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储君之所以能被称为储君当然是有道理的,兰妃明里暗里的动作都被燕安引不动神色的压下去了。
静安候进大狱罪名不是贪腐,却不妨碍水尧审他贪腐。
进了大狱已经两天,身穿囚服,但静安候却还算镇定,他不是个聪明人,但却是个知道轻重的。
别的官员审他的时候,不敢动刑。问是不是雇凶杀人,他一概不认,最多认一个强抢民女。
连雇凶杀人都不认,更别说会认贪腐了。
不管怎么问都咬死了一问三不知。水尧倒是不急着让他认罪,若是真这样认了,才是蠢得无可救药。
水尧抄家有经验,亲自带队走了一趟静安候府,容墨早在静安候府里插了钉子,账册都偷出来了放在静安候的床头。
水尧装似不经意的抄到了这本账册。
这个静安候平生最爱女色,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抢了的民女有个十几个了。想要往他的府邸中插个钉子不要太简单,想近他的身更是简单了。
只要你是个女的,只要你是一个美女。
这边如火如荼的找证物,一家一家的密谈,威逼利诱,那边静安候在大狱里还犹自做着死不认账便能顺利出狱,平平安安躲过一劫的春秋大梦。
却不知他被抓进去,底下的大人和管事几乎方寸大乱,水尧势如破竹的弄出了一批铁证。
再次走进牢狱,水尧胸有成竹。
“别问了,你都问了多少遍,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闲散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静安候懒懒散散的翘着二郎腿,虽然一身囚服,但是这精气神看起来倒还是挺不错的。
水尧站在房间里,慢条斯理的抚平官服上的褶皱,没办法,她的品级其实轮不到来做这个审案的工作。
按常理说,这个案子,应该现在就是移交给大理寺了,不用她再插手了,更轮不到她来审案。
毕竟,她的官阶不过六品,还是个武职官。
可她手握储君手令,储君的命令最大,这个案子也全权由她督办。为此,她最近可算是在朝堂上又狠狠出了一把名,风光无限。
日常王宫禁卫所穿的多是常服,黑底红纹劲装。今天她第一次穿这种礼服性质的禁卫正装,红底黑纹,庄重大气。
腰间束以朱色宽腰带,悬一枚白玉佩。
里里外外一共四层,比起文官官服,其实还是简单不少。
宽袍广袖,更多一分文弱书生气,少了几分武将的霸气。
这房间里还有三四位大理寺的官员,水尧这个正主没说话,这房间中也就没有敢说话。一片死寂,静安候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在这中寂静中慢慢变得烦躁起来。
“蓝戈是吧,你什么意思?要审就快点审。小爷我急着回去睡觉。没空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静安候不耐烦的踢着凳子,他虽然穿着囚服但并未带枷锁,更未跪着受审,而是坐了凳子。由此足以看出,不是兰妃积威太重便是兰妃已
经上下打点过。
可笑她一个审案的还站着,这受审的倒像是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着。
“你可认罪?”
水尧抚着衣服的手一顿,温声问道。
“我是当朝兰妃的弟弟,堂堂的静安候,大燕的国舅爷,我能犯什么罪。我就没有犯过罪,我当然不认罪。”
静安候吊儿郎当的回答。
“崔氏,武氏,华氏,张氏……这些女子可都是你强抢进静安候府,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认不认?”
水尧念着这十几个什么氏念得都有点口干舌燥。这家伙果然是畜生,也不知道抢了这么多个女人进府,他这小身板吃得消么。
兰妃也知道自家弟弟这个德行,每年都有挑不少秀丽的女子送进静安候府,这小侯爷是一如既往的来者不拒,这么多的女人竟是还满足不了他。当真是一朵奇葩,渣出了新高度的杂碎。
“这些女人都是我的女人没错,但是可不是我强迫她们,她们都是心甘情愿进了我的侯府,高兴着呢。”
这小子还有个死德性就是反复翻案,明明前面已经承认的事情转头就往,健忘神技堪比韩剧女猪脚,分分钟失忆。
水尧也按着性子跟他磨叽几句,磨叽了几句实在是被这货的厚脸皮给弄得烦躁得不行。
在房间里一起站着的几个官员都看出来蓝戈心情不好,似乎马上都要爆发。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这几天但凡是提审静安候的官员都是一样的心情。
其实静安候就是故意装傻卖蠢恶心他们,偏偏大家还不能动刑,于是静安候这几天是越发的有恃无恐。
看来蓝戈今天也要折戟于此。
“你们都出去,我单独跟静安候谈谈。”
水尧问不下去了,静安候的话题已经转到了赞美她的容颜。
“虽然我一直爱女人,不怎么喜欢男人,但是如果是蓝戈大人这样的绝色,我愿意为蓝大人破一次例。蓝大人若是跟了我,我就是遣散后院所有的女人也是值了。”
没皮没脸的静安候无所顾忌的恶心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储君近臣,木老的关门弟子,武艺超群,才华横溢,将来注定是成就不凡的天之骄子。
他就是想故意恶心一下蓝戈,他怕储君,不敢对蓝戈动手,难道还不能恶意YY下这位天香国色的大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左右,他们也绝对不会对他动刑的,怕个鬼。
众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蓝戈的脸色,然后……面瘫依旧是面瘫,下意识的众人同情的瞅了一眼依旧得瑟不停的静安候。
他们不敢动用刑具,是害怕兰妃报复。
可蓝戈还怕兰妃?当他开始插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兰妃得罪了个彻彻底底。他就算动用刑具了,又能如何?
他们没猜错,水尧屏退众人就是要动刑。
“事到如今,还不认罪,我真是该夸侯爷一句,视死如归。”
所有人都走了但水尧还留了一个乌坎,她站在
静安候身前,居高临下,神情淡淡,但却有一种冷嘲之感。
“你敢动我,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服,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买凶杀人。我堂堂一个静安候,怎么会去刺杀你一个小小的六品行人。”
静安候脸色闪过一点瑟缩,忽而猖狂不可一世的吼道,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水尧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呈上证据。静安候你不承认,我保你人首分离。这些证据足以定下你的罪。”
水尧挥了挥手,乌坎便把一个个证据从身上的包袱里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案上。这些东西可是废了水尧不少心血。
买凶杀人,她是没有证据的,没有证据只凭一个猜想就把静安候压入大牢,这当然要靠着储君手令了。
储君说对,就是错的也是对的,储君说错,就是错的也要是对的。
皇权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东西,水尧用起来毫无顾忌。
以往没有雇凶杀人的证据,现如今也是有了,她可是亲自走了一趟侯府。
别说是一个雇凶杀人的证据,就连他贪腐的账目,以及各个涉事官员的证词都一应俱全包君满意。这些东西往上面一交,砍他一个静安候的脑袋,绰绰有余。
静安候一看这些,登时脸色就变了,几步就想冲上去,水尧只一只手就按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无他,那一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修长细嫩,轻轻这么一按,却传来万斤重,他的肩膀一阵阵的巨疼,几乎忍不住蹲下。静安候这时候倒也是硬气,咬紧牙关没蹲下去,硬抗水尧的力道。
“你如今认还是不认?”
水尧冷淡问道。
“不认,我什么都没做。”
事到临头,静安候犹自嘴硬,他心知要是这些认下了便再无转机,他对于宫中的姐姐还有一点希翼,当然是不愿意认这个罪。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没人敢对他动刑。
“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水尧原本是想动刑的可看这人的样子就没了兴致,她收回手,眼中闪过冷色。
“就这么放过他了?”
乌坎不解的跟在水尧开门往外走,静安候站在原地神情也有些茫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就这样放过了他。
“移到诏狱去。”
水尧对大理寺的官员吩咐道,跟在她身后的乌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众位官员神情也是一怔继而有了喜色。
没有卫镜莲支撑的诏狱虽说没有以往的威风了,收敛不少。
但是诏狱的名字摆在那里又不是好看的,以往的恶名狼藉昭昭在目。他们不敢对静安候动手,那诏狱中专门就收这种他们不敢接的案子。
不能动刑?诏狱中不动用刑具留下伤痕的审讯法子多了,保管你招待的你欲仙欲死。
相信在诏狱中要不了多久,静安候的嘴巴便会老老实实的招供。
乌坎暗暗感叹着这个人的阴狠,想到诏狱的名声后背也是起了一层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