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周君主违心下诏,高尘落被囚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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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个声音带着浓重的怒气响起。
院中的人都闻声望了过去。
宇文邕看着院中混乱的景象,看着前面脸色惨白的人,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快步向她走去。
尘落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色越发模糊起来。
但是她知道刚刚的声音是谁,因为那一声似乎安了心。
她轻喘着,觉得喉中有些恶心,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冲口而出,还带着些血腥的味道。
她向来人伸出了手,可是眼前熟悉的身影却变得更加虚幻,渐渐又从虚幻转为一片殷红,最后被漆黑取代。
她忙向前挪了两步,想要抓住他,可是腿下一软,身子直直向前倒去。
宇文邕几步上前接住倒下去的人,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到满地星星点点的殷红,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抬眼看向宇文护,声音不辨喜怒:“堂兄可要给朕一个解释?”
宇文护自若道:“陛下恕罪,臣只是来抓齐国的细作,如今夫人宫中的细作已经认罪,夫人刚刚又欲杀臣灭口…臣以为…”
宇文邕压着心中的怒火,打断了他:“这是朕的家事,堂兄既然已经抓到了细作,就请先回去吧。如果淮安她真的知情,朕定会严惩。如今事情尚未明朗,仅凭细作之词便草率定罪未免不妥。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她还是朕的夫人!”
“陛下!”宇文护没想到宇文邕会说这样的话,他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反驳自己的意思。
“堂兄,淮安她现在命在旦夕,朕恐怕要先找太医给她看看!”宇文邕语气客气,却有些清冷,边说边抱着她起了身。
她在怀里异常安静,身子柔软得让他觉得摇摇欲坠。
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胳膊,将她搂得更紧。
宇文护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轻叹口气。
他本是信佛之人,今日似乎惹了些晦气上身。
他无奈地摆摆手:“罢了,既然陛下这么说,便先找太医吧。不过臣会让人守住云和殿,她不可以离开云和殿一步!”
“堂兄放心!朕也不会让她离开云和殿一步的!”宇文邕说完,抱着她向屋中行去,又吩咐何泉去把姚僧垣找来。
他将她放在榻上,紧握着她的手,却觉得那手分外冰凉,但他不曾注意,自己的衣袍上已是一片鲜红。
姚僧垣来把完脉,忙用针封住她的几处穴道,又令跟来的医女为她止血。
宇文邕负手立在窗前,他从未觉得等待是件这样漫长的事情…
姚僧垣走过来,对他行了一礼:“陛下…”
“她怎么样了?”宇文邕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中带着些微的颤抖。
姚僧垣迟疑一下,犹豫道:“陛下可知夫人她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宇文邕一惊,眼中的慌乱更甚,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才转身看向他。
姚僧垣继续道:“夫人近日似乎食用了些不易有孕之人服用的食物,子宫收缩,气虚体弱。但依夫人以前的体质看,这些都还不至于到如今这情况…也许是刚才她情绪过激,腹部又受到重创,已经…”
“已经什么?!”宇文邕的声音带着急切。
“夫人她,小产了…”
宇文邕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下一秒,他冲进里间,看向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可是自己的手却不停地颤抖着。
他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姚僧垣:“那她呢?”
“夫人的血基本已经止住,臣再开些方子帮夫人调理。只是这次小产,夫人的身体受到不小的创伤,恐怕要调养几年才能再次受孕。今日,也多亏陛下来得及时,不然若是这样一直出血,恐怕…”
宇文邕闭上了眼,挥手示意他下去。
姚僧垣领命退出,医女们也跟着退了出去。
宇文邕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猛地抬手敲击在床楞上,眼中厉色渐重。
宇文护!你杀死大哥和三哥,如今又来害我的女人和孩子!
早晚有一日,我要让你十倍偿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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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她有些艰难地坐起来,看到宇文邕正握着她的手,多日来的烦闷消散许多,心也稍稍安稳。
望了望室□□进来的耀眼阳光,她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没有力气,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思索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昨日的事情,她记得她在躲侍卫的攻击?她好像还来了葵水?…实在是丢死人了!
自己来周国后荒废武艺不说,这次竟然搞得这么狼狈。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
宇文邕感觉到手上微弱的力气,睁开眼。
看到她醒来,他心下松了口气,带着些颤抖地一把搂过她。
尘落抬手环在他的腰间,声音却很虚弱:“邕哥哥,我没有命令过任何人去记录那些东西,更没有给齐国送过信…我不知道我身边的宫女有没有齐国的细作,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宇文邕的声音难掩自责。
如果他没有和她赌气,如果他没有不来看她,堂兄也不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对她下手…
昨日,他听到自己心腹的报告,知道宇文护带兵去了云和殿,心中十分慌张,立刻就赶了过去,却不想还是晚来一步…
他们的孩子,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曾说想要个孩子,他说只要是她的孩子,他都会喜欢。
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却这样没了…
“对不起…”宇文邕紧了紧搂住她的手臂,轻抚着她的背,“要是我早点来看你,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还差点丢了性命…”
“我也有错…对不起,邕哥哥…我不是不理解你为什么生气,可是我…”
宇文邕打断了她:“是我没有体会你的心情,是我不好…对不起,落儿。”
“这些日子你不来,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那些侍卫要抓我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尘落眼中的湿润渐渐涌了出来,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似乎想将近来憋在心里已久的委屈都吐出来。
抽泣了几声,她渐渐平静下来,从他肩上抬起了头,带着苦涩道:“虽然宇文护害得我这么狼狈,还被你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但是你终于来了!所以我就姑且先原谅他做的那些。但是,他会放过我吗?…邕哥哥,他是不是想杀了我?…”
“有我在,他动不了你!”宇文邕扶住她的肩,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孩子的事情,只得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下来…
“对了!五哥送我的鹦鹉呢?”尘落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它怎么样了?宇文护不会真的把它炖了吧?”
宇文邕有些懵,她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去想鹦鹉的安危?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到她紧张的神色,还是安慰道:“那鹦鹉飞得快,堂兄应该抓不到它…”
尘落刚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含泪地看向他:“那我从齐国带来的那两个侍女?她们都被抓走了吗?……”
宇文邕犹豫地点了点头:“堂兄已经把她们押走了,恐怕…”
不等他说完,尘落的泪水便已落了下来,她哽咽着:“邕哥哥,那两位姐姐从小时候就照顾过我,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不相信她们会出卖我!不相信她们是细作!也不相信那东西是她们写的!宇文护今日明显是针对我,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让我觉得漏洞百出…可是我保护不了她们,连自己都有口难辩…邕哥哥,你相信我吗?你可以救救她们吗?……”
宇文邕抬手擦着她的眼泪:“落儿,我相信你。只是你太单纯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会去查清楚。不过我救不了她们,也不会救她们!你说得没错,她们是一直对你很好,可是大难临头,本应该衷心对你的她们,却满口胡言地说你是主谋…如此卖主求荣的人,你何必为她们求情?!这样不忠的人留在你身边也是祸患!”
尘落抓着他的衣襟,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咬着下唇,心里满是自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邕哥哥。
她们出卖我的事情我很伤心,可是若不是我先前得罪过宇文护,如果不是我要嫁到周国,她们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利用…
终究是我害了她们…
宇文邕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又搂住了她:“别想了,好好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
尘落在他怀中轻颤着,无助地开口道:“我为什么总是这么没用?每一次想要保护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你没有没用…”宇文邕柔声安慰着她。
尘落抽泣许久终于停下来,她抹着脸颊上的泪,坚定道:“等我好了,我要每天练武,我是兰陵王的妹妹,是段孝先的徒弟,可是我真的很没用,保护不了身边的人,还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以后我不会让别人这么容易欺负我!”
宇文邕舒了口气,柔声道:“恩,到时候我陪你。我先去让他们把膳食和汤药端来,你身子虚,要好好调养才行,要不还怎么练武?”
“恩…”尘落点了点头,想要坐直身子,却不知道怎么又引来小腹的一阵疼痛。
她不自觉地抬手捂上。
“又疼了吗?”宇文邕抚上她的手,眼中流露出心疼。
尘落咬了咬牙,脸有些红:“邕哥哥,我这个夫人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会不会让你也被大家笑话?”
宇文邕一愣,有些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可是我也没想到会在那种时候来了那个…还被那么多人看到…”尘落面色微红,语气尴尬。
宇文邕反应过来,她是不是以为自己…?
她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
犹豫再三,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没人敢笑话你,也没人敢笑话朕。你放心吧,别想太多了。”
尘落迟疑地点点头。
宇文邕对她一笑,终是没有告诉她孩子的事情。
他想,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
这个事实,对现在的她而言,或许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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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降临,麟趾殿中,宇文邕站在院里仰望着星空,心中的思绪也如繁星般纷乱。
“陛下。”宇文孝伯,王轨和宇文神举来到他身后。
“安排好了?”宇文邕转身看向宇文神举。
“我们的人会保护好夫人。”
宇文邕点了点头,又带着王轨和宇文孝伯进了内殿,令宇文神举在外面守好。
“事情查清楚了吗?堂兄之后可有何动静?”宇文邕问道。
“据我们调查,那两个被抓的齐国宫女确实是有些奇怪的地方。只不过,那些记录的东西却并非出自她们之手,而是晋公找人模仿了她们的笔记,再在搜查时放进她们房间的。目的只是为了拿下她们,然后再通过她们供出夫人,好一并铲除。现在晋公已经派人包围了云和殿,恐怕不会就此放过夫人。”宇文孝伯言道。
“果然不出朕所料!”宇文邕一拍桌案,“堂兄当人是几岁孩童吗?怎么会有人傻到把通敌的证据放在自己的房里!他果然是从一开始安排好的一切,目的就是冲着落儿去的!”
“陛下…”王轨上前一步,“臣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宇文邕回头看向他:“请讲。”
“陛下想保护夫人的心情,臣可以理解,但是此次陛下因此事与晋公冲突,恐惹来更多的麻烦。晋公不仅不会放过夫人,还可能会对您产生不满和怀疑。”
“朕明白…可是若当时我不那么做,堂兄很可能会杀了她!事情已经发生,朕不想她有事,如今也不可能再送她回齐国…”
“事到如今,臣请陛下立刻下旨斩杀齐国的细作,并且以夫人管教不严,冒犯晋公为由将其关押。这样一来,晋公也许会退一步,并且认为陛下事事为他着想…”
“下旨杀细作不难,旨意朕早已拟好。但是她刚刚小产,你让朕如何在她这样的状态下下出这样的旨意?!”宇文邕语气冰冷。
王轨忙道:“陛下息怒,请听臣细禀…晋公长久以来跋扈专断,连您都很少不依他之意。夫人是齐国的公主,还曾经行刺过他,这肯定让他心怀芥蒂,想除之而后快!况夫人嫁入周国以来,深受陛下独宠,这次陛下还因夫人违背他的意思。仅这一点,晋公就更不会留夫人…”
见宇文邕没有说话,他顿了顿继续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发生此事,不管夫人有没有做过,这人证物证确凿,云和殿内外恐怕都想和夫人划清界限。夫人再巧舌,面对铁证恐怕也难辩其中的冤屈。虽然我们知道那些证据不足为信,但却不能拆穿晋公。如此情况,陛下若不表态,多数人听到风声会怎么想?陛下不忍心杀夫人,若此时下旨关押夫人,一来可以体现自己的公正和仁慈,二来可以向晋公掩饰掉先前的失态,三来让夫人避开了风口浪尖,反而容易被保全下来!”
宇文邕听后沉默着,他闭上了眼睛,紧握着拳头。
王轨和宇文孝伯清晰地听到他指节发出的脆响。
宇文邕心里很痛苦,却无处释放,欲加之罪,欲加之罪…
落儿,对不起…
许久,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低沉道:“就依你所言,帮朕拟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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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回到云和殿的时候,屋中的人已经熟睡。
他轻轻躺在她身边,手指抚过她的脸,声音小到他都觉得飘渺:“落儿,也许要委屈你很久,但这次我也许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保护你…你可以恨我,但你一定要好好的…”
“等到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会补偿这一切!所以,在此之前,再忍耐一下…”
“本来说好要和你一起看烟火,陪你赏雪赏花,不想竟然又要食言了…”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凝视着她稍显病态的面容,听着她的梦呓直到天明,还不肯离去…
第二日,宇文邕在朝堂上颁了诏书。
宇文护听完,心中畅快许多,暂时不再过问,专心起前方的战事。
云和殿中,何泉宣着旨意:“…淮安夫人高氏,管教不严,指使宫中侍女通敌,削去其夫人封号。朕念其入宫以来的侍奉之功,免其死罪,降为御婉,移居长门宫思过…”
尘落跪在屋里,竟听得失起了神,她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昨日说他相信她…为何今日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昨晚,她好像还梦到他来过…他好像还对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却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他让她移居长门宫…那个当年汉武帝陈皇后郁郁而终的地方…
何泉见她没有动,上前扶起她,轻声在她耳边道:“高御婉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陛下也是为您好…”
尘落看了他一眼,有些颤抖地接过他手中的明黄…
邕哥哥,你想保护我,才让我去那里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云和殿?也不知道怎么进的长门宫?
只是看到林立的高墙,她驻足发了许久的呆。
这一入宫门果然身不由己…
想当年,汉武帝在天下人面前对陈皇后许下“金屋藏娇”的诺言,却最终让她独守长门…
这个宫的名字和故事总让人有些悲伤…难道他们的故事也是这样?…
“御婉,该喝药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尘落转身看向来人,那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她的年纪和自己初识他时差不多。
她面容姣好,肤色雪白,如一朵清新的海棠花,让人眼中一亮。若是长大的话,应该是个美人。因为连同为女子的她都被她的眉眼吸引。
她眼中带着些许稚气,头上轻挽的十字髻更显可爱灵秀。
那样的活力,曾经的自己也曾拥有过吧?…
尘落看向她手里端着的汤药,视线却停留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虽然有些糨,却又不似一般的宫女那样粗糙。看糨的位置,似乎是经常弹奏琵琶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以前在宫里做什么?”尘落不禁开口问道。
“奴婢叫舞依,是江陵人,以前都是跟着父亲在宫里演奏乐曲的。”女孩答道,“是陛下让奴婢来照顾好御婉。御婉你可真漂亮。”
尘落轻勾了下唇,这个小妹妹可真会说话。
她从她手中接过药碗,看着里面的汤汁愣了一会儿才对她笑道:“舞依…真是好名字,翩若惊鸿般又自由轻盈,只是苦了你这么小还要在这样的地方陪我受苦了。”
“御婉说得哪里话,能被陛下派来照顾您,是奴婢的福气。奴婢相信,陛下一定会接您出去的。”舞依肯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如百灵般清脆,让这死气沉沉的宫殿都染上了些许生机,“所以在此之前,您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尘落一愣,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虽小,却很会察言观色,也很讨巧,难怪邕哥哥派她来照顾自己…
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散开,尝了一口药汁,觉得没有想象的难喝。不过细品之下,隐隐尝出了一味药。她顺口说出药名:“这里面有蓷?”
舞依神色稍变,但很快晶莹的眼中又只剩下了先前的清明。
尘落没有在意她的异样,一口气喝完药汁,又抬头望向了天空。
不知何时,细雪飘落下来,静静落在她的脸上,眼中,又化成了水顺着脸颊滑落。
“御婉,下雪了,赶快进屋吧?”舞依轻声唤道。
尘落没有动,依旧看着天空。
她什么都没有做,如今却失去了自由…
这雪,是在为她喊冤吗?…
若是以前,这高大的宫墙或许困不住她,但现在她却不能逃。
若是逃了,便是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更何况,心若被囚,离开又能去哪里?…
她的心里,还是想要选择相信他…等着他…
她抬手接过飘落的雪花,心里问着它们春天还有多远?…春天是不是快要来了?…好想早些看到柳絮纷飞的景色…看到他在树下对自己微笑…
突然,天空划过一只鸟的身影。
一片羽毛随风落下,正好落在她摊开的掌心,那是五色的羽毛…
尘落忙寻着刚刚的影子望去。
一只五色鹦鹉落在院中的树枝上。
她跑过去,心里难掩激动:“五郎!”
“五郎!”五色鹦鹉收起翅膀。
“你回来了?”尘落心中有些开心,抬手拭了拭眼角,“其实你可以自由地飞走,不再被任何东西束缚…”
五色鹦鹉叫了一声,又振翅向她飞来。
尘落抬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轻笑道:“你果然是五哥送我的,就像五哥一样,总在我寂寞和难过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好像在赞同她的话。
她含着泪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东边的天空,心中默默道:“谢谢你,五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以觉得女主缺乏常识。。。蓷就是益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