率百官随行,这一路辛苦,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又不方便与皇兄说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恩…”她点了点头。
他又看了看她如今已经难以掩藏的身形,举杯饮了口酒道:“你若信我,以后便也少来这里,你现在挺着肚子,就算是坐马车过来,注意的人不多,但被人知道了依旧不好。你是皇兄的女人,以后也要多为皇兄着想才是,虽然皇兄后妃不多,但却并非风平浪静,可莫要因为这些事情和皇兄生出间隙才好。”
尘落眼中一暗,心里有自嘲的成分。
她怎不明白宇文的担心,其实就在前几日,她便听说皇后为了帮他分忧,多次写书信寄往突厥,希望说服佗钵可汗将绍义哥哥送来周国,可那佗钵却毫不理睬,还扣下了使节。
这般想想,皇后姐姐在面对母国时与自己所在的立场便完全不同,若不是邕哥哥包容着自己,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而这样的包容不知道能持续到何时…
“我明白…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她难得乖巧地答话。
宇文宪放心下来,想了想,又道:“…这竹青苑优雅,设计地也清新简单,我很喜欢。不过建议你多做几个雅间出来,你这乐坊总不能只有我一人来,我可不想被人来占我这雅间。”
他说得眉开眼笑,尘落见状,也低低笑出了声。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看我要先留个红梅阁给他,然后再做个兰草居什么的留给你那帮喜爱诗词歌赋的弟弟们,回头让他们给我编写诗词曲乐,再让我们的陛下提个牌匾,是不是我这乐坊身价直接就变了,长安到时候还有谁不想进来坐坐?”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仍带着笑意,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就你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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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宇文邕下令于河州鸡鸣防、甘松防、广川防等处置州管理,并不日起驾东巡。
浩荡的大队缓缓开拔。
尘落靠躺在马车中,看着身边正处理表章的人,淡淡道:“你忙得都不理我,还不许我去和二哥坐牛车?”
“人多嘴杂,到地方我会让你看他。”他没有抬头。
她叹了口气,撩开窗子,默默看起了风景。
东巡终于启程,不知道几时能达到邺城…
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会让你看到邺城,看到我们的家…
脚腕一热。
她回头望向他。
他不知何时放下了表章,正将她略带水肿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淡淡道:“肿成这样你都闲不下来,路还很长,休息休息吧,要不到了地方我也不让你乱跑…”
她撅着嘴,不满地看着他,表示抗议。
他却置若罔闻,继续道:“你是想我陪你休息还是哄你休息?”
她眼珠转了转,倪了眼刚才那些堆积的表章,道:“那你陪我休息,不许再看那些!”
他嘴角一勾。
尘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心里一慌,许是怀孕以来脑子不够用,刚刚光想着让他歇歇,却没反应过来这陪她休息的意思。
车子一番震动后,宇文邕找东西帮她垫高了脚才复躺回她身侧。
尘落迷迷糊糊地窝在他怀里,似乎意犹未尽。
宇文邕玩弄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道:“落儿,我会把高孝珩的住所安排在离我们近的地方,你叔父高劢素有威望,所以此次东巡我带了他同行,也交代过他对你们多加照顾…到了地方,他会帮你安排,你现在身子不便,凡事要照顾好自己,我不会让隐卫随时跟着你,但你出去的话,一定要带着人保护自己。”
她轻“恩”一声,就甜甜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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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宇文邕沿路都在考察民风民情,清理堆积的冤案牢狱,又与百官各处探访,所以队伍走得缓慢。
尘落在宇文邕带人出去的时候,时常扶着孝珩出来晒晒太阳,闲话几句。
孝珩虽然沉默,却也不像先前那般恶语相向,甚至赶她离开。
这日,他见她行起来似乎有不便,便轻描淡写道:“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无事便不要来了,被人看到终究不好,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能回邺城去,也满足了。”
“我想多陪陪二哥,难道二哥不开心吗?”她笑着,心里却因为他日益严重的病情难过。
孝珩随她坐下,摇了摇头:“小妹,这么多年了,二哥很希望你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会缠着我教你乐理绘画,会因为我的一句话问奇奇怪怪的问题,会和延宗争强好胜的斗嘴…可惜岁月不饶人…那些时光终究是不会回来了…如今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好好去做周国的皇妃,你有新的责任。”
尘落眼里闪过些失落,但旋即便压了下去,递给他一杯热水:“虽然那些时光回不来,但永远在我心里…二哥是我心里最棒的师傅,什么事情只要问二哥就一定能知道,我记得当年因为我总缠着二哥问问题,不理五哥,他还和我赌气呢,后来我让人给他打造了一把弓,送他后他才消气。”
她觉得眼中有晶莹溢出来,不知是怀念还是遗憾那些时光:“还有水堂龙舟,真希望能再和兄弟们一起在那里开心的欢笑…”
孝珩叹了口气…
那样的欢笑时光恐怕只属于曾经富饶的齐国,悠闲的王公,现在国已不在,家也衰败,又能如何呢?
想起那日龙舟的景象,还有宇文邕说得话,他突然有些懊悔在心头,喝了口水,声音淡淡道:“那日在龙舟上,二哥对你说的话可能过分了,是我觉得自己无能,不该怪你,更不该那般迁怒你…”
尘落闻言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脸色苍白的男人,怔楞片刻她才笑着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二哥不用放在心上…”
“小妹,你真是傻瓜…”孝珩边笑边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
兄妹两人尚沉浸在回忆里,身后却突然传来些响动。
孝珩转头望见不远处廊下脸色阴沉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收回了手…
尘落顺着孝珩的视线望去,正看到那人与宇文宪吩咐了什么便转身走了。
她不明所以,见宇文宪走了过来,忙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皇兄心情不太好,你过去看看吧。”宇文宪语气无波。
尘落犹豫地看了一眼孝珩。
孝珩点头道:“快去吧,我自己回去便好。”
“我送他回去,你放心。”宇文宪也对她点了点头。
尘落这才抬步去追走远的男人。
见她走远,孝珩轻咳了一声:“齐王有话对我说吗?”
“阁下是她的二哥,我本不该多言,但今日我随皇兄外出,观些诉讼案件的审理,偶见齐地的嫁娶风俗,其中混乱和有悖人伦之事颇多,皇兄对此亦有整顿之意…欲下诏令同姓百世,不可通婚,其中也包括纳异宗,娶母同姓为妻妾之类者…”
孝珩心下了然:“齐王之言,下官明白了…还请齐王不要误会…我们兄弟姐妹几人从小相依为命,小妹她心思单纯,又性格执拗,此事…”
“广宁县侯请放心,此事我与你说,也是希望她不要乱想或是因此再和谁赌气…”宇文宪客气道,又送他回了房。
尘落一路追回房间,见他坐在案前,正在研究什么,就走了过去:“齐王说你心情不好?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惹我们陛下不快?”
宇文邕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她凑了过去,见他桌上摆着五铢、布泉等等,随手拿起几个五铢看了看,其中有的写着常平五铢,有的却只写了五铢:“你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其实长得也差不多,统一起来可比秦始皇的时候轻松,唯一麻烦的恐怕是齐地从我二叔之后起私铸铜钱的事情就屡禁不止。但依照我们陛下的手腕,估计不到一年半载那些私铸铜钱的人就都要没饭吃了…”
他见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气与她有关,心里无奈。
货币度量之事确实是他这些日子去走访的目的之一,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小事生气…
前几日清理旧案的时候就发现案件中涉及不少因为齐地婚俗引发的。结果今日在街上偶遇一对儿夫妇成亲,而这对儿鲜卑夫妇虽不同父却是同母的兄妹,自拓跋魏起,鲜卑的旧婚俗对北地的影响便有之,虽然早在魏孝文帝时就曾整治过这原始的混乱婚俗,但却从未根治过…父亲当年拥立元宝炬为帝时也曾禁过中外及从母兄弟姊妹为婚的情况,并令各州府教化风俗。这些年的努力下来,西土的风气倒是好了很多,没想到这东土的却仍是伤风败俗,特别今日回来的时候看到高孝珩对她的举止,他想到那些齐宫中的各种恶习以及高湛先前对她的宠爱,心里那股怒火就难以平息,恨不得今日就将齐地的风俗大力整顿!可此事早已深入东土人心,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下诏申明,再循序渐进…
他将她拉到怀里,埋首在她颈间,虽然他不会嫌弃她,但很庆幸她只属于自己…也不想她再属于别人…
留意到他的异样,她不解道:“是我猜错了?你怎么了?”
他咬住她的樱唇,撕咬片刻才道:“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她捋了捋他的胡子。
“想知道?”
见他卖起关子,她点了点头。
他的脸又一次逼近了她,轻咬着她的耳垂。
因为他灼热的气息,她的脸越来越热,可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晚上睡得不老实,害得我都没法休息。”
她抬手推开他,噘着嘴反驳道:“你…我哪有?而且你晚上都在我睡了以后才回来,怎么怪我不让你休息?…”
他被她娇嗔的样子弄得心情大好,刚刚那些阴霾的心情似乎也随之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国庆外出今天下午才到家,所以今天更新晚了。
关于最后这节,曾经真的有想法把落儿身世改成高洋和蠕蠕公主的私生女,然后搞成多选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