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墨在钟粹宫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就听到小太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惠贵人到。”皇上听到惠贵人,立刻站了起来,先前哭的险些背过气的林月也如见了救世主一样急忙往外面去迎。见到皇后身边裹着明黄色祥云图案披风的惠贵人,林月“噗通”跪下:“小主,您没事吧?”
皇后走到皇上面前深深行礼,端庄宽和的笑了笑,道:“让皇上担心了,妹妹方才在我宫里歇了片刻,没想到皇上在钟粹宫里候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宫里险些就要被翻底朝天了。”大约是刚才担心,越墨已经隐隐露出些倦色。
“皇上”惠贵人移步到越墨跟前“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从宝华殿回来时,一时兴起想去望鱼亭瞧瞧,臣妾记得刚进宫时,皇上常陪臣妾过去赏玩,便想着靠水进些,方便喂食,谁晓得…不小心险些落入池里,幸得皇后路过,派人救了臣妾,又怕臣妾受惊着凉,便接了去长春宫用些野鸡紫参汤,没料到皇上已经在钟粹宫等着了,是臣妾不好,扰了皇上休息。”
说完便要下跪,越墨急忙扶起她:“惠贵人今晚已是受惊,就不必拘礼了,难为你一片苦心,只是往后出去多带些奴才,别一个人贸贸然的,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说完转向皇后:“也多亏了皇后,要不然惠贵人这次真是要让人担心了。只是,这么晚皇后为何路过望鱼亭。”
楚芮莞尔一笑:“臣妾是觉得好些时候没去看看嘉嫔了,毕竟,是府邸里就伺候皇上的姐妹,所以…哪晓得,还没到咸福宫,就先遇上了惠贵人。”
皇上听到嘉嫔瞬间有些失神,淡淡道了一句:“也罢,今晚的事情到底奴才们伺候不得力,传朕旨意钟粹宫所有奴才伺候不力,全部扣半月俸禄,另外,赐惠贵人一柄玉如意压压惊,皇后相助有功,赐如意凤凰瑶琴钗一对。”
“是,皇上”李长得了旨意,又有些为难的问:“皇上眼下还回永和宫吗?”
越墨没有作声,倒是皇后福了福身子:“已经
很晚了,天寒,皇上就在钟粹宫歇下吧,妹妹晚上受些惊吓,皇上陪陪也是应该的,叶贵人那边差个人过去回话吧,叶贵人向来乖巧温顺,这些事情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一晚,钟粹宫的蜡烛格外的耀眼。
回到长春宫,佩儿有些不甘:“奴婢有些不明白,今儿这情形惠贵人理当不该侍寝,明明受了惊吓,早该睡下歇着了,皇后您为何不邀了皇上来宫里休息?”
皇后端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只手轻轻触摸着头上绢花,赤金护甲碰在珍珠上发出清冷的声音:“本宫这个时候邀了皇上来,不是招妒么?永和宫那边估计已经恨的丫痒,本宫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那叶贵人生性胆小,进宫这些日子不都是忍气吞声跟受气包似的么?”佩儿有些不屑。
楚芮眼睛望向别处:“那咸福宫那位呢?叶贵人最近望咸福宫走动不少,今日皇上明明去了咸福宫,却偏偏跟着叶贵人回去用膳,本宫不信只是巧合。要不是小年子通风报信,咱们不都闷在鼓里了么?”
“所以皇后差人指点惠贵人?只是想假以他人之手?”佩儿若有所思。
一抹微凉的笑悄然挂在眉梢:“惠贵人向来喜欢争宠,皇上频繁去看望嘉嫔她已经是很不开心,又让叶贵人得了便宜,她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本宫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皇后英明…”
翌日,嫔妃照例去给皇后请安,惠贵人春风得意连衣服都比平日里鲜艳的多,一张娇俏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相比之下叶贵人就显得十分颓败,一看就知道整夜未眠,双眼下乌青。一个晚上而已,皇上弃叶贵人去钟粹宫的事情已经传遍后宫,叶贵人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愈发的惨白。
婉柔正冷眼看着惠贵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就听见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皇后缓步登上宝座,众人依礼跪下:“皇后娘娘万安!”
楚芮笑容可掬:“妹妹们来的好早。”
惠贵人
得了昨夜的甜头,分外显得殷勤,急忙回话:“臣妾昨晚惊扰皇后,一直惦记着,所以早早的过来了。”叶贵人一听昨晚二字脸色显得愈加难看,瑜答应不露声色的按了按她的手。
皇后倒是没有回惠贵人的话,只是扫了众人一眼,婉言道:“如今后宫伺候皇上的姐妹,寥寥几位,先前各府选送的嫔妃如今已经进宫,择日皇上将封号,便与你们一同是姐妹了,大家一定一心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延绵子嗣。”
众人心头一紧,只是聊聊几位,已经至此,再来新人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
新晋的嫔妃,有山东知府之女封史美人,虎贲将军马桂忠之女封马才人,溧阳元亲王之女沈琏封沈小仪,位分均不高,但是随着她们进宫又是一阵不小的风浪。
皇上很快就翻了马才人的牌子,连着三夜都是马才人侍寝,不出七天,已经封为贵人,赐“淑”,淑贵人一下子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新宠,就连咸福宫皇上也有好几日没去看望了。
裴容端着小厨刚做好的点心,走到嘉嫔寝殿门口的时候听到莲心在说:“听外头说,惠贵人宫里已经闹翻了,眼看着一个才人没几天位分就跟她一般齐心里很是不痛快,又半夜说身子不适差了林月去找皇上,皇上这回,到底是没理她。”
裴容走了进去,放下点心,婉柔见她神色有些不对,便支了莲心出去,才问:“怎么?”
裴容轻声道:“听太医说逸太妃入了膏肓,怕是不行了。”婉柔准备拿点心的手停在半空,这么快就不行了?这病当初太医只说不详,却怎么来势如此凶猛?虽然婉柔厌恶逸太妃,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她并不觉得解恨。
“你可打听到是什么病,这样厉害?”婉柔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奴婢私下问过元太医,只说是体弱,加之心病,便不大好了。其他的,元太医也并不知晓。”裴容小心翼翼的回答。
婉柔想了许久:“给本宫换件衣服,本宫要去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