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迷雾森林

简介:行刺案千头万绪,帝王心深沉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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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赶来看见这狼藉之景,又见女子白衣染血,左右拼杀,率领侍卫们冲了过来。

被他揽入怀中,尘落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我来晚了,让你受伤…剩下交给我就好。”他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她此刻方觉力气已经用尽,瘫软在他怀中。

昏过去前,她嘴里还叫着女儿的名字。

再次醒来的时候,尘落已经置身在思齐殿中。

“絮儿…”她坐起身子,手脚上的伤让她意识到那些打斗并非是梦中的景象。

高氏带着侍女端药进来,见她醒了,忙迎了过来:“璎珞,你可算醒了。”

“母亲?…絮儿呢?我的孩子?秦大哥回来了吗?”她有些慌不择言。

高氏神情闪烁,从侍女手里接过药碗:“先喝了这个,我再和你说。”

“我要先看絮儿…”尘落推开药碗,起身便要下榻。

高氏拦不住她,见宇文邕从外殿走了进来,也便退到了一边。

“邕哥哥!絮儿?…”见到他,尘落似乎安心了许多。

宇文邕抿着唇,将她抱回榻上:“乖,先把药吃了,我再带你去看絮儿。”

尘落将信将疑地喝了药,见他屏退了诸人,忙问道:“邕哥哥,我喝完了,我们去看絮儿吧?”

见他不答,她又道:“秦大哥回来了吧?絮儿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没事吧?”

“落儿,你先听我说,别激动。”宇文邕淡淡道。

尘落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是不是絮儿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我带人赶去的时候,秦爱被人围攻,掉下了山涧,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一直没有音信。不过既然没找到,说明他们应该还活着,我会加派人手搜索太行山,一定会尽快找到他们。”

尘落呆呆地看着他,拳头不自觉一紧:“絮儿…到底是谁?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宇文邕眸色闪烁:“我已经让毗贺突去查了,那些刺客是死士,口中含着毒,被擒后都死了…身上也没找到什么证明身份的物饰。”

她静默下来,脑中一时闪过很多的假设,可是自怀孕以来,她似乎明显的头脑不及以前灵活,想了很多,却抓不住什么关键的内容。

他复将她按进怀里:“别想了,我会尽力找到我们的女儿…你这次受了惊吓,也伤了筋骨,要多休息才行。”

他如是说着,心中却百转千回。

这次事情确实蹊跷,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刺客是两拨人…

在庙中袭击之人的身份仍需进一步调查。

可第一拨人看似并州流民,却绝非是单纯的百姓…

而依据他和毗贺突的猜测,这些人恐怕是齐国的旧人,但似乎又不是高绍义派来的…

至于如何得知他们的行踪?

恐怕是那个随行的奶娘…

这也是他不愿告诉她的原因…

只是毕竟是他从洛阳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会是谁的死士?…

这是齐国在东土多年,势力根深至此?还是另有人在身后扶持?

若不是高绍义?

陈国?稽胡?突厥?甚至在京的高氏宗亲,还是真如那天象所示,周国将有乱臣…

他眸中一寒,不论是谁,他定会将他们揪出来!

还有他们的孩子,若还活着,即使是被敌人所掳,他也会拼全力将她营救回来,若是已经…

他们以后也会有其他的孩子,一定会有很多孩子…

他紧了紧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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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尘落始终没有得到女儿的消息。

她想静下来思考事情的全过程,可记忆和敏感不佳,每每思及,只觉事情像一盘散沙,毫无头绪…

其间,各宫的人都来看望过她,只是被宇文邕不许打扰她休息的口谕拦在了门外。

最后礼物一波波送进了她的思齐殿中。

她无心多看,只让人一一收下。

之后似乎想到什么,又让高氏去翻看了一遍,里面多数是太子母子、厍汗姬和皇后送来的滋补药材。

宇文邕因为安排部署陈国之事,这些日子也十分忙碌。

而一波尚未平定,周国又起了新澜。

受密令返京的杨坚终于在几日后到了长安,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他上奏说路遇稽胡扰汾晋两州,劫掠而去。而他之所以耽搁了几日行程也是因为与当地官员驱赶,望陛下恕罪,同时也出兵威慑这群稽胡。

尘落听闻后,心知国事之重,他此刻恐怕再无暇顾及女儿的事情,便向他请了旨,说是想出宫散心,顺便看看兄长等人…

其实她是想顺道去趟乐坊,因为那里能打探到的东西会比宫中多上许多。

出宫的路上,阿史那的肩舆迎面而来。

尘落看到来人,主动下车行了一礼。

阿史那回礼后,上前拉住她的手,续了些姐妹之情。

见她似乎着急出宫,阿史那心下有些计较,便道:“这多事之秋,妹妹还需小心才是,而且陛下忙于政务,妹妹既然常伴君侧,当为陛下分忧。”

尘落客气道:“皇后姐姐所言甚是,璎珞受教了,只是一事,璎珞想要请教姐姐?”

“何事?”

“姐姐先前说会写信给母国,请求交出高绍义,不知可有写信?可有回信?”

阿史那愣了愣方道:“我叔叔与我父亲的理念不同,我先前确实写了信,但实在说不上什么话,不能帮陛下分忧…妹妹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尘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中,她思考起那日遇到流民刺客的事情。

这么多日子没有消息,也未听闻有稽胡和陈国派人来威胁交换,她心里盘算的几种可能。

一种是秦大哥带着孩子逃脱了,但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回来。

一种是这人马非稽胡与陈国之人,那么有一种可能是突厥和绍义哥哥的人…

她刚才问阿史那那些,并非有其他意思,但从她言谈中可以感觉出来,她似乎想过劝自己的叔叔,却未成功…

这信中的内容她不得而知,也是她有所怀疑之处…

只是阿史那姐姐向来爱邕哥哥,应是她多虑了…

而最后一种可能,也是她不想接受的,恐怕是孩子殁了…

但此刻她最担忧的却已经不仅仅是孩子。

那日行刺的人,既然扮作并州流民,多少会让邕哥哥对齐国的宗室猜忌,如果按照叔父所说,绍义哥哥没有此等势力,那些也非突厥助力的人马,长安的诸王又深陷囹圄,又是谁人安排,从中得力?

头脑中闪现出一个人狡黠的笑。

她不禁紧了紧拳头,那时是长安的急报引走了邕哥哥…会不会是…

她无心与人争斗,但也决不许人侵犯自己的利益,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若真的是那人,他现在怕自己的威胁便能做到此步,若是日后登上高位,又怎可能放过她…

好在她现在应该能肯定的是絮儿不在他手中,所以他无法牵制自己…

“小姐,到了。”

尘落闻言收回了神思,心情沉重地进了温国公府。

延宗和绍信早听闻了孝珩的死讯,此刻见她回来,不免咦虚。

延宗见她神色憔悴,找个理由将绍信支开,直截了当地问道:“妹妹,可是还有心事?”

尘落点了点头,方备陈前事,将太子妃中毒,自己被囚险些丧命,在龙门被稽胡劫持,刘没铎口中的字字句句,以及女儿失踪,自己如今的怀疑等等一一相告。

“嘭”延宗一拳头打在桌案上。

尘落按住他的手,淡淡道:“五哥…”

“宇文邕他,都不知道这些吗?!”

“我想我能想到的,邕哥哥心里恐怕也曾有过怀疑,但此刻齐国刚定,陈国与稽胡作乱已经时局不稳,他不可能在此时废太子…这是乱国本之举。况我无确凿证据,他恐也难舍舐犊之情…”

“妹妹,五哥无能,如今见你受了委屈却无力…”延宗说着,悲不自胜。

“五哥…”尘落觉得鼻尖酸涩,“不是五哥的错,是妹妹自己无能,以为仗着宠爱便能无所惧怕,可我却忘了,这里也是皇宫,斗争从不比我齐国的弱…我如今只是担心絮儿,依着秦大哥的武功,不知道能不能保她平安…”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那孩子还活着,其实不在宫中也好,若东宫的人真要害你母女,她如今反而安全。”

“但愿如此。”尘落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五哥,那些并州流民,你觉得会是我齐国的人马吗?当时袭击我的第一拨人马,我听到有人说‘主人要的是公主…’…”

延宗眸色一深,端起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口:“谁知道呢?可我相信,若是齐国人,他们只想杀宇文邕,断不敢让你自伤手脚…况且你说连刘没铎都知道你的身份,这公主的称呼显然不是秘密…”

他顿了顿又道:“这并州是我大齐的重镇,若真是我齐国兵民所为,倒反而好了!”

“五哥!别胡说!这话可会有麻烦的…”尘落边说边看向门外,见无人才松了口气。

“好好,不说了,五哥也就说说,瞧你紧张的,怕我杀了你男人不成!”延宗语气淡淡,不辨喜怒。

“你明知道我在担心你…”尘落拿过他的酒壶,“五哥,我的兄弟只剩下你和绍信了…”

延宗拳头一紧,没有再说其他的。

屋中静默了良久,有侍婢进来奉茶添水。

尘落站起了身,对延宗拜道:“五哥,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万事小心,若是有事,让人进宫来找我。等有了絮儿的消息,我他日定带她来看你们…”

说完,她便转身而去。

“妹妹…”身后传来响动。

尘落停下步子,却未回头。

“照顾好自己,五哥会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得有能力保护你…”延宗声音越来越小。

“好,五哥,你能振作起来,能帮他,我很开心。”

她说完便走了,却没有留意到延宗渐渐僵硬的表情。

而屋外,一个身影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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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尘落再想起出门时的情景时,已经在前往乐坊的马车中了。

想起延宗的话,她心里莫名踏实了许多。

其实她也怀疑过是五哥所为,但想想又怎么可能,五哥若有这能力,岂会天天喝着闷酒,而且如五哥所说,公主的身份不是秘密,而五哥的人更不会伤自己…

不多时,车子停进了乐坊之中。

尘落带上面纱,吩咐了句让管事之人来见她,便径直向着二层雅间而去。

行在楼梯上,她见今日的台上不是歌舞,反而是说书先生,不禁好奇地听了起来。

不想今日说的竟是当年魏孝武不满祖父,听斛斯政之言,带兵西去之事。

在齐国,这故事本是魏孝武听信谗言之举,如今确是识人擅认,而邕哥哥的父亲又是一代人杰,大义凛然,临危辅国。

她摇着头,说不出是无奈还是什么。

胜败之事,在后人的口耳相传中早已变了味道,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谁能分出哪一方是正义或邪恶?

如今齐国灭了,周国胜了,所以宇文家所做皆为名正言顺,反倒是当年祖父的所为成了枭雄奸佞,但若是没有祖父当年信都起义,破了尔朱之势,现在的周国能有今日的成就吗?同样是胁迫魏室禅让,结果终究是天差地别…

分神之顾,行到某个雅间时她竟然撞到里面走出来的人。

身子一个不稳,她险险撞到了二楼的栏杆。

那人倒是反应快,一手拉住她,将她扶稳才拱手赔罪道:“娘子恕罪,是我冒犯了。”

侍从正遇上前呵斥,尘落却抬手拦住了他们。

她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这人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眉眼间英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却尽是翩迁公子,最关键的是,他的五官与邕哥哥如出一辙,再看衣饰,绝非普通官家。

“公子,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间传来,紧接着,尘落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也是邕哥哥的宠臣之一——王轨。

王轨显然也认出了她,拱了拱手。

尘落欠了欠身,笑道:“如此之巧?”

那公子似乎也意识到尘落的身份不同,加之身形有些熟悉,便道:“在下不小心冲闯了娘子,理应设宴赔罪,娘子可否赏脸一坐?”

尘落点了点头,吩咐侍从们在门外等候,便随他们进了雅间。

门关上后,王轨便行礼道:“司马小姐怎会在此?”

尘落摘了面纱:“我出宫散散心,听说这里有名就来了,不想大人也这般雅兴?如今陛下为国事操劳,您倒是在这里悠闲?”

那公子躬身道:“原来是司马姨娘,还祈恕儿臣刚刚之罪。而且今日我与老师在此并非作乐?近日里父皇操劳国事,儿臣望为父皇分忧,故趁着老师闲暇,请他来此一叙。”

“你便是秦王殿下吧?”尘落虽然在问,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肯定,想到秦王之母的性子,不禁暗叹这孩子的沉稳倒更似邕哥哥多些,而且刚刚自己不过是玩笑之言,他却反应灵敏,几句便将尴尬化解了…

“正是儿臣。”宇文贽恭敬道。

“秦王有心了,坐下说吧,既然是讨论国事,我也想听听你对此次陈国来犯之事有何看法?”

两人随她坐下。

宇文贽主动递了杯水给她,方道:“儿臣愚见,陈国偏安东南,政趋腐败,不论人口粮草还是精兵守将都不及我大周。不过南陈此次来犯由那吴明彻领军,他有勇有谋,早年便让齐军吃过亏,加之他久居淮左之地,洞悉风土人情,又擅水战,手下还有萧摩诃等猛将,如今借着齐国初定,东土未稳,趁机突袭,想是会令边境惶惶。父皇当选一有谋略有经验的老将赶往前线,如此方能稳住阵脚,尽早退敌。”

尘落赞许地点了点头:“难怪乌丸大人看重殿下,我观殿下气质,听殿下言语,确是少年英雄。”

“姨娘谬赞,儿臣惭愧。”

“秦王谦虚了,那殿下以为应派何人去前线呢?”

“以五叔之能,想是再合适不过,只是现在东土刚定,稽胡也趁机作乱,我想父皇因此才会没有派五叔启行,毕竟比起稽胡而言,陈国的仗更好预测。若论何人可替五叔,愚以为,或许老师率军,随公为将是最佳的人选。”

尘落顿了顿才道:“殿下决断之能有陛下之风,只可惜…”

王轨若有所思,不多时附和道:“诚如小姐所言…”

“这也是老师教导之功。”宇文贽打断了王轨之言,又对尘落道,“儿臣只希望能为父皇分忧,他日辅佐兄长,建功立业。”

尘落手中一顿,眼中却难掩赞许之意。

门外传来些声响。

尘落率先问道:“何事?”

“小姐,红梅阁已经给您备好。”

尘落应了下来,起身道:“叨扰多时,今日还有事情,恕我先行告辞了。”

“小姐可是为公主之事?”王轨直言道。

宇文贽闻言又接话道:“姨娘不必忧心,吉人自有天象,絮儿妹妹定会平安归来。”

“多谢殿下,絮儿有你这样的兄长,我很开心,若絮儿平安归来,还望殿下也能对她照顾一二。身在帝王家,兄友弟恭本就是奢侈,能得来一些总是好的…今日蒙殿下点播,璎珞受益匪浅,望陛下也能因此解忧。”

“应该的,应该的。”宇文贽客气道,主动提出晚些护她回宫。

她推辞下来。

梅阁中,她向乐坊详细打听了下近来京中出入之人的情况,也暗中让他们去调查孩子的下落,一有消息便去找叔父或者姑母,让她们进宫告知自己。

回宫的路上,她不禁想起王轨的话。

她一直知道王轨有废太子改立秦王的想法,但担忧此非常时期会多生事端。

虽然不知道秦王是否是装出来的样子,但秦王给她的感觉却是坦坦荡荡,言语之中,更不见争斗之意…

倒让她越发喜欢…

今日,不管他们是不是有拉拢之意,她也顺着人情而下,结交了一番。

只是她没想好,是不是该帮秦王一把?

毕竟厍汗姬早年与自己不睦,而且恐怕在王轨眼中,她终究还是齐国的公主…

她心下叹了口气。

来日方长,眼下还是要先找到絮儿,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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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闲暇,李娥姿带着两个孩子在东宫的花园里玩闹,不多时,她见郑译行色匆匆地向太子书房而去,便吩咐随从们照顾好两位小殿下,自己跟了过去。

书房之中,宇文赟正支肘望着窗外发呆。

见郑译神色,他忙屏退了诸人。

郑译边擦汗边开口道:“殿下,臣今日在乐坊遇到秦王和那乌丸轨。”

“是吗?没想到这时候他们还有时间去那种地方,要是本宫去早被父皇…”

“这不是重点,最关键的是后来还有一个女子进去了。”

“女子,那种地方不是正常的。看不出来三弟还有此等雅兴。”

“殿下可知道那女子是谁?!”

宇文赟神色认真起来。

郑译清了清嗓子:“臣因为看那女子被众多随从保护,所以就跟着她而行,结果发现那女子的车进了宫,最后去了思齐殿…”

宇文赟眸色一厉。

“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李娥姿闯了进来。

“母妃?!”宇文赟一惊。

“乾伯,此事非同小可。”

“儿臣明白,那秦王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还有那思齐殿的人,本想着她生的女儿便放过了,不想她如今要站在秦王那边!”

“殿下,现下当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前段你说我们派去给父皇送信的人发现两拨人马袭击父皇的车队?可有查出什么来?”

“陛下让齐王封锁了消息,我们的探子也没有打探出什么来。”

房中一阵静默。

“殿下,此事不如找您的岳丈随国公来商量一下?随国公足智多谋,想来可帮殿下分忧。”郑译提议道。

宇文赟看向他,微露犹豫。

说老实话,他很不喜欢这个岳丈,因为每每见到他,总会有种无形的压力,有时候这感觉比父皇给他的还要大…

但毋庸置疑,这个岳丈的能力…

思索了片刻,他又开口道:“母亲,你去找丽华,就说明日,我陪她回娘家走走…正义,你去找宇文孝伯,让他晚些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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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殿中,宇文邕负手立在窗前,抬手捏着眼前干枯的梅枝。

这些日子他忙着国事,却不曾放下他们孩子的事情。

他看得出来,她不希望他为难,所以今日才会出宫,去想其他的法子…

他并非有意不告诉她情况,只是他也不确定女儿在哪里,也怕现有的消息让她乱想,让她冲动。

这场行刺存在的两拨人马。

一开始试图掠走落儿的那拨人从出手的情况看更像是冲他来的…这也更让他肯定了第一拨人或许与齐国有关…

他曾怀疑过同行的高劢对此事也知情,可从他最后护着落儿的情况,加之他用皇后的名义邀请了他的家眷入宫后,他自己便否定了这一猜测…

高绍义暂不好说,但终归是祸患,反倒是先前乾伯信中说得事情让他越发在意…

今日在温公府邸的探子回报说落儿与高延宗说了很久的话,那时候,高绍信一直躲在屋外偷听…而在此期间,有不同的侍女两次出入屋子送水,一次在落儿在里面的时候,另一次则是落儿走后不久…他们觉得这间隔奇怪,本想叫来第二次的侍女询问,不想那人却在拐角处突然转了回来,刚好撞到那些隐卫…而隐卫一看竟是上次落儿救下的那个女孩,她说她刚刚见高延宗醉了,第二次进去送些醋,不想拉了东西,还要回去一趟…

这事不了了之,却让他心生疑窦…

至于第二拨…

毗贺突调查了几日,发现庙中的刺客尸首,在同样的位置有奇怪的疤痕…

而他大胆的猜想:那些疤痕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刺青。

他当时想到的是突厥…

“陛下,小姐回来了。”

宇文邕收回神思,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尘落不意他今日回来得早,看他迎出来接自己,忙走过去欠身。

宇文邕扶起她,埋怨道:“怎么才回来?你身子没好利索,也不好好心疼自己…”

尘落淡淡一笑:“我没事…”

“我知道你担心絮儿的事情,但我都说了交给我,这样,你还不放心吗?”他边说边抱起她回了屋子,又令人去备晚膳。

他拿来了纱布和药酒,查看处理了一番她手脚上的伤口。

尘落想起今日遇到秦王的事情,随口问道:“邕哥哥,你怎么看秦王?”

宇文邕没有抬头:“乾信处理事情上比乾伯多不少想法,但是心思过于单纯,做起事来容易被感情所扰,所以遇到事情的手段上却不一定有乾伯处理得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今日在乐坊碰到他和乌丸大人,好像是在探讨伐陈的事情,所以我随便问了问秦王对此战的看法,他与我分析得思路清晰,有那么一瞬让我觉得和从前的你很像…”

宇文邕手下一顿,随意附和道:“怎么?你觉得乾信是个可塑之才?”

“可不可塑要看你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我今日的见闻,没有其他意思。我现在满脑子只希望絮儿能平安,至于其他也无心去过问。而且我理解你,如今这四方不平,国内不能乱…”

宇文邕将纱布缠好打了个结,才道:“落儿,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

“恩…”她靠上他的肩,“邕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忙,也不想你为絮儿的事情过多分心,毕竟有国才有家。你是一国之君,责任太重,我不能自私地为了我的小家让你对不起周国千千万万家百姓…周陈一战,难免又会生灵涂炭,所以你专心前线的战事吧…我会依靠乐坊的力量找到絮儿…”

他拥她入怀,轻轻拍了拍她:“我们的絮儿,是天之娇女,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恩,对了,邕哥哥,我可不可以让五哥也帮我找絮儿?”她犹豫了下问出了口。

“高延宗?”宇文邕眸色一沉。

“怎么了?我是觉得五哥的话一定会尽心帮我,而且我今天去和五哥聊了很久,我觉得他应该想通了,会真心实意帮你的…”

“是吗?”宇文邕笑了笑,“找絮儿的事,毗贺突还在处理,还是先让他来吧…至于高延宗,我想再观察观察,让他做个内史大夫,你觉得如何?”

尘落闻此,抿了抿唇,却也不再多言。

她想,邕哥哥肯给出内史大夫,说明还是愿意和五哥亲近的,只是或许他还需要时间去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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