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焰&夕烙

过去了的生命似乎是不存在的,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可供寻觅,似流水过溪,似晨雾弥而复散,似露水蒸日而干。仿佛转瞬之间,世事已然变迁。而我便是在这样的无知无觉中度过了十八年的寂寂岁月。在这寂寥冗长又转瞬即逝的十八年中,我却一事无成。

这里的每一个生命,都仿佛从不按照自己的意愿而生存,每当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落日城弯折崎岖的青石路上,独自仰望或俯视着高低溟迷的塞族堡垒时,我都会这么想。高山上四面八方的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和脸颊,总给人一种长相寂寥却又无比舒适的感觉。

因着贪恋山崖上的风,所以今晨罹生台的亡祭礼,我又迟到了。我到达的时候,高而广阔的青石台面上已经站满了人。

今天死的人又会是谁呢?我的嘴角不自觉溢出冷笑。

像往常一样,随着我登上罹生台的每一步,气氛都会随之冷上一分,而与之相反的,我的心情却反而平静一分。

云笙是今天亡祭礼的祭司,一个着实有趣的年轻人。有趣到自三年前登上罹生台伊始,每一次,他都可以轻易的微笑着使他选中的对手毫无意外的失去活下去的可能,年轻到他前天刚过十四岁生日。可是我却是他三年里唯一一个意外,云笙没能杀死我,然而他望着我的时候,依然面带从容的微笑。其他杀不死我的人却远缺这份气度,一众皆对我怒目而视,有几个几乎要咬碎一口黄牙。哦,对了,他们杀不死我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厉害,我这个人在塞族人眼里就是一个废物,孬种,我死不了是因为我有一个厉害的好姐姐。

我的姐姐,布篱,是塞族冰部王者后裔,地位无上尊崇,不过我与这些没有丝毫关系。我的身份至今还是一个谜,或者不如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无人在乎的弃儿。自我懂得辨人识事起我的身份便是布篱的弟弟,但是冰部的王却并非我的父亲,多么奇怪的组合?然而我并不常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做布篱的弟弟我从来不缺华衣美食,又有无限的悠闲时光可以消磨,除了亡祭礼没有别的事情让我分神,这样的生活又夫复何求呢?

我对于整个塞族,或者说整个塞族对于我,都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塞族是一个野蛮,血腥,崇尚力量而非智慧与人性的部落,在这片土地上,谁拥有最强的力量,谁就可以活下来成为王者,而那些懦弱平庸者,只能沦为王者脚下的烂泥。无论你是拥有尊贵血统的王室,还是普通的平民,无论你是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只要你想活下去,出人头地,你都必须战斗。而罹生台,就是这些战斗最高等级也是最残酷的舞台。

罹生台的战斗从清晨开始,以一个生命的消逝作为结束的标志。

布篱站在我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她紫罗兰色的眸子带着一种几近霸道的笑意冲我眨了眨眼,示意我躲到她身后。我也冲她笑了笑,乖觉的踱了过去。

我站在布篱身后,望着她淡金色的长发如裂帜般扬在风里,她左手执鞭,右手斜插腰上,闲闲而立,好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的散漫与骄傲。布篱的腰身极为柔软又极坚韧,教习掌鞭的师傅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练鞭奇才了。所幸布篱并不极为崇尚杀戮,不然亡在她鞭下的冤魂可就连地府也容易满员,不过若是布篱有意愿争强斗狠的话,那最遭殃的就难免是我。因此我对于这点,确是十分欣赏。

之诺是最近才加入亡祭礼的新斗士,他的能力尚可,只是太有些战战兢兢,前些天较之不足的弱者都差不多被弑杀个干净,如今看来,今天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倒是他了。

我悠闲地抱着肩,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欣赏他们所排演的这一场杀伐,这是场强者的游戏,残忍是必要的手段,我因此也见怪不怪了。

一般的情况下是没有人会来招惹布篱或者是我的,布篱很是强大,而招惹我就是在招惹布篱。原也有些不怕死的想触我的霉头,结果不过是让亡祭礼结束的更早一些罢了。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之诺脸上深深的恐惧,那种恐惧竟如张到极限的弓弦般紧迫,哪怕一丁点儿的威胁,就足以让他全线崩溃,而里外三圈的包围之势已经开始向他缓缓靠拢,我颇有些惋惜的闭了眼,不想再看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被无情的掠夺。

在我闭眼之前,我望了眼布篱,她颇有些无聊的转了转手腕上的长鞭,我想她也有些厌倦这一场游戏了,不过令我感到惊奇的是,透过看向布篱眼角的余光,我竟看到焰部太子西塔邻略带诡谲的暧昧目光向我这边望了一望。

我赶紧将眨巴了眨巴的眼睛闭了起来,希望这不过是我的错觉。西塔邻是塞族焰部的太子,同时也是四大部族中公认长相最俊美,打起架来也最狠毒的家伙。三年前他刚刚加入亡祭礼便以一种极度高调的姿态教训了一圈自以为十分凶悍且无可匹敌的斗士,他从来不挑选大家公认的那个弱者来解决,也不同其他人合作,这一点倒是跟布篱很像。西塔邻不出预料的成为了大家的公敌,那也是唯一一次众人将仇恨的目光完全从我身上转移。犹记得那一天大雪漫漫,众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慢慢将西塔邻团团围住,那一双双或狰狞或愤怒或快意的目光犹如一头头饿狼的血盆之口,直欲将他撕碎。然西塔邻确有一种有别于旁人的狠辣,他左突右攻,以进为守,虽身重数刃而不倒,终于在包围之势完全形成之前将手中的倒戟长矛刺进了身后一个稍有破绽的人的咽喉。

那一场战斗让西塔邻更加闻名遐迩,也使罹生台上人人自危,没个安宁了好几日,不过这种局面也很快就被打破了,打破它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姐姐布篱。

因为西塔邻特别不知好歹的选中了我为对手,据传是有小人在他耳旁嚼舌根说我其实才是罹生台上最难杀的人,也有人说是因为他看上了布篱,所以对布篱保护我的行为很是嫉恨。不管是何种原因在起作用,那天他提着他的倒戟长矛径直朝我来了,布篱自然而然的挡在了我和他之间。她的一张桃花靥笑的恰到好处,布篱说,西塔邻你找错对手了,比武不是我弟弟的长项,我劝你还是换个对手吧。

西塔邻却没有理会布篱,而是隔着她的身体对我骂道,夕烙,像个男人一样有种些,整天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臊也要臊死你了。

一众皆轰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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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微抬了抬眼角,不紧不慢道:我本是男人,怎么会有‘种’这种只有女人才能孕育的玩意儿?怎么……原来你们焰部的男人都是被女人臊死的?怪不得太子殿下得晓的这么清楚。

众又皆大笑,那天的人群倒更像是看热闹的闲人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敌了。不过彼时的祭司站出来喝道:你们究竟是来比嘴皮子功夫的吗?

西塔邻鼻子里冷哼一声便朝我奔来,然而他始终未能靠近我身前一尺,因他的矛再长也长不过布篱的鞭子,而布篱的鞭子又是耍的极为精妙的。因此几轮拼斗后,鞭子缠住长矛巧劲一甩,长矛便顺势飞了出去,布篱将鞭子回勾,右手接了长矛在空中耍了个及漂亮的枪花后又将武器还到西塔邻手里,道:“随便挑个人砍了吧,我不杀你,但记得以后不要再找我弟的麻烦,还有不要与他拼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是他的强项,说罢还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略尴尬的绞了绞无处安放的手指,不知是何时布篱将‘好的嘴皮子功夫’算作是我的强项的?我不知道布篱为什么没有杀西塔邻,她曾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很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俊美些?还是因为他们部族间的厉害权衡?

我没有时间仔细想这个问题,因为其他的斗士们听了‘要随便砍一个’之后都紧张起来,各自觑过一眼之后赶忙执起武器不约而同十分默契的朝西塔邻招呼去,正当我掩了眼不忍去看他的惨状时,听得他大喝一声,夺过距他最近的一人的砍刀便拦腰将其斩成了两段,鲜血肆贱了他一身,四周动的不动的都安静下来,目瞪口呆。

自此,西塔邻便将往日的嚣张都收了起来,寻常只是躲在角落,人不犯我,也必不去招惹旁人的,因此他刚刚朝我这里望那一望,便望得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闭了眼,听着周围衣袂飘动的声音,想是不出一个时辰,之诺便会成为祭台今日的亡魂。

然而却又是我错了,我这可笑的自以为,让我成为了今生我最憎恨,也最无法原谅的那个人。我一直都太低估罹生台上这群野兽的阴谋和狠毒,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对之诺的敌意仅仅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一个专为我和布篱设下的局。

***

山崖上凌厉的晨风依旧像往常一样呼啸,无论是闭目养神的我还是闲散无聊的布篱,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所以当之诺从人群里飞出,一柄薄剑斜刺向布篱时,她呆了一呆,正是这一呆,让她的鞭子慢了一拍,因此当蚀骨长鞭卷到薄剑之时她的肩骨已为剑锋所伤。红色的血珠溅开时布篱有些吃惊,但她仍未用尽全力对敌,因为她跟我想的一样,之诺不过是在做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他迟早是个可怜的死人,但她仍不希望手沾血腥的是她。

然而当局势已不在我们掌控之时,布篱变得异常愤怒,她平日里温和带笑的眸子里闪现出少有的怒气,两颊间升起两朵红晕,这是只有当她异常愤怒或着急时才会出现的神态,也是我所见过她神态中最美艳的一种。她如此的愤怒是因为她发现,就在她拨开之诺薄剑的那一时间,本来应该包围他的人群竟然已将我重重围住。

布篱像一头看到自己幼崽身罹险境的母兽一般朝我所在的方向扑了上来,我看着她临风而展的衣饰,头发和长鞭,突然间像有无数颗星子在我心中蓬勃绽放那般,我想明白了许多事。那一刻我脑海中竟反常的没有给害怕和怯懦留有一丝空位,它只是领我回忆起了我和布篱一起长大的日子,那些她拼命维护我的日子,她温柔的拍着我的头发,唤我小鬼的日子。我突然好想请求她:布篱,请跟我走,跟我远离这个不属于你我的国度,去过那些没有杀戮与纷争,自由自在的日子。想到这些之后我好像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这里会有我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人的存在,原来上天这样安排自有它的意义。

布篱潮红的脸颊在我看来幻化成了初见情郎的羞涩,我感受着自己扬起的嘴角和久违的快乐。然而下一秒发生的突变却生生将这些梦想一一破灭。

还来不及等我向她倾诉我堆积了满腔满腹的情愫,一柄倒戟长矛便硬生生从布篱的胸前穿出。我站在丈外望着我的姐姐布篱在毫无预兆的一刻倒在罹生台的青石砖面上,鲜血浸入地骨,脸上仍是她死之前的表情,只是面上的潮红已渐渐化为冰冷的惨白。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这个懦夫啊!可是这事实我却明白的太晚。

其实,事实上我知道,布篱和我可以在亡祭礼上一次次存活下来并不全是因为她凌厉而强大的鞭子,也不是因为她是塞族冰部唯一的公主。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布篱是一个女人,一个异常美丽而且很强大的女人。罹生台上想把她娶回家繁衍后代的肯定不止西塔邻一个,或者说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是可以忽略布篱这样的女人的。所以他们怀揣着对她的倾慕之情,就像珍惜着某种奇珍异宝一样,不自觉的对她手下留情。就因为这样,我的小命也在布篱一次次固执的回护中苟延了下来。可是谁会一直纵容这样的一个布篱存在呢?尤其是在这个遵循着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法则的部族。然而,这件事我虽知道,却一直不愿承认,我利用自己的胆小和怯懦苟且于布篱的身后,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来搪塞和麻痹自己,最后终于毁了自己,也毁了布篱。

布篱倒在鲜血印浸的青石砖面上,她已经死了,仍旧睁大的紫罗兰色眸子仿佛还有无尽的语言要对我诉说,要对着落日城的天空诉说。一直以来像呼吸般自然的存在于我生命中的那个布篱,居然只是划过永夜天际的一颗流星,这样轻易便陨落了?我跪倒在她身边,眼中无泪,心内滴血,我知道这还不是悲伤与哭泣的时候,今天的亡祭礼还没有结束,至少对我来说,它还没有结束!

布篱死后,包围我的人群三三两两散开,有人似惋惜般摇首,有人幸灾乐祸般冷笑,有人面无表情经过,之诺如释重负般的一声轻叹就响在我耳畔,而那个持戟的凶徒用力自布篱的身体里将长矛拔出,血肉撕裂,痛彻心扉,布篱的脸上却再也读不到表情。西塔邻嗤笑着将长矛擦净,向跪在地上的我啐了一口道:“什么不败的神女祭司,不过是个被情所愚的**,只可惜了这副子皮囊。” 末了傲慢的挑眉,似乎很满意我温驯的沉默:“废物,你的姘头已死,你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活过明天。”

他仰头狂笑,转身欲离去,我捏紧袖中的长剑,在他转身的一霎迅速起身用尽全力将利刃送进了他的心脏,和他对布篱做过的事毫无二致。西塔邻扭头望我,眼中的神色瞬间由难以置信转为狂怒,他欲提戟反击,我便将手中的剑切下三寸,他脱力跪地,我也用尽最后一分神智将剑拔出。剑刃兀自颤抖着,我提袖拭了拭滴溅在脸上的温热液体,内心涌现出的竟是一阵阵的彷徨和无助。复仇之后等待我的,不应该是大快人心的欢愉么?我弯腰将布篱的身体抱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抱着她,没有想到她的身体竟是这样的轻若无物,如一片飞鸟无心掉落的轻羽。我用嘴唇亲吻她的长睫,滚烫的泪滴自我的颊边滑落,滑入我的嘴角,沾湿了她的眸子,我用下巴将她沾染我泪滴的眼睑轻轻阖上。四周的嘈杂,喧哗与不安已经完全与我们无关,我只想这样安静的一直抱着她,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与她在一起时光,我才是真正存活过的。

杀了西塔邻,我已经破坏了亡祭礼的规则,所以必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但是随着布篱而死也许并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她守护了我那么多年,那么多次,这一次,我又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追随她而去呢?况且,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我的头发与布篱的纠缠在一处,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就连苍凉的风仿佛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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