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小别重逢 海陵王 青豆

玄幻屋

完颜亮二访乌带府,终于和定哥相会。

完颜亮的无端来访,给乌带本来就不愉快的新婚生活又蒙上一层阴影,乌带心里苦闷又加上嫉恨,却又无计可施,愁得他连朝都不想上了,一连请了好几天病假,没心思办公事,也没心情去会客,整天就在客厅里闷坐。

这天孙梅又进来禀报说:“完颜大人来访。”

“他,他怎么又来了?”乌带又惊又怒,偷情都偷到家门上来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孙梅站在旁边等着回话:“老爷……”

乌带虽然愤怒,但却不敢真的得罪完颜亮,他只得没好气儿地说:“请!”

完颜亮乐呵呵地一进门就说明来意:“为感谢前日盛情,在下带些南边的字画、牌饰,望兄笑纳。”

乌带勉强地笑道说:“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不敢当。”

完颜亮半开玩笑,却又直截了当地说“今天嫂夫人没回娘家吧?”

乌带面带尴尬对孙梅说,“叫夫人出来见礼。”

定哥款款而来,一见完颜亮,眼泪立刻涌上眼眶,她急忙低头施礼:“完颜大人万福!”

完颜亮情绪激动,极力克制,“嫂夫人万福!”他对乌带说,“何不让嫂夫人陪咱哥俩儿喝一杯?”

乌带只好吩咐孙梅摆酒。

酒宴摆上了,完颜亮也不顾主宾,抢先坐在了定哥的对面,乌带心里不痛快,脸上还得挂着微笑,举杯敬酒。

完颜亮虽然和定哥见了面,但有乌带在那儿盯着,他们无法交谈,只能趁乌带错眼不见,以目传情。酒喝得很沉闷。

乌带想,这毕竟是在自己家里,不好过于冷淡,但这三人在一起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为了调节气氛,他只好拣些不咸不淡的话:“今天天气很不错,风和日丽,可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是,是个好日子。”完颜亮眼睛和心思都在定哥身上,对乌带只是随口应酬。

乌带问:“老太师身体可安康?”

完颜亮说:“家父身体还好。他每日上朝,想必大理卿也能见到。”

定哥为了打破沉闷,端起酒杯说:“完颜大人远路而来,奴家敬大人一杯。”

完颜亮也端起杯:“谢嫂夫人。乌带兄,你我共饮。”

乌带说:“好,大人请。”

三人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可说的话了。

定哥知道完颜亮是为她而来,心里十分感动,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尴尬的场面,勉强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对完颜亮施礼说道:“大人,请恕奴家无礼,奴家身体不适,先回房了。”她对乌带说,“老爷,你陪完颜大人多饮几杯。”

“啊?这……”乌带巴不得她回房呢,但又怕完颜亮怪罪,装作歉意地看一眼完颜亮,“这……恐怕有些不恭敬吧?”

完颜亮理解定哥的心情,忙说:“不妨事,不妨事,嫂夫人请便。”

定哥说:“如此奴家告退了。大人下次再回上京,请务必到寒舍小坐。”

完颜亮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客套,连说:“一定,一定!”

定哥回房了。完颜亮觉得很没意思,便端起杯说:“啊,乌带兄,你能娶这么个美人儿做萨那罕,可真是有福啊。在下敬兄一杯,贺兄新婚之喜!”

乌带也举起杯说:“谢大人。”

完颜亮把酒饮干,然后说:“天色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乌带假意挽留:“大人再多饮几杯”。

完颜亮说:“不了,在下明日还要早起回中京。多谢款待。”

乌带说:“既然如此,下官也不便强留。孙梅,送客!”

完颜亮从乌带府出来,心里有些惆怅,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出京城,忽听后面有人喊:“完颜大人留步!”回头一看是孙梅骑马赶来。

孙梅下马给完颜亮请安。

“你是……”完颜亮只在灯会上见过孙梅一面,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孙梅说:“我是唐括家的家奴,随大小姐陪嫁到乌带府。我叫孙梅。”孙梅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夫人叫我把这个交给完颜大人。“

完颜亮接过孙梅递过来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三日后,请后花园相见。”完颜亮问:“这是夫人亲笔写的?”

孙梅说:“是。”

“好,请回你家夫人,就说我知道了。”

这是定哥在和他约会。完颜亮乐得真想跳起来,但有孙梅在场,他不好喜形于色。等孙梅走远了,他才高高兴兴地跨上马,信马由缰地遛达着。他心情好极了,看天天蓝,看水水绿,平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鸟语花香,今日看起来也分外悦目,听起来也分外悦耳。

三日后,完颜亮穿戴整齐,准时前来赴约,来开门的是那个送信的家奴孙梅。他把完颜亮领到一个小亭子里,定哥早已摆好酒席,喜孜孜地在那里恭候着。婚后的定哥似乎更成熟了,贵夫人的打扮,更使她增添了一番迷人的风韵。

家奴退下后,定哥叫了声“亮哥哥!”一头扑进完颜亮的怀里,泪珠儿扑扑滚落下来。

完颜亮吻着她的头发,她的脸,说:“定哥,你受委屈了。”

这一声安慰的话,使定哥更加伤心,眼泪像小河般地流淌,“亮哥哥,虽然父命难违,我不得不嫁给乌带,但是我并没有和他同房,我为哥哥守身如玉。亮哥哥,你说大事一成,就要娶我,你可不要食言啊!”

定哥一句接一句地诉着苦,完颜亮温柔地吻着她,安慰着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你的放心。”

一肚子的苦水都当着情人的面倒了出来,定哥的心情舒畅多了,她端起酒杯说:“亮哥哥,我敬你一杯,愿你早日功成名就。”

完颜亮深情地说:“我功成名就之时,就是你我洞房花烛之日。”

定哥说:“我就盼望这一天呐。”

她和完颜亮饮了几杯酒,就急不可耐地来到卧室,仿佛是新婚久别,两人如胶似漆,都尝到了他们初次相会时不曾尝到的乐趣。

乌带忽然从外边闯入,孙梅阻挡不及,他径直来到定哥的卧室,听到里边的说笑声,他几次欲推门,但是,他不敢。最后只得叹息一声,离去。

从此以后,完颜亮一有机会就到乌带家来。乌带如果在家,他们就像个好朋友似的饮酒、吟诗、作画。定哥在旁边陪着,虽然有乌带在场,两个人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但见面总比见不着面强,听听对方的声音,闻闻对方的气味,也能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如果乌带不在家,他们就在定哥的卧房,尽情地欢愉。

乌带心知肚明,却又不能不耐着性子,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