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事情过后,越墨在书院依旧不屑与人为伍,安歌倒是谦和了很多,结交几个算是不错的朋友。
他明白,跟太子比家世肯定不行,只能从巩固自己的群众基础做起,何况这些朋友以后少不了是大官,也算为自己的仕途铺好了路子,安歌觉得太子不一定就能成为皇帝,但是自己这么懂得韬光养晦,未来一片光明,所以即便是在古先生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依旧每天笑容满面。若弃每次看到安歌没有来由的傻笑,就很担心:该不会是上次打架把脑子碰坏了吧。
若弃的桌堂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多些小玩意,稻草扎的小蚂蚱、手工捏的小糖人、几块玫瑰花糕,甚至有过两次思源轩的包子,再者出现过一只素银簪子,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做工十分考究,簪身细细密密刻着蔓藤图案,沿着簪尾延伸到头,末端是一朵花的模样,只是花瓣边缘点点碎碎镶着极碎极碎的宝石,手工精细到了一定程度。安歌一直觉得放这些东西人不怀好意,直到看到这支簪子,他笃定若弃是要飞黄腾达了,只是若弃现在的年龄也用不上这簪子,便商量着变卖这支簪子去吃一顿。
那天早晨如往常一样,两个人坐着马车去书院,途中除了闲聊以外还在猜测,今天若弃会收到什么东西。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沉了下去,吓的若弃大叫。安歌拉开帘子,车夫说,马车坏了。
当初为了考虑到书院学子非富即贵,不能太过扎眼,管家特意按王爷的吩咐去找了一辆不起眼的普通人家的马车,谁曾想坏在了半路。安歌急直跳脚:“这可怎么办才好!古先生一定会守在书院门口查我们的。”
若弃跳下马车:“不如,我们跑着去吧?”
“什么?跑着去?”安歌露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正想说什么,旁边停了一辆看起来朴素简单做工却十分精致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人探出来头来,招呼了一声:“若弃,上车,我载你去!”
越墨几乎是强行拉着若弃上了马车,并在安歌还没回过神的时
候就驱着马车走了,若弃从车篷的后窗看到安歌试图追上来,没跑几步就累瘫在地上,还冲着马车的方向大叫着什么。
越墨拉了拉若弃的衣襟:“坐好,别摔着。”
若弃担忧的说:“放我回去吧,安歌一个人还在路上呢。可怎么办?”
越墨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提到安歌满是不屑:“他有能耐就跑着来啊,你是他妹妹,理应他照顾你,怎么反倒是你照顾他了?”
这是若弃听到越墨说的最长的句子,一时激动没留神他说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天安歌意料之中的迟到,并被古先生毫不留情的体罚了一上午,安歌对越墨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中午饭堂吃饭,安歌随口问道:“今天收到什么了?”若弃抿抿嘴说没有。
安歌笑了:“该不会是没钱买了吧。哈哈哈哈哈”话未落音,看到来吃午饭的越墨,立刻沉下脸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越墨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却似乎没理会他的白眼,就转了过去。安歌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
下午古先生的骑射课程。
其实他们练习射箭已经有一阵子了,男孩子对于射箭这类课程还是比较有天赋的,越墨、安歌、郭仁贵等学子箭术成绩都是很不错的。古先生便很快的把箭术升级到了骑射,但他忘了学堂里还有一名女弟子,若弃,她甚至现在连箭靶都还射不到。
骑射课进行很顺利,古先生也难得在那张冷酷的脸上露出点笑容,下学之前心血来潮的要来一次比赛,每两个学子为一组,一个骑马一个射箭,为的是考验两人的配合度,以及每个人的反应能力和应急能力,绝大多数学子自然是强强联手,骑术好的找箭术好的,安歌迅速的跟郭仁贵组成一组,而骑术和箭术都很拔尖的越墨却站到了若弃面前。
古先生的本意并没有把若弃纳入比赛的范围,只是加上若弃的人数刚好为双,古先生也就默认了,毕竟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比赛。安歌原本骄傲的笑脸逐渐阴
沉下来,死死的盯着越墨和若弃那一组。
越墨是注意到了安歌的眼神,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拉了拉一旁的若弃,靠的更加近了些;若弃是被紧张的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想起来安歌的存在,只是紧紧靠着越墨,并且打心眼里感激他没有怕自己拖后腿。
临到越墨和若弃这一组上场的时候,越墨俯下身子在若弃耳边小声说:“一会你骑马,我射箭,我箭术很好,你只要保证自己补摔下来就行。”若弃咬咬牙点头。却没想到安歌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越墨,越墨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操练场上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古先生的脸已经明显看到了肌肉的抽搐。
安歌拉着若弃要上马:“我跟你一组!”
越墨爬起来也拉住若弃:“她跟我一组!”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若弃站在中间十分尴尬,周围的学子很多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观,这些人虽然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都不一定一样,但是想法却很统一,就是想再看他们打一架。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同大家设想的一样,两个人僵持不下,最终以安歌沉不住气先出手开始,两个人团抱在一起打了起来。若弃吓傻了眼,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后来古先生只是稍稍两手用力就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并拎到一遍罚站,静思己过,且因为情节严重,还需要各写一篇千字的保证书,大意也就是保证以后不再打架之类的云云。
晚上回到家中,福婆婆给安歌拿了些药酒擦伤处,若弃在一边闷闷不乐:“你干嘛又跟越墨打架?”
“你干嘛跟他一组?”安歌不服气的问。
若弃随手了倒了杯水递给安歌:“他要跟我组的,何况,你们都有人组了,就剩我了。”安歌有些接不上话来,只得闷闷的喝了那杯水,便不再做声。若弃见他独自生着闷气,便跟福婆婆一起退出了安歌的房间。
安歌听到房门外若弃让福婆婆再给她准备两瓶药酒,心里慢慢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心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