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杨明显有些紧张,低着头道:“这是微臣份内之事,微臣这次是奉了皇后之命过来看看公主。不知道现下可方便。”
瑶月并不接他的话,只是叮嘱裴容:“孙大人一路过来免不得吹些冷风,你赶紧去换壶热茶过来,别让大人受了风寒。”裴容应声便端着茶壶出去了。
孙白杨轻轻咽了口口水:“娘娘费心了,公主如今是…”
“对了,孙大人,本宫最近感觉总是贪睡,食欲又似乎不错,短短半个月,竟是胖了不少,你看本宫可是病了?”瑶月缓缓的问道。
孙白杨极其不自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娘娘您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应该不是病状,胃口和睡眠都好的话,那才是养生的根本。所以毋须担心。”
瑶月微微嘟起嘴,柳叶弯眉拧成一个弧度:“孙大人连平安脉都未请,就能断言本宫没有生病,不知是医术又有了长进,还是心里头有什么顾忌?”
孙白杨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娘娘误会了,只是微臣看您起色不错,而眼下入冬,贪睡一些也是正常的。这次是奉了皇后的命前来为公主请脉,所以…”
“所以本宫身体是否有佯太医并不在乎?”瑶月紧盯着又问了一句。
孙白杨的脸色已经渐渐有些惨白:“主子您的凤体一直都是元太医在照料,微臣只是担心贸贸然以自己的看法,原先并不知道主子您的身体情况,会有偏差。”
瑶月笑了:“孙大人这就是妄自菲薄了,锦姝的身体也一直都是元太医来照看的,如今你不也是奉命来看望?难不成,本宫的身体不如公主的重要?”
孙白杨后背有些微微汗湿:“嘉嫔娘娘真是言重了,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裴容端着水壶进来,孙白杨尴尬的模样尽收眼底,她莞尔一笑:“来孙大人,先给您倒杯热茶驱驱寒,方才我看了一眼公主还在睡觉,大人不妨多坐一会,待公主醒了,奴婢再引你过去瞧
瞧。”
孙白杨接过茶杯,握在手中:“太医院还有不少事务,若是公主刚睡下,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待公主方便的时候再来探望。”
裴容打趣的问道:“怎么,孙大人是觉得我们这咸福宫已经招待不好您了么?公主睡觉也不久的,您稍微坐坐便是了。”
瑶月斥了裴容几句:“真是没规矩,孙大人是有要务在身,哪里是说在哪个宫里坐坐,就能在哪个宫里坐坐的?这头完了差事,那头还要去回报,裴容你看看公主若是没有醒的意思,就先行送了孙大人去吧,不要耽误了大人的正事。”
孙白杨抿了几下嘴唇,却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送走了孙白杨后,裴容问道:“主子您就料定了孙大人会来?”
瑶月嘲弄的笑道:“我倒没料定,只是见了孙白杨我就知道是皇后安排的,皇后是想告诉我,锦姝的伤势她了然于胸,这也就说明了,乳娘确实是她指使的,没有她的命令,乳娘自然是不会对公主下狠手,眼下这所谓的伤痕,必然就是我们杜撰出来的。”
裴容不解:“皇后这般又是为何,不如装作不知道,岂不是更好?这样派了孙白杨过来,司马昭之心更是昭然若揭啊。”
庭院内的树叶都凋落了一地,瑶月望着被风吹起的落叶感慨道:“你看,再怎么繁茂的景象,终究是一片萧索。皇后就是想让我知道,她即便是不问后宫事宜,可一切还是在她掌控之中。”
裴容见瑶月情绪低落,忙道:“这些叶子落了更好,来年就能生出更新的了,不过这么看着是有些萧条,回头我就差人扫了。只是,如今那乳娘已经是不会再用了,主子看该如何处置?”
瑶月拧了拧鼻梁:“也是个受人指使的棋子罢了,算了,随她去吧,让内务府去安排。至于锦姝,让莲心时刻盯着新乳娘,这次一定要小心了。”
“是”裴容应道。
当晚皇上来了咸福宫,裴容
和莲心等人忙成一团,自从嘉嫔协理六宫皇上晚上过来的时候渐渐少了,相反惠婕妤倒是越来越得皇上喜爱,性子也越发娇媚了,不再似以前那边毛毛糙糙,娴嫔也逐渐重新平分秋色,甚至徐才人和太后引荐进宫的秀答应都能分得一杯羹。
裴容特意命小厨做了几样初冬暖胃的菜,越墨细细品着,心情看似大好:“还是你这里的菜最合朕的胃口。”
瑶月抿着嘴笑:“皇上这便是哄臣妾开心的话了,皇后的小厨后宫皆知是最好的,我这里的算什么。”
越墨轻轻放下筷子:“可是怪我许久不来看你了?”
瑶月见他放下了筷子,便又轻轻夹了一块羊肉到他碗里:“哪里,臣妾知道后宫要忙的事情太多,有时候皇上您来了,我也不能专心伺候,皇后身体一直抱恙,臣妾能替皇后分担也是荣幸,后宫本就该雨露均沾,臣妾哪里有单子责怪皇上?”
越墨正欲将那块羊肉送至口中,李长匆匆从外面进来,欲言又止,越墨看了他这摸样,便道:“若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就明儿再报,若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赶紧说,你如今这差事越发当的好了。”
见皇上有责怪之意,李长急忙道:“皇上赎罪,奴才一时把不准是否该报,事关人命,且…关乎着嘉嫔娘娘…”
瑶月神色略略凝住,尽力维持着镇定问道:“关乎本宫的,是何事?李公公不妨说来听听。”李长还是犹豫的看了越墨一眼,见他在点头,才放心的开口。
“回皇上,嘉嫔娘娘,原先伺候锦姝公主的乳娘因身体不适,却又隐瞒不报,如今被内务府暂时调至他处休养身体,只是今晚突然吞金自杀。”
“什么?”瑶月忍不住惊异,迅速的看了裴容一眼,心中暗暗感觉到不妙。裴容也显然知道事情突发必有原因,暗自捏了一把汗。
越墨盯着李长缓缓问道:“继续说,朕和嘉嫔并未重罚,那乳娘为何还如此想不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