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月猜的没错,皇上对老佛爷是否平安并不在乎,他在乎自己的江山、权位,至于相生相克一说,皇上信与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永璜的性命。
很快永寿宫传出李玉疯疯癫癫发痴,口里念着要去陪伴老佛爷,一根绳子在宫里大梁上吊死了,众人都说李玉忠心耿耿陪着老主子去了,只要瑶月明白,老佛爷并非正常去世,而是有他人所为,李玉一死,她的线索就断了。
莫非是有人知道她在香料里加夹竹桃粉的事情?瑶月摇了摇头,老佛爷如今只是一颗枯竭的大树,这大树就算倒了,对那些已经找到新居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皇后已经诞下皇子,嫡子封太子,天经地义,楚氏一族的根基似乎稳固了。
瑶月很想探一探到底是谁把这样明目张胆把手伸向老佛爷,这个人一定赌皇上不会深究此事,才敢如此恣意妄为。可风口浪尖的时候,瑶月还是忍住了。
沈琏去长春宫时天气已经是开始回暖,只是春寒料峭,沈琏依旧衣衫单薄,惹的皇后忍不住念叨:“即便是永璜不在身边,也不要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多穿些,小心染了风寒。”
沈琏的脸色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显得有些苍白,那胭脂也弱弱的浮在脸上:“谢皇后关心,嫔妾也是习惯了,但是皇后进来似乎有些睡不着,眼下乌青的一圈。”
皇后下意识的拂了拂眼睛,叹息:“宫里琐碎的事情太多,永琏又总是哭闹,夜里谁不大好。”
大约是提到孩子沈琏的脸上露出些许久违的笑容:“永琏算来也快五个月了,会闹腾了吧。”
皇后抿着嘴:“是会闹腾,尤其是晚上,睡觉不踏实。”
沈琏诧异:“怎么,皇后晚上亲自带着永琏睡么?”
楚芮无奈的笑笑:“永琏最近总是生病,本宫不放心,便带在身边陪着。”
沈琏点点头:“不知道皇子是什么症状?”
皇后微微回神,笑着:“你瞧本宫,好端端
的说起永琏生病是怎么了,也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小毛病,孩子到底小了些,等长大了怕是就好了。”
沈琏维持着脸上淡淡的微笑,不露声色。
再往后的日子,后宫都传言因嘉嫔出于妒忌,送走了长子永璜,如今沈容华已经同嘉嫔形同陌路,反倒是沈容华没事便往长春宫走动的多了。
闲言闲语传到咸福宫的时候,瑶月淡淡的拂去庭院中石凳上的落叶:“这种话传的越真越好,说的越多,就会有人越是相信。还有,替我打赏成公公。”
三宝低着头:“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成公公那人脾气忒怪,每次办事都干净利索,可也不图财,您上次差小的送过去的赏钱,他一个字儿就没要,只说怕身上钱多了惹人怀疑。”
瑶月心里阵阵酸楚:“那那些赏钱你拿着跟大伙儿分去吧。”
三宝一愣神,没反应过来,直到裴容提醒:“还不赶快谢恩”才连忙叩头道谢。
瑶月只觉得眼睛十分酸涩,不愿去回想往事,问道:“锦姝呢?”
裴容回道:“今儿天气不错,小公主惦记着放风筝,莲心带她去花园去放了。”瑶月站起来:“咱们也去瞧瞧。”
瑶月和裴容正缓缓的朝着花园踱步,只见前面一声惊叫,瑶月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下,接着便听见了锦姝的哭喊声,瑶月和裴容连忙跑过去,却看到莲心掉进假山后面的水池里,使劲扑腾,瑶月和裴容都不会水,只能呼救。
很快路过的一个小太监噌的一声窜进水里,把莲心救了上来。
虽是春天可天气依旧寒冷,莲心救上来的时候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整个人如苍白的白纸,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瑶月急忙捂住锦姝的眼睛,对裴容道:“快,快,传太医。”
瑶月让闻讯赶来的宫女,和裴容把锦姝先送回宫去,自己脱下身上的披风给莲心盖上,并让小太监把莲心先抱去附近的亭子里。
太医很快赶过来,替莲心压了几
下胸腔,把呛进去的水排了出来,说回去稍加调理几日便会没事。可莲心那灰白的脸色让瑶月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宫后,莲心很快开始高烧,瑶月连夜传来元太医,元太医仔细的把脉后,面露焦色十分踌躇。
瑶月的心跌倒了谷底,她还是强制自己镇定,问道:“有什么话元太医不妨直说。”
元太医低头小声道:“莲心姑娘原本被罚,身体就虚,若是静心调理还有望恢复,但是如今这春寒,掉进冰冷的池水中许久,受足了寒气,又发起高烧,只怕…”
“只怕什么?”瑶月声音冷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元太医又低了一下头:“只怕莲心姑娘撑不过一个月。”
瑶月缓缓闭上眼睛,许久不说话,裴容焦虑的跟元太医对视一眼,元太医摇了摇头,他都说没用,那么莲心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瑶月才睁开眼,一字一句对元太医道:“那就劳烦太医多费心,能多留莲心一天,是一天。”
看瑶月如此镇定,元太医略感到意外,不过还是依礼俯身:“微臣一定尽力。”
元太医总后,瑶月如同身体被抽空了一样,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她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向锦姝的房间,却听见锦姝在跟乳娘说:“真的,姝儿不骗人,姝儿看见有人推了一把莲心,莲心才掉进去的。”
乳娘正叮嘱着锦姝没有看清楚的事情千万不能乱说,瑶月一把推开房门:“锦姝,你说什么,你看到谁了?是谁?”
锦姝被突然破门而入的瑶月吓了一跳,躲在乳娘怀里哭了起来,闻声赶来的裴容拉住瑶月:“主子,主子,公主还小,您别吓着公主。”
瑶月甩开裴容的手,走到锦姝面前:“锦姝乖,你告诉母后,是谁推了莲心?”
锦姝在乳娘的怀里偷偷抬起眼睛,看着瑶月:“母后你相信姝儿吗,姝儿真的看见一个人影推了莲心一把,莲心才会失足掉进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