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青梅按照娴嫔的吩咐又去了辛者库,却意外的没有找到李嬷嬷,知道的人说是宫里哪位主子一早就把李嬷嬷叫走了,青梅心里一阵慌乱,不敢半刻停留连忙回宫向娴嫔禀报。
娴嫔放下手中的梳子:“瞧你慌,怕什么。”
青梅结结巴巴道:“不晓得哪位主子把李嬷嬷唤走了,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皇后么?皇后自然是不会差人过来的,她眼下烦的是史婕妤的肚子,哪里还有空管佩儿,佩儿虽然伶俐,可惹祸上身的奴婢,哪个主子都不会喜欢。”娴嫔看着铜镜冷冷道。
青梅还是担心,拧紧了眉头:“那,主子,万一是被咸福宫那里传去了。”
娴嫔笑的诡异而妩媚:“既然能有这么大能耐查到李嬷嬷自然就是咸福宫的,只是李嬷嬷怎么说,就看她的心中所向了。”
咸福宫里十分安静,自从莲心去世后宫里许久都没有往日的嬉笑,林选侍常常陪着锦姝,锦姝也知道莲心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伴着林选侍在窗下习字、画图,像是一夜之间懂事了许多。
李嬷嬷跪在光洁的青石板地上,头都不敢抬:“老奴参见嘉嫔娘娘。”
瑶月微微笑道:“今日有些事情想向李嬷嬷打听打听,所以冒然让人传嬷嬷来说话,不会耽误嬷嬷你做事吧?”
李嬷嬷十分惶恐,忙道:“哪里,老奴能见嘉嫔娘娘一面,已是极大荣耀,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不耽误事儿,不耽误事儿。”
瑶月看着李嬷嬷精瘦的身子骨:“嬷嬷在辛者库几年了?”
大概没想到嘉嫔问这个问题,李嬷嬷眯着眼睛想了想:“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瑶月扬了扬下巴,裴容搬来一张椅子,招呼李嬷嬷坐下:“本宫进宫时候也不就,辛者库只是听闻很辛苦,都是些粗重的活儿。”
李嬷嬷受宠若惊的坐下,有些局促不安:“回娘娘,辛者库都是宫里头最下等的宫人
劳作的地方,许多受罚的宫女都是被贬到那里去的,干的活儿自然也都是些粗重活儿。”
瑶月仔细的听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长春宫的佩儿是嬷嬷您手下吧?”
李嬷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了,那丫头倔的很,若不是皇后多番关照着,恐怕早就被打的皮开肉绽了。”
“哦?”瑶月好奇的问“皇后怎么关照?”
李嬷嬷连忙捂着嘴巴:“嘉嫔娘娘,老奴糊涂了,佩儿是受罚送来辛者库,皇后又怎么会多番照顾,不是,不是,老奴一时口误,还望娘娘饶了奴才。”
瑶月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无妨无妨,本宫方才刚巧走神,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佩儿与本宫也是旧相识,以前在皇后身边也少不得提点过些,本宫就是想问问佩儿如今过的如何?”
李嬷嬷犹豫了半响才道:“到底是中宫出来的人,性子可是清冷了一些,一般人与她说话都不做理睬,偶尔会有人来看看,送些银两来通融,按理说辛者库的人很少能进主子的宫里,上次有人来打点,说是请辛者库几个人帮忙去送花到长春宫,还点名让佩儿出去。”
瑶月捧起一旁的杯子,小心翼翼用杯盖拨开上面浮着的几片茶叶:“让佩儿送长春宫送东西也是情理之中,到底是皇后身边伺候过的人,回去看一眼也是正常。”
李嬷嬷深思着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奇怪的是佩儿回来就老是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一会说什么死有应得,一会又说什么自己被逼无奈,头两天,不晓得发了什么病,眼看着小铜吊子烧的火红,偏要拿手去碰,结果烫伤了双手,不擦药,还说自己有罪,希望鬼魂别来找她,应该去找债主。”
瑶月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摇晃了一下,问道:“她当真是这么讲?”
李嬷嬷面露难色:“娘娘,老奴也是听见多少,看见多少,就说多少,只是听的看的,都不一定都是最真实的,也或许老奴老眼昏花,看错了什么,听
错了什么,还望娘娘见谅。”
瑶月笑道:“你不老,说的话倒是让本宫心中了然,好了,你回去吧,要是遇上旁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李嬷嬷连忙道:“嘉嫔娘娘只是问了些有关原本锦姝公主乳娘的事情,嘉嫔仁慈,对奴才到底是于心不忍。”
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上瑶月的嘴角:“裴容,送李嬷嬷出去。”
裴容将李嬷嬷送到宫门口时,悄悄塞了一包碎银子,李嬷嬷走出很远后才摸出钱袋掂量两下,那重量似乎十分满意,咧着嘴回去了。
江福海在皇后午睡后进来,低声道:“皇后娘娘,刚有人来报说今天瞧见辛者库李嬷嬷从咸福宫出来。”
楚芮刚睡醒,就听说咸福宫的事情,心里十分不悦,皱皱眉头:“李嬷嬷去做什么,知道吗?”
江福海低头道:“不知道,只是好像那李嬷嬷出来后心情不错,一路笑着回去,手里还是不是嬷嬷怀里,像是揣了什么宝贝似的。”
楚芮冷冷哼道:“什么宝贝?无非就是那些见不光的银两,咸福宫向来就只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秀琼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娴嫔还说咸福宫好像是打点了辛者库的嬷嬷,说要给配佩儿些苦头吃呢。”
“胆子倒是不小,敢在本宫头上动土。”楚芮狠狠拿起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吓得秀琼和江福海都不敢出声“你们传话下去,差人给本宫好好盯着咸福宫,别趁着本宫没心思理会她们的时候,造出什么乱子,还有想办法把咸福宫和辛者库嬷嬷勾搭的事情给本宫传出去,流言越难听越好,本宫倒是不相信,嘉嫔她能装清高到什么时候。”
此时的娴嫔正悠闲的在庭中品茶,青梅喜滋滋道:“主子,李嬷嬷回话说去过咸福宫了,回去的时候路上有人跟着,她还特意掏出钱袋掂量了几下,想必现在长春宫也闹着不开心呢。”
娴嫔抿着嘴:“正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本章完)