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小心的问着:“可娘娘是想试探芳仪是否和那唱昆曲儿的小太监认识,怎的如今宫里都传言说瑜答应跟畅音阁的公公有些不清白?”
皇后似笑非笑:“这以讹传讹的事情咱们还见的少吗?无非是有人想抢在这事情败露之前乱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传着瑜答应的闲话,你想想,若是这个时候再有人出来说芳仪的不是,你说会怎么样?”
“那必然众人都会觉得那是栽赃。”佩儿转了转眼睛。
“那就是了,你也知道先入为主。这散播流言的人,就是打的这份主意。”皇后神色平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瑜答应如今是进退两难,所以方才这么急着来见本宫。”
“那,皇后娘娘就不打算出手相救么?”
“救?怎么救?近来芳仪十分得宠,连着叶澜依都沾光,更便宜了惠贵人。”皇上脸上虽然还有笑容,眼中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本宫现在只能安安静静看着她们争个你死我活。”
佩儿想了想:“芳仪和惠贵人一向不和,可为什么,单单举荐她呢?”
皇后的目光一冷,很快又温婉的笑:“惠贵人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芳仪抬举她,不过掩人耳目。有什么可稀奇的?佩儿,你差人过去瞧瞧娴嫔,养病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好些了没。”
“是,”佩儿屈膝应道,想了想又追问一句“那瑜答应那边…”
皇后收敛了笑容,冷冷的道:“背着本宫暗地里勾结汪远胜,这样的小心思,本宫不愿意在身边瞧见,且让她自己反省反省吧。”
瑜答应在皇后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焦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红缨许久才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进来,瑜答应急忙问:“怎样?”
红缨一脸为难,抬着眼皮却不敢直视瑜答应:“奴婢打听了,也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就说小主您跟汪公公私下往来密切,而且…”红缨紧张的低下头,怯生生的不敢往下说。
“而且什么!”瑜答应追问。
“而且,还说,那天去是小主
您闹着要去畅音阁听那出久别重逢的戏,说其实您跟汪公公就是早年认识呢,所以才惦记这出戏的。”
“噹!”红缨的话还没说完,瑜答应将手边的一只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气急败坏。红缨急忙上前查看她有没有伤到自己的手。
瑜答应甩开红缨就往门外冲,嚷着要去见皇上,红缨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瑜答应的腿:“小主,小主,您千万别,这些流言就是想让小主您乱了方寸,小主,您现在去皇上那,就必然中了奸人的计。”
一番话,如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刚刚还焦躁无比的瑜答应,她退回脚步,重新坐在红木椅上,深吸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理了理思绪,手上的赤金护甲一声一声的瞧哉紫檀木桌上,片刻,她问红缨:“小翠和汪公公私下见面的事情还有谁会知道?”
红缨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每次小翠都极为小心的。”
护甲再次重重拍在桌上,瑜答应严厉的问道:“极为小心还被人偷窥了去?皇后那边是怎么知道的?这宫里的流言又是怎么起来的?不中用的东西!”
红缨吓的急忙跪下,带着哭腔:“小主,奴婢真的是一心为了小主,小翠每次出去,奴婢都是派上小太监跟着看看情况,就是怕小翠疏漏被被人瞧见了。”
瑜答应有点不耐烦:“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眼下正是人家看咱们笑话的时候。”红缨急忙收住哭腔,瑜答应自言自语:“后宫之大,难免有疏漏,皇后必然是打紧了盯着我宫里,那又是谁会知道拿汪远胜做文章呢?”
“会不会是芳仪?”红缨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瑜答应只是片刻思索后,便回答“芳仪不会背后传这些流言,我感觉是另有其人。”
铜漏声滴滴清晰,刚刚倒下的杯盏中茶烟逐渐凉去,散了氤氲的热气,瑜答应捧起杯子略略抿了几口,方才挑起来眉,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叶澜依。”
“可叶小主一向不争宠,和小主您又没什么过节。红缨,不明白。”
瑜答应的笑意如同冬日的初雪
,清冷却又迷人:“你不明白的事儿多了,可我心里头知道就行,你且起来,给我换一身素淡的衣服,本宫要去太后那。”
入殿的时候太后正半倚在榻上看书,殿里的灯火有些昏暗了,福媛正在添灯,窗台下的梨花木小桌上供着一个紫铜熏炉,幽幽暗暗透出檀香的轻烟。见到瑜答应的穿着,太后周氏淡淡的笑了:“答应今天穿的真是素淡。”
瑜答应恭恭敬敬福身见过太后,又直直的跪下:“求太后救命。”
太后周氏的脸色在烛光下十分浑浊,看不清楚在想什么,她翻动着手中的书:“这么晚来哀家这里,必然不是寻常事,你且说来听听。”
瑜答应磕了个响头,抬头仰望这太后:“太后明鉴,今日宫中的流言,说嫔妾和那畅音阁的公公有些不寻常的来往,真真是胡言乱语,故意损害嫔妾的名声。”
“嗯”书又轻轻翻过一页,太后依旧淡淡的“这种事情应该找这后宫之主啊,皇后统理六宫,不管是传言还是事实,都应当由她出头,怎么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瑜答应跪的直直的:“皇后今日身子不爽,一直深居宫中并出见人,所以嫔妾便来恳求太后做主。”
“太后做主?”周氏带着笑意合上手中的书“太后能做什么主?皇后一向都是依老佛爷为重,哀家这太后形同虚设一般,即便是哀家有心,却也无力帮你啊。你且退下吧。”
“太后,您是皇上的生母,这后宫毋庸置疑的长辈!”瑜答应急急的说道。
周氏轻叹一声:“唉,可惜啊,并非所有人都当哀家是长辈。”
新帝登基后,太后本是一直抱恙,皇后便久而久之极少来延禧宫请安,相反太皇太后的永寿宫倒是常去,皇上一直忙于朝政,又被后宫嫔妃们拴住脚步,更是没有及时过来请安。瑜答应心下明白:“皇上新登基不就,忙于朝政又需安抚后宫,难免有所疏忽,但后宫嫔妃只顾自己面圣之心,却全然忘了太后的念子之痛,确实失责,嫔妾请求太后赎罪。”
周氏扬了扬脸:“锦媛,扶瑜答应起来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